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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敲打之声,原是进了屋子。傅霜没注意,被那门槛绊了一下,人不可抗的往前跌去。得,又被人抱了个满怀。傅霜被打横抱起,直到被放坐在屋内的床榻之上。他端坐着,似是在等着眼前的人掀盖头。只听得珠帘撩动和关门的声音。“……”傅霜捏着自己的红盖头一角,轻轻的拉了下来。入眼屋内也是一片红色,也是细致的布置过了婚房。但屋内除了傅霜自己便再无其他人。傅霜捏了捏手里的盖头,头轻靠在雕花木床右侧,想了想,将军好像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咚咚咚,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进来的人是若晴,她陪着傅霜嫁到将军府了。若晴手里端着盘子,上边放着一碗素面和黑糊糊的药碗,正是李太医开的药剂。“小少爷,太医嘱咐的,每日都必须服食。只是您今日一直饿着,奴婢吩咐厨房煮了碗面,先吃面填填肚子吧。”“嗯,好。”傅霜将那盖头随手放在床榻上,起身坐在了屋中的桌子前,细细品尝着面条。傅霜本就不喜荤腥,就连面条里的油水也往往是吩咐往少了放。“过来吩咐的时候也晚了,只得做了碗素面,没准备些糕点。”若晴扫视着屋内,只放着些新鲜瓜果,竟无其他。“没事,我爱吃的。”傅霜抿了一口汤,白净的脸上因为面条的热气泛着粉色。“是我不好,早上没吃东西……”傅霜吃了面,等到了时辰,便喝了那药。药里有些安神的成分,每每喝完傅霜都会睡上许久。若晴将床榻上的喜被铺开,傅霜躺了进去。“将军还要招呼外面的人,估计要晚上才过来,少爷睡一会没事的,起来再盖上盖头便好了。”“嗯……”傅霜已经有些许困意。门轻声关上了。凌雪寒在前边院子里,被赶来吃酒的部下好友同朝官员灌了好些酒。军营里的人其实都知道凌雪寒的酒量,远远不止千杯不醉,最烈的酒都是能喝上好几坛的。此刻不过杯盏之间,凌将军面上看来竟是有几分醉了。只不过这些官员大臣可不知道,真当以为自己灌得酒太多了。“将军可莫再喝了,醉了可误了吉时。”几个部下倒是不禁忌,纷纷说些什么,不可误了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之类的荤话。丞相在席间喝酒倒是面色如常,傅淼实在的摆了一张臭脸。凌雪寒倒是顺着也不再奉陪,吩咐了下人继续招呼。临走了还看了丞相所在之处一眼。凌雪寒进了主院,未敲门,直接推了房门进去,珠帘垂坠之声不绝。屋子里的圆桌上已经摆上了一盏精致的酒壶,和两个玲珑剔透的玉杯。凌雪寒随手锁上了门,环视屋内却没发现人。他几不可察的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往床边走去。傅霜此时睡得极沉,脸朝里侧卧着。红盖头折叠的方方正正放在床头。凌雪寒站在床前凝视床上这抹纤细的背影许久,屋里的红烛燃着。凌雪寒俯下身伸手按了按傅霜的肩膀。“醒醒。”这竟是他和傅霜说的第一句话。只见傅霜蹬了蹬脚,却是没醒。凌雪寒眉头又皱了起来,好似失了耐心,直接坐下,又按着那人的肩膀把人扳了过来,手上还暗暗用了力。“唔……”待凌雪寒看清了手里这人的脸,却是微怔。傅霜微微闭着眼睛,长睫毛刷下来,一副将醒未醒的样子。他原本好看的圆眼睛此刻闭着,那张脸却是像极了那个人。凌雪寒俯下身伸了手,捏住了傅霜的下巴,另一只手竟然轻轻抚摸着身下这人的眉眼,鼻唇。“阿且……”声音好似呢喃,却又轻不可闻。傅霜觉着越睡越不舒服,挣扎着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的瞬间居然对上了一双好看的眼。和一张好像哪里见过的脸。“啊!”傅霜被吓了一跳,习惯性的伸手往前一推。没推动。少年大大圆圆的眼里满是惊诧,凌雪寒对上这双眼才醒悟过来,松开了钳制少年的手,也直起了身子。极其漂亮的杏眼圆睁,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好似突然的不清醒烟消云散,他又变回了那个冷面冷情的将军。“合衾酒还未喝。”他说完便离了床边。傅霜刚醒,此时还愣着,半晌才发觉是自己睡过了时辰。也忘了盖头的事,他伸手抓了那喜帕。看着眼前这人的背影,傅霜放下手里的喜帕,下床走到了凌雪寒身边。只见那人已倒好了两杯酒,他将玉杯递给了傅霜。傅霜刚接过杯子,手便被拉了过去缠在一起,两人离得极近。凌雪寒太高了,傅霜只到他的肩头。一饮而尽。“咳咳……”傅霜高估了自己,他其实从未碰过酒,被入口的辛辣直接呛到了。这酒不烈,也仅仅是对于凌雪寒来说。对于不会喝酒的傅霜,只消一会儿,意识便有几分模糊了。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背,轻柔的拍了拍,好似安慰。傅霜咳停了之后对眼前的人道谢,他仰着脑袋,微张着唇,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全然一副没防备又天真的样子。凌雪寒眸色一深,轻抚背上的手停了动作,转而自然的放在了腰上,又暗自收紧。傅霜踉跄了一下往前跌了一步,刚好靠在那人怀里,紧紧贴着。脸颊贴在那人的胸膛上,身体的温热却透过衣服布料传递了过来。凌雪寒伸手轻轻捏着眼前人的下巴,指腹摩挲了一会儿,微微低头便将唇轻落了下去。怀里的人唇很柔软,被亲的时候因为太害怕眼睛紧紧地闭着,身子也微微颤着。真可爱。这张脸,这个人。凌雪寒不由得加深了这个丨吻丨,手上使劲。下巴一疼,傅霜的唇被迫微张,却更方便他的强取豪夺。“唔……”腰被禁锢着,傅霜几乎没办法挣扎,只能用手轻轻地推着眼前的人。他从未与人亲吻过,所有的反应都过于青涩。酒劲上来之后整个人连站都站不稳。以至于后来被拉着手带到床上的时候整个人还晕着。背脊之处是柔软的被褥,鞋袜也被人轻柔的脱了下来。傅霜光着脚被抱进床里,凌雪寒顺势倒在他身上。只闻得一些衣料摩擦的响声。傅霜仰躺在床上,双手不自然的垂在身侧。眼里弥漫着一股水汽,眼睛却直愣愣瞅着眼前的人,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凌雪寒对于这赐婚本是抗拒的,只想着走完形式酒便回自己的屋子睡,以后也不过是相敬如宾的交集。但是,他没有办法忘记这张脸,忘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