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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霜眼里微微含着泪,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红艳艳的唇已经出血,他却说不出话来。若是抗旨,若是逃了,这傅家上下就要全给自己陪葬,傅霜赌不起,也不敢想。傅淼知道这事后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可是圣上金口玉言,这圣旨已经给丞相和将军府送了,即便是再难以置信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傅淼只能安慰自己的弟弟,说指不定将军不同意这门婚事要求退婚呢。凌雪寒那边倒是面无表情的接了圣旨,只是接了那圣旨当时便轻装从简的骑着马直接去了皇宫,直奔皇上的寝殿。成莫其此时刚好下了朝,在大殿上被文臣吵得头疼不已,正在养心殿里休息。凌雪寒便带着一脸生人勿近不好惹的坏脸色进来了。“你好大的胆子啊,闯朕寝宫都敢不通报一声了?”成莫其一边呷了一口茶一边没好气的说道。哟瞧着这位阎王的黑脸,脾气还真不小。凌雪寒撩了衣服的下摆便直接跪了下来,依旧面无表情道:“臣只是不懂殿下为何突然赐婚。”“哪有什么为什么,你不也老大不小了,难道不该成亲吗,真当自己一辈子十八岁少年郎了不成。”成莫其边说边给了凌雪寒一个白眼。“我没这打算。”成莫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挑了挑眉暗自笑道,“丞相的小儿子我见过了。我给你选的人,自然不会有错。”转而又想起什么似的瞪了凌雪寒一眼,“你若敢抗旨不遵,可别怪朕无情了。”凌雪寒握着圣旨的手紧了紧,却不再说什么,退出了养心殿。“现在和我犟,见着人了指不定怎么样呢。”成莫其看着凌雪寒的背影,笑眯眯的喝完了茶。婚期临近的十天里,傅霜天天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喝着苦药都不抱怨了。听闻凌雪寒那并无要求退婚的迹象,意味着这亲是结定了,他便也是死了心。傅淼看着自家弟弟整天愁眉苦脸的小模样也是不忍心。在离婚期还有三天的时候,傅淼半哄半骗半拉半拽的带着傅霜出了府。“哥。”傅霜皱着小脸,一脸的不情愿。“唉别闷闷不乐了我的傻弟弟。”“可,可是…”“没什么好可是的,走了走了。”“……”热闹的街市,喜气洋洋的路人,高声吆喝的商贩,仿佛连空气里都带着节日的甜味,但是傅霜依然是愁眉苦脸的。两人恰好路过一个面具摊,便停住了。傅淼拿起一个制作精细的兔子面具就往傅霜的脸上戴,那面具恰好把他的小脸遮的严严实实的。“哥,你干嘛。”傅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摘,却被他哥一把抓住了手腕。“别摘别摘,诶,还挺可爱的。”傅霜闹不过他哥,乖乖的戴着兔子面具挑选着摊子上的其他面具,准备给自己的哥哥也套上一个。空气中甜甜的味道仿佛更浓了些,傅霜微微抬头,却透过面具摊的背景布夹缝中,正正对上了一双好看的眼睛。一张极好看的脸。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下垂,鼻梁直挺,本该是极温柔的长相,偏又生得两瓣薄唇,神情冰冷。透过那缝隙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见着那黑亮的长发用发带束着,玄色的长袍随风飘拂。那人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摊子这边便收回了视线,和身旁的人道了句什么便走了。待得傅霜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只看到了那人的一片玄色衣角。“霜儿,怎么了?”傅淼看着自己的傻弟弟顶着兔子面具一副呆住的样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看到了一个人。”“熟人?”傅霜摇摇头,“不认识,但是是个好看的人。”傅淼又无奈又好笑,伸手把他弟脸上的兔子面具给摘了下来。“现在不难过了?”傅霜眨巴眨巴杏核眼,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回去吧,我累了,哥。”傅淼摸了摸弟弟的头,转而和面具摊老板买下了兔子面具,两人便打道回府了。婚期已至。傅霜早早的便起来了,先是沐浴更衣,缓缓踏入了灌满热水的浴桶,任由贴身下人伺候着。满目望去,这房里已是一片红色,皆是喜庆之物。男子与男子成婚,自然不用穿那繁复的新娘衣服。傅霜不过身着精致的新郎装,头发用红色发带高高束起。只是床上叠放着一张喜帕,傅霜还是皱着眉盖在了自己头上。原本男子与男子成婚,是不用盖这红盖头的。只是那心思难测的皇帝特意要求,谁也不敢说个不字。这一日,傅霜便没在怎么吃过东西,一是不想吃二是吃不下。唯有那碟精致的桂花糕,散发着甜腻的香气。傅霜没忍住吃了好几块。那花轿便停在相府外,傅霜盖着红盖头,由人拉着依次拜别了父亲和哥哥,低头上了花轿。傅霜收起心思,坐在花轿里,心思一沉,手却是不可遏制的捏紧了红色衣角。只听得一阵热闹喧嚣的敲敲打打的声音和哒哒的马蹄声。傅霜坐在花轿里,不知外面是何情况。想来正是娶亲队伍。只见凌雪寒一身红衣,也是新郎装,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微风扬起他墨黑的长发,衬的一张俊脸举世无双。第三章傅霜安静地坐在轿子里,双手不停绞着衣角。一阵摇动,似是轿子被人抬起,轻晃了一阵便四平八稳。将军府和丞相府之间,也隔了好几条街,铜锣满天,也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傅霜差点睡着,晃着脑袋却不小心磕到了轿子上,顿时清醒。轿子停了,不一会儿便有人上前踢了花轿。傅霜弯着腰从花轿里出来,面前伸着一只手,骨节分明。傅霜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没防备的被那人握着。那人只是随意一拉,他却只能歪着身子倒了下去,撞上了面前这人宽阔的胸膛。“疼……”凌雪寒没有说话,只是拦腰抱起了怀里的人。“啊!”傅霜身子忽然腾空,短暂惊呼了一声。凌雪寒将人抱着,一直抱进了前堂,又进了堂内。堂内摆放着两尊灵位,是已去世的凌老将军和将军夫人。傅霜感觉自己被人放了下来,又闻得身边有人高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傅霜全程被凌雪寒拉着拜堂,眼前唯有一片喜帕的红色,脑袋里也是一片浆糊似的。此刻他人倒是有了些许力气,不像刚才坐久起身那般头晕眼花。便没让人抱着,只是由着那人牵着手回了主院。房门是开着的,只闻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