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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会打扰他做事情,夫人就去看看儿子,说两句话也不成?”陶玉儿并未再接话,而是道:“我问你一件事。”“什么?”岳大刀问。“倘若你娘极疼你,可她又偏偏做了一件你极不喜欢的事,甚至是你不齿的事,你将来会如何看她?”陶玉儿问。“我娘好端端的,为何要做让我不喜欢又不齿的事?”岳大刀摇头,“若她当真疼我,即便真的要做这些事,也该事先问我一句,大家一起商量才是。”陶玉儿皱眉,像是对她的答案不满,不悦道:“那她偏就是不声不响做了,你要如何?”“我娘才不会做这种事,我也不是你的儿子。”岳大刀嘟囔,“逼我有什么用。”……陶玉儿不再说话,眸中神采却黯淡了几分。岳大刀在旁边陪了阵子,又觉得她看着有些可怜,于是继续道:“那都快过年了,有什么事,就不能过完年再说再做吗?年夜饭总是要一起吃的。”陶玉儿道:“你这小丫头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我分明就是好心……岳大刀拧了拧手中的帕子,倒也识趣不再说话,一个人退到一边,抬起头发呆看天上银河闪烁,把星星数了一颗又一颗,直到最后东方露了白,方才打着呵欠,随陶玉儿一道回了文韬客栈。萧澜从床上坐起来,虽是一夜未眠,却也未显倦意。“客官。”小二笑着送来洗漱热水,说明天就是年三十了,这留在客栈里的客人们天南海北的,聚在一起也算有缘,大厅里老板正在请吃热乎饺子,不要钱,只图个出门在外和气热闹,还说明晚也有团圆宴吃。“多谢好意,不过不必了。”萧澜笑笑,“我能赶得及回家。”眼下事情虽说有些棘手,前路也是迷雾重重,不过经过一夜辗转,他至少能确定一件事——无论裘鹏所言是真是假,无论上一辈之间有何恩怨,那个一直在等自己的人都是无辜的,先前已伤过他一次,或许还不止一次,那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他不放手,自己也不想先放弃。“原来客官要回家啊。”小二笑道,“对对对,过年就该同家人在一起,守岁吃饺子才叫年,那客官一路小心。”萧澜拿起桌上的包袱,转身出了客栈,临走时不忘带上那坛柿皮甜酒。身后依旧有尾巴跟着,萧澜不动声色一路走到死胡同,身形微微一晃,后头的人还在纳闷,眼前人却已不见了踪迹。“这……”冥月墓几人面面相觑,齐齐看向黑蜘蛛。“走!”黑蜘蛛面色阴沉,几乎能拧出水。天上日头温暖,陆追裹着厚厚的棉袄,正坐在院中小板凳上晒太阳,整个人昏昏欲睡打盹。阿六蹲在一边剥着花生,打算明晚炸个花生米下酒,毕竟过年要守岁,得弄些零嘴吃。萧澜推门进来。“咦?”阿六纳闷,“怎么又是你。”萧澜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一笑:“怎么,我不能来?”“自然能来的,但山下的事情办完了?”阿六又问。“什么都没做。”萧澜蹲在陆追身前,“给我看看,伤像是好多了。”“嗯。”陆追道,“你带来的药很好用。”“那是冥月墓中最好的伤药。”萧澜替他拉好衣领,“不过也不能多用,其余的疤等它慢慢淡掉便是。”“等等等等,什么都没做,你回来做什么?”阿六还在一旁纳闷。萧澜道:“因为想在山上过年。”阿六:“……”你这理由真是不能更理直气壮了。“过了初一我再下山,成不成?”萧澜问陆追。“这么多天都过来了,不急于这一时片刻。”陆追点头,“你决定便是。”见爹都答应了,阿六也只好收声,并且很想再冲萧澜多多说一句,谈事就好好谈事,为何要拉着我爹的手,快些放开。“山下杨柳胡同的小院已经被砸了个七七八八。”萧澜扶他站起来,“我去晚了,什么都没能替你带出来。”“猜到了。”陆追道,“只是些吃穿用的东西罢了,无妨。”“替你买了过年的新衣。”萧澜取过桌上的包袱,“头回去成衣铺子,也不知该怎么选,只好随意拿了两套。”陆追看着他笑:“嗯。”阿六这回实在忍不住,插话道:“不如我来扶着我爹。”手都要握红了,萧兄。萧澜却已经带着陆追回了卧房,并且不忘关上门。阿六站在院中,很是胸闷。为什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但那分明是我爹。“要试试吗?”萧澜问。“过年的新衣,要留着明天才能穿。”陆追抱着他,“我方才还在后悔,该留你一起过年的,然后抬头便见你回来了。”做梦一样。萧澜低头吻吻他的发丝,将手臂收得更紧。屋里很安静,熏香味很浅很淡,与陆追身上若有似无的药味混在一起,挺好闻。于是萧澜在他脖颈处深深嗅了嗅。陆追笑着躲开,抬头看他,一双眼睛清透明亮,嘴唇颜色很淡,上翘着像小菱角。脸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疤,蜿蜒一道自然是刺眼的,可萧澜却觉得他怎么都好看,哪怕是受了伤,也是这世间最好看的人。陆追问:“山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萧澜笑:“山下若是出了事,我还能特意回来陪着你?”陆追与他十指相扣:“你别骗我。”“骗你做什么。”萧澜按着他坐在椅子上,“这两天山下乱,我心里也乱,回到山上能安静些。昨日我替你买新衣时,见那铺子的老板是一对老夫妇,做什么事都是不紧不慢,乐乐呵呵的,当时就在想,待这一切事情都过去了,我也带你寻一处小山村,再开一间一样的小铺子,卖卖衣裳卖卖茶,好不好?”陆追取笑他:“哪有人将茶叶与衣裳放在一起卖的,你这生意一听就要亏,我可不想将来连饭都吃不起。”萧澜握着他的手,凑在嘴边咬了一口:“没办法,谁让你跟了我,是穷是苦,这辈子也只好认了,知不知道?”陆追配合道:“好。”萧澜眼底带着缱绻爱意,捏起他的下巴,低头深深吻了上去。山下,陶玉儿还在占卦,依旧回回都是喜事,像是上天注定,强扭也扭不走。岳大刀道:“每一次都是这个卦象,我都要认得了。”陶玉儿心中亦是疑惑,她不认为是自己失手,况且即便是失,也不会出现十个八个一模一样的结果。所以莫非当真有喜事?可这风声鹤唳满城荒草之时,想要找出一桩喜事,也着实不容易。岳大刀突发奇想:“会不会是我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