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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来:“是师尊!她出手了!”四人齐齐想起了月盈缺曾经有过的名号。好梦无缺月盈缺。月盈缺最擅长的是一种幻术,能令人沉陷于其心中最完满,最美好的一段幻想,哪怕是心智坚定者,亦多有中招,难以挣脱。之后究竟是让那人单纯地做个美梦,还是将那人溺杀于幻境之中,则是全凭月盈缺心意喜好。用来对付被魔气控制,受本能欲望驱使的百姓,使他们平复焦躁内心,这门神通当然是再合适不过的。缠绕在落永昼身上的黑气也渐渐地褪色淡去,随后在以妖魔本源召出的剑气下被绞杀干净。落永昼蹙了蹙眉。方才那一瞬时间并不算太长,他吸纳的魔气也没有巨大磅礴到难以承受的地步,仅仅是在体内游走乱窜了一会儿,就被妖魔本源镇压下去。但是落永昼心中仍是有些不详之感。他将这若有似无的感觉抛到脑后,对其他四人道:“百姓被月盈缺出手暂时安抚下去,不如我们先去源头穆府?”四人一致称好。没了最令人头大的百姓添乱,仅仅是天魔分|身大阵中的魔气奈何不得几人,他们很快走到穆府。他们在厅堂前见到了弟子辈的四人。穆曦微提着魔胎向落永昼走过来:“师父,这当是引起通州城一场大变的罪魁祸首。多亏有三位前辈相助,我方能将其擒于师父面前。”连他自己也未察觉到,明明是尽力谦恭克制的语气,为何会有这样多邀功炫耀的意思在。落永昼自然不会吝啬夸奖:“曦微真是厉害,不知比我十八那年好多少——”他停滞了一下。落永昼失却所有关于自己前半人生的记忆,无从得知他十八岁那年在干什么。那么原主十八那年在干什么呢?落永昼不得而知。可他总觉得剑圣并非生来就是供在神坛上的人物,少年时也是该有哭有笑,过得起伏多彩的。穆曦微意识到自己被师父夸了。他终于没拖师父的后腿,逼得师父不得不分心相救。穆曦微对晓星沉中落永昼因自己之故,遭谈半生暗算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如今他在通州城中终于有了自保之力,不必陷落永昼于险境之中,如何叫穆曦微掩得下唇边溢出来的笑。一时之间,连穆家的事都不再那么沉沉压着穆曦微,做他的心头负累。思及穆家中事,穆曦微面色一肃,禀道:“师父,弟子回穆府时,发觉家母神智如常,未受魔气侵害。穆府中魔胎出世,按理说首当其冲,实属不该。”他态度仍是一贯事无不可对人言的磊落,只是多添一份郑重:“弟子怀疑穆家的确有人与魔族有染,如今三宗前辈俱在,弟子斗胆邀前辈做个见证,请师父彻查。”宴还三人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胸襟勇气。光明磊落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也就是在嘴里转一圈的事,做起来可不简单。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泰然自若站在太阳下,将自己一生所为照个通透的。然而穆曦微口中的三宗前辈却并没有怎么听到他说的是什么。他们脑内嗡嗡,内心灰暗绝望,满心满眼里,被一个念头彻底占满:完了,真的完了。魔胎落到一个陌生的小子手里。这回退休是没指望了。落永昼先怔了一下,笑意加深。他发觉穆曦微真的很可爱。可爱得令他差点忘了穆曦微本应是个个书中人物,对此方穆曦微所属的世界也情不自禁生了一些爱屋及乌的顺眼感。更坚定护着他,将穆曦微和魔族那些破事远远隔开的决心。落永昼伸手,为穆曦微弹指掸去他肩膀忙于赶路时蹭上的落灰。他动作轻柔,肢体相接间,无声地安抚住了少年略有紧张不安的内心。仿佛落永昼的存在对穆曦微而言就是一道光,让穆曦微愿意花费一生心力追逐,也会在看到光的那一瞬心安无比。落永昼道:“放心,有我在,魔族的事情是真的我不会放过,是假的我也绝不会令人蒙冤。”不会让穆曦微被三宗追杀时无缘无故泼脏水的事情再一次重演。陆归景这才意识到应该是他们开口的时候。他拒绝相信自己的退休大计已经落得一个惨淡收场的结局,张口就来:“那个…魔胎…”陆归景觉得魔胎还能抢救一下。他看穆曦微一表人才俊秀不凡风度翩翩,是个修行的好苗子,说不定来白云间先从弟子磨练磨练,然后做个掌门也未尝不可呢。宴还了解他师尊,当即开口,斩钉截铁道:“不错!魔胎事大,穆兄既为擒获魔胎的首功,当速速将魔胎斩杀,以免夜长梦多就是!”应该说是速速地将他从掌门之位的苦海与梦魇里拯救出来。天知道宴还自从知道他师父这个打算后,有多少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吃过一顿饭,打过一次坐。穆曦微知晓他们心中各自盘算,饶是事关紧要,也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依师父看如何?”落永昼隔空一点,顿有剑气牢牢封锁住魔胎各处要害关窍,不由分说道:“魔胎在手中,翻不出花,魔族的事情更要紧。”他没法感同身受,却可以试想得到穆曦微此刻焦急。穆曦微正气持身,生性嫉恶如仇,对魔族的痛恨几乎是融入骨血的本能,得知自己的亲人或与魔族有染,如何能不乱了方寸,倍受煎熬?既然做了自己的徒弟,自己便有护着他的责任。这种事情,越早查出结果,对穆曦微和穆家来说越好。落永昼转了眸光望向三宗掌门,虽说还是面对穆曦微时温和含笑的神容,语气却不容质疑:“祠堂是一家气运汇聚之处,穆家如有问题,在祠堂中必有显示,可去一观。”三宗掌门还能怎么说呢?毕竟人家修为比他们高还能打,通州城的事一半都是靠他解决的。剩下一半是靠他徒弟和月盈缺,他们就是个在旁边嗑瓜子的命。认命罢。穆夫人给他们带路,引他们穿梭于回廊之间,她眉宇不展,颇有几分忧心忡忡之色。穿过三四个转角后,穆夫人终于按耐不住,请教落永昼道:“冒犯仙师一句,我绝不敢阻拦仙师行事。只是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