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009终日打雁却叫小雁啄了眼

    天色渐晚，柳笙奉命护送文五小姐回府此刻也才刚刚回来。“公子，文五小姐已经安全送回府上。柳华早前也先一步去往宴会厅知会文家大太太了。”

    “嗯。”月衍此刻还坐在凉亭中未曾离去，“查一查这位文家姑娘的详细来历背景，还有……今日的宴席上可有什么不同的事发生。”如果小姑娘还未定亲他便娶了她也未尝不可，反正这些时日祖母逼他也逼得紧，正愁怎么应对，这不今日就遇上合适的人了。

    方才送文五小姐回去时柳笙早就注意到自家公子看文五小姐的眼神了，便猜想着稍后回来公子定会让她查一查这位姑娘的底细。“回公子，已查明。”微顿一瞬，清晰述说道，“文府长房嫡长孙女儿于文家中行五，文五小姐名唤文念娇。其父是文府大爷文傲南，其母是林老太师之女林秋芙。其兄乃文府嫡长孙儿文寅凡，另行四的文寅怀也是文五小姐的胞兄。文五小姐年十七，还未议亲，性善温良……”

    小丫头倒是深藏不露，不对，应当说一个小小的文府也让人不容小觑。

    “今日宴席上倒是未曾有什么大事，听前头的小丫鬟所传，众宾客离府时一位姑娘落了水，听闻无碍，及时被府中的仆从救起了。”柳笙也把这件小事道出。

    “那可真是巧了，何人落水。”如若他猜得没错的话，落水的莫不是文家的其他姑娘罢？

    “文家一位庶出小姐，似乎是文五小姐的庶妹。”柳笙恭敬答道。

    “果然。”月衍顿了顿，吩咐道，“再去查一查文家近些时日与哪些府邸较为密切。”

    “是，公子。”

    郡王府

    “娘娘，您消消气……”丁嬷嬷跟在郡王妃身侧安抚。方才从战阳王府离席时碰到一落水女子，那女子落水被救起竟说是被定平郡王府的二公子救起的，可把娘娘气得不轻。

    “哼，好一个小小庶女也敢肖想我儿！且不论她是不是阿渝救起的，就算是，郡王府也绝不会纳一个狐媚女子做妾。”郡王妃周氏气呼呼的坐在首座，拿起茶盏抿了两口，“二公子呢，唤他来。”

    “娘娘，二公子来了。”屋外一个小婢女进屋禀告。

    “给母亲请安。”月渝一进屋就觉得屋里一众下人还有自个母亲的面色都不太好。

    “上哪儿去了？”周氏拿眼尾瞟小儿子一眼，“为娘问你，今日可有在战阳王府内救过一名落水女子？”

    月渝双眸微瞪，母亲怎么知道。莫不是他救起那名姑娘时被战阳王府的下人看见了……他从小到大从没骗过母亲，重新组织了下语言缓缓道：“回母亲的话，是有此事。不过……”

    “什么！还当真是你亲自救起的那女子，莫不是你看上了那女子的容颜？听为娘一句，此女面相过于妖媚，若是招来后院定不得安宁，且你也知晓，过两日郡王府将去文家下聘，你怎可在此出这档子破事，叫为娘如何为你开口。”周氏当真是气恼。小儿子被她保护得太好，平时天真淳善，不懂什么心计，她还真怕被哪个狐媚子下套勾去了魂儿。

    “母亲母亲，且停，先听儿子说完可好？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今日儿子正与几位哥哥在席上饮酒，忽收到一张纸条，那，那上头留的是阿娇meimei的名，她约儿子去到湖园一会，说是有要事。当时儿子没有多想，便去了，才刚到达湖园就见一名女子踉跄着摔进湖中。情急之下儿子还以为是阿娇meimei，所以把她从湖里捞了上来。不曾想这姑娘拉着儿子非说儿子看了她的身子就必须要对她负责，还好儿子会使轻功，不然便在那儿走也走不了了。”月渝说完还觉得有些后怕，他又不喜欢那女子，他要娶便只娶阿娇一人足以。

    “你啊你……”周氏听完事情来龙去脉也才总算放下心来，毕竟她属意的是文五小姐，岂是随随便便一位阿猫阿狗就能当她儿媳妇？“往后莫要再如此冲动行事，可知？”郡王府有大儿子撑着，小儿子自然希望他活得随性些，所以自小对小儿子的要求便没有那么严苛。以至于养成他现下这副性子，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如今他大了成家之后她便也能少cao一份心。

    “母亲，阿渝知晓，您都说过多少次啦，儿子又不是傻子，还分不清好坏不成，您莫要太过cao心了。”月渝笑嘻嘻的上前为自个的母亲捶肩，“母亲，何时去文府提亲呀？”

    他这个话题转得极其突然，周氏捏起帕子掩嘴取笑道：“怎了？这就等不及啦？”

    “哎呀母亲，您瞧，大哥都已经当父亲了，我还未得媳妇儿，这是何道理……”月渝面上有一些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阿渝真是长大了！”从门外迈步走进来一位中年男子。

    “大哥，您怎么来了。”月渝看向男人有些惊诧。

    “不来可听不到你这一番豪言壮语，母亲您还是快快为他张罗吧，瞧他这猴急模样，哈哈哈。”月泽说完又自己大笑起来，这个比他小了十岁的弟弟着实有趣，每每遇见都想要逗一逗他。

    “额……既然大哥找母亲有事，那弟弟先退下了。”说完行个礼快速退下，跨出门槛就要走出去时还特意又回过头来嘱咐一句：“母亲，记得方才阿渝说的事儿——”说完一溜烟消失在门后。

    “这孩子……”周氏无奈摇摇头。

    郡王府这边还算风平浪静，其乐融融，而文府长房这边却已是掀起滔天巨浪，硝烟滚滚了。

    “从未见过太太发过这么大的火……”

    “嘘，小声些，你不想活了……”

    “是啊……这青姨娘是如何惹怒太太了……”

    南边的小院外有两个小丫鬟还有两个侯着的粗使婆子，屋里头的动静过大，小丫鬟和婆子们想不听见都难。

    “李青蔓，你说，此事是否是你在背后指使教唆？”林氏端坐在主位，地上跪着一位妇人，正是青姨娘。

    “太太，发生了何事，什么指使教唆，奴婢不知啊，奴婢冤枉！”青姨娘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向主位上的人磕头，话语中饱含诚恳。自从菱儿出府赴宴后她便觉着心头有些不安，莫非是菱儿在宴席上闯了大祸！“太太，是不是，是不是六小姐出事了？”她既担心自己女儿闯祸吃亏，又心疼女儿如此一来恐要遭家族厌恶了。

    林氏紧盯青姨娘的面容不放过她面上一丝一毫的外露情绪，看她的反应的确像不知情，难道是这个庶女自己一手策划？没想到，终日打雁却叫小雁啄了眼。“这要问问你生的好女儿了，问问她做了什么对不起文家，对不起嫡姐的事！”起身走到青姨娘面前，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瞧瞧，你长得也不算多貌美，为何老爷能多次来你屋里，后来还孕有一女。那是本夫人在老爷耳边劝说，你才得以不像其他妾室那般落个发卖或遣走的下场！本夫人说啊那青姨娘呀，温柔可人懂规矩又知分寸，不如老爷多去她那儿走走。你猜老爷怎么说？他说，夫人说好定是好的。”松开青姨娘的下巴轻嗤一声，“什么懂事知规矩，瞧瞧你那个好女儿干的事，就凭她一个庶女的身份也配得上定平郡王府？未免异想天开，哼！”

    “奴婢不知此事！求太太饶过她罢，她年纪尚小，不知做事的分寸……”青姨娘心中着急，这傻孩子也太心急了，她千不该万不该碰了太太的逆鳞啊。

    “你知不知还有何关系，总之你都是她的生身母亲，今日便把你发卖出去，若不是有你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小妾在一旁引导，她胆敢做出这种有辱门楣的事来。”无论对错，林氏今日铁了心要处罚青姨娘，那位文家的好庶女她动不得，难道连这个小小的姨娘她也动不得了吗。

    缓缓抬起头来的青姨娘眼中闪过恨意，“你们若不是逼她她岂会这么做！要把她送入宫中，跟要她的命有何区别，林氏，就因菱儿不是从你肚中出来的你就可如此狠心吗。奴婢要见老爷！老爷定不会怪罪菱儿。”

    “你从何处听来六小姐要入宫，你又知本夫人是否同意她入宫？本夫人自认为对你已经够好，对待庶女也够宽容大方，却不知你们本就是两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林氏说到最后一句时语调中有深深的懊悔。当初想着，老爷宠谁不是宠呢，还不如宠这个规规矩矩的青姨娘好些。谁知到头来她好运气生下一女，她的女儿长大后倒反过来害自己的宝贝女儿阿娇。“罗婆子，带上青姨娘的身契，押出府，发卖。”

    罗婆子与旁边另一位婆子对看一眼，应声道：“是，大太太。”看来青姨娘确实是犯大事了，能让大太太连夜刻不容缓铁了心要把她发卖出去。

    林氏吩咐完不再看地上的人一眼，带着身侧跟随的丫鬟婆子往芳菲阁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芳菲阁一片宁静，似乎刚才南边小院中的腥风血雨与这边无任何关系。春花从屋里迎出来回禀道：“太太，小姐已经睡下了，可还要唤醒？”

    “那便让她睡着吧。”林氏怕吵醒女儿便站在外头也没有进去，对春花招手，“今日小姐回来时可有什么不对劲？还有，是何人送小姐回来的，可有人看清或识得那人的面貌。”

    秋月听见太太的话向前一步，“奴婢有见到送小姐回来的人，是一位姑娘，穿着干练简单，像是个会武之人。对了，她还说是奉王府四公子之命护送小姐回府。”

    “四公子……”林氏眼皮跳了跳，“莫不是那位战阳王府的四公子。”也不知阿娇有没有受他欺负……传闻战阳王第四子月衍容貌肖母极为俊朗，能文会武又是战阳王最为宠爱的儿子，但此人生性放荡不羁，又独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