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帮我把扣子扣上吗

    周森桀双腿半敞，没受伤一只手撑在身侧后方。

    手背青筋脉络突起，颈侧肌rou也随着肩胛骨用力而收紧。

    他凝神，瞳孔如黑曜石般皎洁直勾勾盯着戚落。

    一直隐身夜里的鹰终于向地下的猎物伸出爪牙，等待时机实施抓捕。

    身前的人魅惑笑笑，刚刚恬静外表消失得无影无踪，娇身曼妙，毒性弥散，带着疯狂又血腥，静静等待濒临降下的一场杀戮。

    “周老板倒是说说，我帮您什么了？”

    是单独为他带路的露水姻缘，是以职业为由看不得他糟践身体，体贴入微的一杯蜂蜜水。

    还是未着工作服的下班时间里和他进行的‘皮rou’交易，桩桩件件，不说清楚怎么行。

    她不以医患关系和他自处，不称他为先生，将人拉回会所里他们暗戳戳发酵的暧昧里。

    “或者您这样问，是打算怎么报答我？”

    周森桀撑在床垫上的手掌，指节一步步往凌乱堆积在一旁的衬衫爬行，一把扯回身侧。

    姿态自然，当着戚落的面敏捷地穿上，慢条斯理地由第二颗扣子扣起，与戚落交错的视线从未移开过。

    “魏云诺满足不了你？”

    她愣了一下，忽略他话语中的恶意，莞尔一笑，“我以为周老板不会留意到这些事情。”

    调侃周森桀早就对自己上心。

    像是无意，将手套摘下丢尽医疗废物桶里，周森桀起身靠近，她就侧身离远，一套动作流畅，捏起两根棉签蘸取酒精给自己的手肘消毒。

    周森桀几不可察地挑起一边眉峰，大概是趁这小段时间盘算清楚了。

    确认及肯定脱口而出，“第三次。”

    戚落听罢也粗略盘算一下，心里念叨：三次，不就两次？他把大堂门前的相遇，送他上楼也算上了。

    她略过这无关紧要的问题，她只需要他还她的一次人情就够了。

    目光重新转移到周森桀身上，第一眼是那颗没扣的纽扣。

    周森桀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胸前，衣服都帮他脱了不应该再帮他穿上吗？

    再往前，侧头挨到她的脖侧，气息喷洒到耳背。

    “不帮我把扣子扣上吗？”

    戚落摇头，管他这话是有意调戏还是无意提示呢？挪揄地笑笑，耸耸肩，“这不是我的职责范围了。”

    他四肢健全，而她帮他脱衣服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他太慢了。

    在工作啊！

    他想太多了，她可没有故意勾引。

    潇洒将棉签往垃圾桶一扔，做出离开的姿势，淡淡侧过头，　“周老板还想知道原因？”

    周森桀沉默，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答复，戚落见状表现了解，只说：“走啦，这几天都是早班呢。”

    对她感兴趣就主动点来找她，时间她给了，地点她也给过了。

    意料之中，周森桀不会这么快来，她空等他一天。

    第二天，到饭点戚落从电脑桌离开，中午休息时间短暂，往常她都是点了医院食堂的饭送上来。

    她今天依旧和昨天一样没有点饭，说不定他今天来了呢。

    穿着护士服双手插袋，朝那人上来的反方向悠闲走着，进更衣室换下衣服。

    周森桀偶然路过，记起那天和戚落没完成的话题，已经开出一小段路，停了下来。

    他下车往回走，按着指示牌轻而易举地找到妇科。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离得有些距离，背靠科室斜对面的护栏，惹得同样和戚落这个点下班的护士频频驻足观看。

    心想着是哪位患者的丈夫？

    戚落一边勾着更衣室的钥匙在指骨打转，一边跨上她的小包，关门转身看见周森桀。

    为了方便套换工作服，她穿的是简单运动休闲装，苦命打工人的标配。

    她也不太记得当初为什么要选这个专业，大概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长袜裹住小半小腿，纯白洁净的长T恤搭配包臀牛仔裤，像个大学生。

    周森桀与她对比起来略显成熟。

    她停在两米距离外，想是他们俩谁先开口。

    两人目光对上一瞬，戚落：“周老板在等我吗？”

    “自然。”

    他们并排走着，周森桀不禁侧头沉沉望了戚落一眼，带着些意外神色又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