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if 现代钱货两讫 3（站街）

    他的手还搭在莉莉腰间，包厢里暖气打得很足他只穿了一件衬衫，虽然没有挨得很近，莉莉裸露的手臂还是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莉莉克制自己向另一边退缩的欲望，把下意识的畏惧强行摒在脑后，笑容却还是僵硬了几分：“您这么要求，我一定尽力做到。”

    莉莉起身走到桌边和那个女人对视一眼，突然觉得荒唐，女人的眼中满是对获胜的势在必得，而自己再如何推拒也只能听从安排，将自己作为赌约放在桌面供人挑选。其他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起哄声越来越大，褪掉在外的道貌岸然露出内里的本性。莉莉偏头向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显然他们也结果感兴趣，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对视时唯有莉莉眼神最为复杂。

    没有什么特别的口令，安斯加挥挥手两人各自端起酒杯将液体灌入自己的喉咙。辛辣的酒精甫一入口，莉莉的胃就开始下意识抵触，非得花了大力气才能让自己不吐出来。对面女人的速度比自己快上许多倍，每一杯酒都干得迅速，连喝酒的动作都诱人无比，行动间下颌线优美流畅，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目光。

    莉莉比起她无疑是狼狈的，她的右手端着酒杯，每一杯都需要吞咽几口才能喝完，左手按在小腹上将不适强行按下。她的唇瓣始终微微颤抖，艳红的劣质口红下或许早已惨白，就连泪水充盈眼眶也不能允许溢出，否则花了眼妆不再美丽会引来老板们的嫌恶。

    为她们准备的酒至少铺了半个桌面，这意味着至少要喝完一半才能算胜出，女人放下最后一杯的时候莉莉才喝了一半不到，女人赢得毫无悬念。为胜者喝彩的欢呼响彻包厢，应该只是借这个由头宣泄心中的感情，毕竟关于两个陪酒女的小小赌约谁会在意。莉莉不再勉力自己咽下杯里的酒精，她对女人笑了笑抬手将耳畔滑落的发丝拨回脑后，发觉心里的轻松竟然胜过别的情绪。

    她没有赢过女人，不能被两人包去今晚，也没有可以预见的高昂酒水提成可拿。但她就是觉得轻松，甚至内心深处觉得隐隐悦然，她对两人的畏惧是不需挖掘就能轻易感知的，只是说不清这种情绪缘何而来。

    莉莉将眼中的思绪一点点隐藏，仅露出遗憾失落，她回到安斯加赫曼面前，声音低弱：“对不起老板，我没有达到您的要求。”赫曼手指搭在唇上，眼睛紧紧盯着莉莉不说话，只是莉莉演戏的能力已经在多年从业中锻炼得炉火纯青，看上去再愧疚悲伤不过，不让他挑出一点错处。

    还是安斯加出声让莉莉坐回去，她乖巧顺从地挨着两人坐下，短到露出臀线的裙摆根本遮掩不了什么，她也不在意被别人看到内里的任何，只还是不能随便动作丢了半遮半掩的情趣。

    她们这种地方都是生意谈到尾声的消遣放松之处，此时房间里称得上莺歌燕舞，男人们互相恭维举杯对饮，女人们在一旁娇笑连连，看着渐堆的酒瓶笑得愈发真心。莉莉也笑得很开心，身边向两人敬酒的人不断前来，端着自诩的高端来往送盏时派头十足，他们大多将酒一饮而尽，安斯加赫曼只是浅饮一口，莉莉乐得不用作陪只为两人送酒就行。

    她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一时觉得新奇又感到无趣，任凭场景再如何变化，面对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是一副模样，外表掩饰得再好也遮掩不住腐败的内里。酒局过半有些人已经将那套束缚丢去，在视线昏暗的角落不时传来小姐的娇声喘息，莉莉听得出来其实没有做什么，却还是下意识觉得有趣。

    “你在想什么？是在听他们的声音吗？”

    耳边突然传来声音莉莉吓得抖了一下，赫曼的目光注视黑暗处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嘲弄，他又转眼看莉莉笑得玩世不恭。

    “抱歉老板，我第一次坐台，有些失态了。”莉莉没有过多遮掩什么，她算是承认了赫曼的问询，倒显得大方。赫曼哼笑一声，看了眼哥哥还在和那群酒囊饭袋虚与委蛇，忽然起了玩心。他的手搭上莉莉后颈，让她靠近自己一些，唇瓣在耳尖轻轻摩挲：“我觉得她叫得没你好听。”

    话音像是要顺着耳朵钻进心里，赫曼离远一些看她的反应，莉莉抿唇不语但眼中的情绪显而易见，赫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噗嗤一笑，将手里的酒一饮而下。

    莉莉安慰自己反正今晚是另一个人陪他们出台，由得赫曼言语调戏两句也没什么，安斯加似乎发觉什么回头看她，莉莉回以粲然一笑倒让他怔愣了一下。

    前不久喝下的酒精在胃里翻涌忍耐着还是没有效果，莉莉刚才就一直转移注意力想着酒局散去再找个时间催吐，现在酒局迟迟未散甚至有再延长一些的意思，她只好找个借口外出解决一下。

    一直到厕所外都还面色如常，进入隔间就完全不能控制，胃部剧烈痉挛将内里的液体推出，食道喉咙被胃酸灼烧得隐隐作痛。莉莉再顾不上妆容泪水不断涌出将眼妆溶得一塌糊涂，她的手用力按压小腹直到胃里彻底空下来。

    差点就要跪在地面上，她随意擦了擦脸靠着隔板仰头喘息，对酒生理性的厌恶无法解决，酒精入口的瞬间应激反应来得剧烈，也就是这两年逼着自己喝酒才稍微好一些，换做以前刚喝第一口她就能吐得昏天黑地，扫掉所有人的“雅兴”。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她踉跄着走出隔间，洗手台上摆着许多化妆品以保证每个小姐都能以最好的状态示人，莉莉迅速补了妆遮盖自己的憔悴，又是那个光彩照人的陪酒女莉莉。

    回到包厢时气氛正热，老板们肩靠肩唱着好兄弟，女人们扭出最妖娆的姿势媚笑着将酒渡给身旁的男人。莉莉避开视线回到中间，已经没有人来敬酒当然也不会有人邀请二人表演，安斯加赫曼正低声交谈什么，看到莉莉过来止住话语。

    “怎么去这么久才回来。”安斯加语带关切，明明刚才和大部分人敬了酒眼中却没有丝毫醉意。莉莉坐回自己的位置，动作熟练地靠上去：“谢谢老板关心，补妆花了点时间。”胸前的柔软自然而然地贴在他的手臂上，安斯加眼神渐沉笑容却还是如常和煦，他点点头和赫曼继续交流，全是莉莉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没了被包夜的顾虑，莉莉学着别人将自己送到两人手中，将陪酒小姐的周到服务展现出来。两人当然也不会拒绝她的主动，虽然还在谈论别的事情，却是一个人摩挲她的大腿另一个抚摸她的后颈。从别处传来的贪婪眼神被莉莉敏感捕捉，可能是还记得她之前输了比赛不会被安斯加赫曼带走，现在到了酒局尾声已经有不少人将她暗暗预订。

    作为货物莉莉早就习惯了这些眼神，仿若未觉地和两人小声调笑，或许是酒精迟来的作用让她更自然地隐去惧怕，此时她笑语嫣然看起来不似第一次坐台的生涩，谈笑风生时另有别样风情更引来许多觊觎。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安斯加隐隐表达要结束的意思，众人从酒色间清醒几分和两人告别，又是一番言语周旋才脱身。之前赢了比赛的女人已经从别的老板那里过来面带羞怯，莉莉站在两人中间准备移步让她过来，自己不知又要被谁挑选。

    “莉莉，过来。”

    身旁的人声色如常一下止住莉莉离开的脚步，女人呆愣几秒露出苦笑，这对她们来说再正常不过，这些男人的话总是前后不一不到最后谁也不清楚他们的意思，只是少了这个大单子未免遗憾了些。

    莉莉却是怔在原地，怀疑自己有些迷醉听错赫曼的话，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将莉莉拉回自己怀里。领班已经进来了谄媚笑着助各位老板今晚玩得愉快，赫曼指了指臂弯里的女人：“她今晚没预订吧。”

    “没有没有，莉莉明天也是空着的。”领班点头哈腰，看神情没觉得半点不对，又对莉莉说要好好服务两位老板。她还能说什么，连笑都只是勉强勾起嘴角，倚靠在赫曼怀里说不出是习惯性的媚态还是有些脱力到站不稳。

    “莉莉，你不愿意和我们走吗？”赫曼垂下眼眸，眼中满是得逞的笑意，看着莉莉神情笑容愈发扩大。

    “当然不是，我谢谢两位老板的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呢。”莉莉抬头否认，笑得眉眼弯弯，将对今晚即将发生之事的恐惧埋在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