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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废太子 第96节

    福吉骑着马隔着车帘在给李策回话,报告昨夜车队的情况。

    “果如殿下所料, 我们车队里竟真混入了jian细,一打听到殿下离开就开始蠢蠢欲动,想往外递消息, 这才露出了马脚,这一晚上可把我们忙的,一连揪出了四个!”

    李策正在桌案前回复一些才收到的信,闻言就道:“也不可掉以轻心, 说不定还有没有暴露的,经昨夜之后就会藏得更深。”

    福吉无可奈何道:“现在只盼着能从被抓的这几人口里再撬出些有用的信息来。”

    说完正事, 福吉语气一转, 就对余清窈笑吟吟道:“王妃带回来的礼物已经送到知蓝、春桃车里去了。她们都很喜欢, 说中午再过来给王妃娘娘谢恩。王妃送给奴婢的东西,奴婢也十分喜欢, 多谢娘娘记挂。”

    余清窈和殿下一样, 对身边的人都很好, 有什么好事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们。

    这让福吉感动不已, 对她的喜爱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都是些小东西,无妨的。”余清窈也是考虑到这次‘出游’不能带上他们几个,反要他们留下cao心抓jian细这样的苦差事, 只是带些小礼品根本不值一提。

    “在襄城我们还得了一些别的消息,看来秦州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灾民的情况也更严重。车队按原计划, 此后不再去驿站休整了, 尽量缩短时间。除了巡防之外的人都不得擅自离队。”李策把刚刚写好的信从窗口递了出去, “裴知岐到了哪里,他是不是耽搁太久了。“

    福吉接过信,犹犹豫豫才开口道:“……好似裴院判遇到了一些麻烦,被缠上了。”

    李策听他声音含糊,似有隐瞒,直接问道:“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福吉轻咳了一声。

    “呃……也是刚刚听见的,宫里来的消息,说是……华昌公主不见了。”

    李策眸子一沉。

    福吉忙不迭地拱手:“等裴院判到了或许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奴婢先告退了!”

    李策放下车帘,凝眉不展。

    余清窈撑着身,挑开帷幔朝他凑过来,问道:“华昌公主离开了金陵城?难道是为了裴院判?”

    李策坐到榻上,将她拥住,难得露出点头疼的神情,“父皇的女儿少,除了二公主之外就剩下华昌,自幼宠惯,偷溜出宫是她能做的出来的事,只是现在这一路都不太平……”

    余清窈懂他的担忧。

    比起一直在市井长大,人情世故都知晓的姜小小,华昌公主一直在宫里养尊处优,若是遇到一些变故,怎么能适应的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公主吉人有天相,若有裴院判照应,应当没事。”余清窈结合福吉刚刚说的两句话,听他透露的意思是华昌公主应该是在半路上就缠上了裴院判。

    李策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背。

    “我想让他早点来给你调理一下。”

    “我现在真的已经没事了……”余清窈平时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适,除了癸水来时的前两天。

    她伸出两只手交叉到李策的脖颈后,整个人想坐进他怀里,可是臀才挨到他结实的腿上,就整个人都往上提起,似是碰到了自己的隐痛之处。

    李策刚刚一直忙着自己的事,就让余清窈自己躺在榻上缓气,还不曾问上一句,这会发现她的反应就用手摸到她的膝盖、腿上,“骑马弄疼了?”

    余清窈点了下头。

    “马鞍太硬了,又骑得太快了,震得疼……”

    “上点药?”李策扶住她,伸手就去拉旁边的抽斗,里面的瓶瓶罐罐撞得一阵清响。

    余清窈连忙从他腿上弹了起来,一骨碌滚回榻上,捂着臀道:“不必了,就是一点肌rou酸疼,不上药也会好,上了药就连躺都躺不了。”

    黏糊糊的药糊在臀上,那她岂不是要光溜溜好一阵。

    想到那个画面余清窈打死也不愿意。

    李策看她抵触,也不为难她,就把抽斗推了回去,目光仍在她身上打量,好似想判断她的‘伤势’究竟严不严重,“若是真的伤了,不要忍着不说,还是要上药。”

    余清窈连连点头,把话题引开。

    “殿下,那我们接下来就直接去柳叶口了吗?”

    按着他们之前的路程,大约两三天后就能到达柳叶口,若不考虑日落前去驿站休整,尽量赶路的话,时间还能缩短半日到一日。

    那么两日后他们就要进入柳叶口了。

    想到这个余清窈就惴惴不安,秀眉微颦。

    那危险重重的峡谷让她害怕。

    “我们不走柳叶口。”李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腹在她眉心揉了揉,他扬起唇角,胸有成算道:“我们改道,去齐州。”

    夜幕降临,靠近溪水的一大片空地上驻扎了许多来不及赶到客栈而被迫露宿的旅人。

    或带着数百家丁的商贾,或只身背着竹篓的书生。

    他们在看见这黑压压过来的车队时都提起了十二分警惕。

    也有乐观的女眷拍着手道:“这下好了,都不担心有匪徒夜袭了!”

    “也别高兴得太早,你没听说就最近这四、五日里,周边的小路上有好几个商队被袭击了,那是人财皆空!”旁边有个稳重的同伴依然忧心忡忡,往那被护卫团团包围的马车努了努嘴,小声道:“焉知他们那伙穷凶极恶的匪徒是不是就是冲着他们这条大鱼来的……”

    “不会吧……”先前那女子惊讶地捂住嘴,脸色也变了变。

    丢了财算是最小的事,然而比丢了命更要凄惨的是她们这些年轻的姑娘落入那些匪寇的手里。

    “真不知道怎么就没有官兵把他们都剿了,让人成日提心吊胆的。”

    谁说不是呢。

    然而她们哪有这样的能耐,能使唤的动那些官兵。

    几人对那些山匪唾弃之余,对官府也抱怨不休。

    野外露营对于余清窈和知蓝、春桃都是新奇的的尝试,几人就一直围坐在木头堆起的篝火边上,一直盯着架在火上烧得咕咕冒热气的小陶罐。

    在这陶罐里面煮着蘑菇、地薯和干腊rou。

    蘑菇和木材是刚刚在林子里捡的,干腊rou是一直带在路上以备不时之需的。

    这一锅汤看起来不怎样,但是味闻得倒是挺好,让人垂涎三尺。

    等各自都用过简单的晚饭,人们就陆陆续续到河边做简单的洗漱。

    出门在外也没法挑剔那么多。

    讲究的最多就拿个盆装了水,在盆里洗漱,不讲究的就提了裙子蹲在溪水边,勺起水就往脸上抹。

    余清窈是在马车里洗漱的,等洗完后李策才从外面回来,可以看见他的鬓角还润着水。

    一看就是在外面洗过了。

    余清窈从抽斗里拿出一块干净得帕子想递给他,李策却搂着她的腰转了一个方向,自己坐在榻上扬起脸等她帮忙。

    余清窈也不介意帮他擦水,就好像之前李策也是这般乐于助人,不但想帮她擦还想帮她洗。

    她将帕子轻轻按在李策的鬓角,吸去多余的水,不一会帕子就洇湿了一角。

    看着他乖乖闭眼任由她摆弄,余清窈微微一笑,又关心道:“殿下去了好久,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刚吃完饭,李策就去周围巡视了。

    以往这个工作都是福安、福吉的事,但是今夜李策临时起兴也同他们一道去了。

    “别担心,一切都好。”李策抬手摸到了她的腰,把她又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被他张开的膝盖括在身前。

    “我们改道去齐州,是要去拜见太后娘娘?”余清窈心里还在忧愁这件事,她还没做好准备去见太后,“……可是我并未带礼物,这样贸然前去……”不太好吧。

    李策又闭上眼,等余清窈擦干他眉眼之间的水,口里没有半点情绪道:“无妨,她现在并不在邯城里,要见只会见到我的胞弟齐王。”

    对于李祥,余清窈上一世对他的印象就很少。

    从她到金陵到齐王去往封地这期间,两人也没有正式打过交道。只在传闻当中听过他喜好美人和宝马,而且还很孝顺,对齐王太后更是百依百顺。

    虽然不知道他和秦王之间的关系如何,但此刻绕道去齐州,想必也是殿下沉思熟虑后的决定,她当然不会有半点异议。

    只是去齐州邯城的时间几乎和去柳叶口差不多,但对于去中都而言就多出了一倍的时间。

    “早些睡吧,明日一大早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擦完脸李策就把她手里的帕子丢到了一旁的桌上,拉着她的手让她上榻。

    这俩宽敞的马车造出来就是为了在野外时也能让人休息。

    虽然对于两个人来说,还是太过窄小。

    好在夜风吹散了白日里的暑气,即便挤在一块睡也不会觉得酷热难耐。

    是以余清窈没过多久就在李策的怀里睡沉了。

    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像是浪涛一样,由远至今地拂过。

    就好像偶尔还会在她梦里出现的那片枯黄的野草地。

    只是她不知道,那片草地也会出现在别人的梦里。

    挂在车梁下的油灯烧得只剩下一层底,光线变得昏暗,李策倏然从梦里惊醒,额头滚满了冷汗,眼睛睁得很大,直到车厢里的光线照亮了他的眼底。

    他立刻起身把身边的余清窈扳成面朝上躺着,手指从她恬静的睡脸顺着脖颈往下,摸到她跳动的脉搏方止。

    耳鼓里都是他剧烈地喘气声,几乎再也听不见其他了,他愣愣地看着呼吸平缓的余清窈出神。

    在他的梦里,那个拉住他裤腿的血人终于露出了脸,而那张苍白的小脸长得与余清窈一般无二。

    在她的胸口上还插着一支簇新的羽箭,血汩汩从伤口涌出,不断渗入了地下,那干涸的土地都被她鲜红的血浸湿一片。

    那双大而悲恸的杏眼里蓄满了眼泪,就那般无助地望着他。

    怎么会梦见这样的场景。

    李策虽不信神佛,却也不禁察觉到了一种不详。

    他目光往下,看见余清窈小手正软软地搭在自己的胸前。

    那日她说伤口疼,捂住的地方不正是那支箭的位置?

    是巧合?

    李策伸出手指,刚碰到她的衣襟就顿住了。

    如果是,那又能说明什么?

    李策理不清自己的头绪,久久没有动作,最后又重新躺下,把余清窈轻轻拥入怀里,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按在她的后腰,直到温热柔软的身子填满了他空虚的胸膛。

    里头那颗紊乱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

    朝露沾湿的枯叶不再清脆,被滚动的车轮缓缓压入了泥里,发出闷墩的咔哧声。

    天色渐亮,光线在波光粼粼的小溪上,好像一条游走的银色绸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