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过夜

    「回家路过罢了，对吧，宝贝？」宋芷云回头看廖宇威。

    现在时间约晚上九点，好死不巧，正要进家门，我和陈翔在我家门口遇到陈翔的前女友宋芷云和她的男友廖宇威。

    「恭喜啊！我还担心我们随时在班上吵架呢。」廖宇威笑着看我们两个，语气里明显带有嘲讽。

    「我也懒得跟你吵。」陈翔很不屑地回他，连看他一眼都不看。

    我瞄陈翔，他没有看宋芷云，也没带着之前那悲伤又沉重的表情，我心里有些放心。

    「陈翔……你变了。」宋芷云似乎察觉到陈翔面对他们的表情不一样了。

    陈翔看宋芷云，用他无情和冷漠的眼神。

    「在遇见赖采宣之后，你就变了。」宋芷云依旧皱眉头打量着陈翔。

    我很好奇她说的“变”到底是哪里，他的个性？态度？还是变得更帅了？

    「……我一直都这样。」陈翔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看着宋芷云回忆过往和她相处的时光一样。

    「哗啦啦……」此时，忽然下起大雨。

    宋芷云和廖宇威赶紧在路边拦一台计程车离开。

    「陈翔，你先进来我家，我拿雨伞给你。」看他没披外套，也没带伞，我推他进我家门。

    「呀！是筱萤的白马王子！」一进家门，筱萤就衝上来抱陈翔。

    赖采宣冷静，她只是个乳臭未乾的幼稚园小meimei。

    「那姊姊就是公主囉。」我酸她不忘把她拉离陈翔身边。

    「公主当然是mama啦！」见我妈从厨房里跳出来，听到那句话我脸抽筋了一下。

    「……果然是一家人。」陈翔默默开口。

    「啊，你等我，我去拿伞。」差点忘了带陈翔来家里的目的。

    「欸？要回去啦？不是来坐的吗？」我妈刚刚愉快的表情顿时塌下来，还给我做出彆扭的手势。

    「时间不早了，我不想打扰，而且伯父也快回来了吧？」陈翔接过我递给他的雨伞后，向我妈点头问好。

    他转身打开大门，眼前站了一位高大的男生。双方撞见彼此后，瞳孔都放大原有的两倍。

    一会儿后陈翔回覆镇定说：「伯父，晚上好。」

    「爸比回来了！」筱萤衝去抱爸爸的腿。

    「老公，陈翔是来借伞的，外面雨下这么大，天又这么暗，不妨让他住下吧。」我妈拿毛巾帮爸爸擦拭身上些许的雨水。

    等等！住、住下？陈翔要在我家过夜？我的妈咪呀！

    「大男人这种天气是能自己回去的。」我爸完全没犹豫，果断拒绝。

    「爸比！筱萤想和白马王子一起睡觉觉。」筱萤在爸的腿上磨蹭。

    哇哩勒！乳臭未乾的未成年小妹你在说啥鬼东西！陈翔当然是和他女朋友赖采宣一起睡啊。

    「……你有和你家人联络了吗？」爸爸看看筱萤后叹口气。

    「不，我还是回家吧。」陈翔好像不想留下。

    此时，mama抓住陈翔的手臂，筱萤抱住陈翔的腿。陈翔无奈地各看她们俩一眼后，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说：「我和爸说一声。」

    我则紧张地在一旁一直搓手。赖采宣冷静，之前发烧不是也去陈翔家睡过，这次只是换人家来我家里罢了，我想了想后衝去我房间：「来大扫除！」

    我把床单舖平，棉被摺好，把化妆台上的化妆品全塞柜子里。镜子、桌子全部拿抹布擦一遍后扫地、拖地，喷一点香水，完美！

    「赖采宣，别白费功夫，你爸不可能让你们睡一起的，他会去睡筱萤房间。」我妈站在我房门口看我闪闪发亮的房间，及脸上因兴奋不已而窃笑的蠢表情。

    「可、可是筱萤的床是单人床，我是双人床。」我可是连枕头和棉被都帮他用好了欸。

    「你爸刚跟他说了，他会去睡筱萤房间，筱萤来跟你睡。」她看我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后，手扶着额头摇摇头。

    我嘟嘴，看着我帮他舖好的棉被和枕头，不肯收拾。

    「筱萤很瘦，能和陈翔哥哥一起睡！」听见客厅传来筱萤的哀求声，我赶紧跑去。

    见客厅只有筱萤和陈翔，不见爸爸的身影。

    「伯父去洗澡了。」陈翔回答我此刻心里的问题。

    「伯母，伯父会让我和筱萤睡吗？」陈翔摸摸筱萤的头后问我妈。

    「筱萤年纪还小是可以啦，但是筱萤的床是单人的哦，不会挤吗？」mama摸下巴看他们思索着。

    蛤？年纪小所以可以！嘖！臭小鬼也有好处！

    陈翔和伯母说没关係后，也经过我爸的同意。陈翔洗完澡后就穿我爸的衣服进筱萤的房间去了。

    我洗澡时，心想陈翔又没要和我睡，不用洗两遍澡，也不必拿出我性感内衣了……话说我为何可以想到这种地方来，我死命摇摇头，将脑力里奇怪的想法甩开。

    在房里我开了好几次门，心想陈翔会走出筱萤的房门吗？他们到底在干嘛？筱萤晚上会不会偷吃陈翔豆腐？

    突然，见手机萤幕亮起，是陈翔传给我的讯息：「我在唸故事给筱萤听，等她睡着我再偷进你房里。」

    「呀！真假？」读完讯息后我从床上跳起，见他又传讯息给我：「真的。笨蛋小声点，都听见声音了。」

    夜晚睡觉，我看着旁边的床翻来覆去等待陈翔到来，坐起又躺坐起又躺，偶尔还起来照镜子整理妆容，看着镜子说：「早知道就洗两遍澡了。」

    「洗两遍澡干嘛？」从房门口传来陈翔的嗓音，我吓到一屁股坐到床上。

    见陈翔抱着棉被站在门边：「小声点，把妆台灯关掉。」

    「嗯！我有帮你用好棉被了。」我把灯关掉，爬到我的床上。

    「这是要摆我们中间的。」陈翔把他手里的棉被睏一长条摆在我们两人位置中间。

    「为、为什么要隔开？」我看着陈翔不解，不想一起睡干嘛还过来。

    他没理会我，背对我躺在床上盖我给他的棉被说：「怕被你袭击。」

    「什、什么被我袭击？有男生这样对女生说的吗？」我生气地把他棉被拉过来抱，不忘磨蹭它。嗯，陈翔的气味。

    他转过身来拿我的棉被去盖。

    我嘟嘴躺好后，面对他的宽大的背说：「中间这棉被好碍事啊。」

    他没理会我。我起初还以会他会像少女漫画那样抱着我睡觉的说。

    「那个……陈翔，我想抱抱。」我身子往他那里靠，全身贴在那个碍事棉被。

    嘖，这件棉被简直就是一面巨大的墙，过也过不去，碰也碰不到。

    「陈翔你睡了吗？」他都没回我，也都没有动，看不见他的脸，只见他微微的呼吸起伏。

    「睡了。」

    「……欸，陈翔，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als越来越严重后最后变成植物人，你会怎么办？」其实这是我现在最害怕的事，他会不会离开我，是否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突然，那座墙被移开，见陈翔转过来将双手打开：「过来。」

    我迟疑一下后，赶紧兴奋地鑽进他怀抱中。

    「放心，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会好的。」陈翔抱紧我温柔地说。

    要怎么好呢？als是世界不治症之一，陈翔他要怎么做？又能怎么做？

    「嗯，我相信你。」儘管如此，我依然信任他，因为，他是我深爱的唯一的男人。

    陈翔，我想你的每一天，强过在人间的一万年。我疾飞几千几万个光年，寻找一个叫永远的终点。如果可以，我愿意带着我一生的情、一世的爱，来陪你度过天上、人间、地下所有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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