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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必将弃之!”“如今我燕州张氏与涿县全县上下十万百姓誓死守城,汝等若想破城,拿命来抵!”“不仁不义,天必弃之!”“誓死护城,汝等拿命来抵!”“前朝余孽,胡虏禽兽!”城墙上众人纷纷唾骂,更有激愤者对着下面的汉人极尽各种侮辱之言,引得城下的汉人兵将脸色又青又紫,几乎气绝。这群胡人一直靠汉人将军指挥作战,此时为首之将已死,城上人数众多,想来城中早有应对。指挥的将军阵亡,副将只能接替指挥。这副将不知道为什么局势和预料的完全不同,又是从哪里多了这么一个能言善辩之人,此时士气低落,他们又是远道而来的疲兵,不可能用两万人去攻打这么一座早有防备的城镇,便只能率着胡人后退,暂时退出弓箭射程范围观望战局。张致在城头上暗恨城中并无兵马,此时乃是突袭最好的时候,他们守城的弓箭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敌将又死,若是城中有兵马,此时他率军出城,必定能立下奇功。只是反贼都是骑兵,而城中的乡勇衙役府兵都是步兵,如今也只能想想,刀上沾不得血了,嘴上却可以占些便宜。一时间,原本所有已经做好拼死守城的乡勇兵丁都以口为刀,以骂话为箭,对着城下的反贼们骂将了起来。他们脑子里本来就绷着一根弦,任谁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有人告知有反贼要来攻城,胡人残忍,城破必定是鸡犬不留,只要有些血性,想必都是誓死坚守的。此时他们见张大人几句话就骂跑了反贼,更是士气大震,觉得这些反贼也不过如此,一个个借由骂人将内心的紧张和恐惧宣xiele出来。张致知道这些小伙子为何骂的如此脸红脖子粗,又为何有人骂着骂着突然哭了出来。涿县毗邻幽州,此时有反贼来到涿县,必定是北方已失,这些人有不少亲朋好友都在幽州,只要一想到这批反贼是怎么来的,心中便悲拗不已。更多人内心其实十分恐惧,只是为了身后的家园强忍着心中的软弱拿起武器站上城头而已。涿县不是边关已久,百姓已经久不持刀兵,不知夷狄,心中害怕,也是正常。张致想起他们凉州,关内的胡人和汉人交好,打起仗来,常常会有关内的胡人也来援助,汉人并不惧怕西胡,也能分清不同的族群区别对待。可北方的胡人自晋朝被拒国门之外后一直被抵挡于幽州以北,初露狰狞,便让这些都快忘了胡人什么模样的中原百姓吓破了胆子,忘了他们也有血有rou,一射便死。幽州自古陈兵于重镇,边关后面的乡间人丁稀少,更是没有什么像样的防御。幽州是苦寒之地,塞外人少,关内人也不多,反贼大军南下,诈开门户,入幽州竟如无人之地,这虽有内应作乱的原因,怕也有幽州百姓这么多年来太依赖边军,自身毫无斗志的原因。幽州完全陷落,这些百姓无路可逃,无险可据,便会觉醒过来,为了生存而拼命。什么幽州大族。张致在心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一些丢了家里田庄就吓得惊慌失措的败家子罢了。另一边,带着胡人们后退的汉将听到城头上的谩骂,险些把一口牙齿都咬碎。这些人竟以为是那个姓张的男人把他们骂跑的!而且还是羞愧欲绝的逃跑!他们哪个眼睛听到他们是被骂跑的?他们离的那么远,姓张的说了什么都听不清楚!不往后退,留在那里等着箭射吗?他们逃的是箭,和姓张的那张嘴有什么关系?还有羞愧欲绝!看看他身后的士兵们……好吧,好像是有点羞愧。可胡人是听不懂汉话的,羞愧个大头鬼啊!这不行,这要以后传出去,还要不要在军中做人了!什么两万精兵被一人骂的灰头土脸而逃,什么被骂只能梗着脖子硬受!他可不想以后被人称呼“那个被人骂跑的参将”。这汉将想到这里,就想回身反骂。可他毕竟是汉人,那些人骂的大部分没错,实在没什么立场。而他胆气也不足,不敢跑到近处去骂,只能干瞪眼。这汉将身边有一胡人首领,名字用汉话读起来像是混秃噜,此人听见城头上群情激奋,骂声连天,腹内也动了肝火,连问这汉将城头上在说什么。这汉将虽然是尹天翊的心腹之一,又受命和这群胡人一起攻打涿县,但其实内心也瞧不起胡人,对自家只能委曲求全依仗胡人也是憋屈不已,此时听到这混秃噜问起,连忙添油加醋,用胡话将这些人骂的话说了一遍。他并没有说城上兵丁骂的大部分都是他们这些汉贼,只是把骂夷狄的那部分使劲复述。他声音颇大,这些胡人一听到了,立刻恼羞成怒,顿时有数十个胡人青年控缰上前,隔着一射之地也往上骂了起来。“哗啦嘛嘛的萨布鲁斯斯兰地阿婆!”(汉人都是牛羊都不如的弱鸡!)“思安慈恩唱给四册型华锋要去哦德死!”(等我们杀进去,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胡人嗓门超大,这些草原民族又爱在旷野间放歌,乍一开腔,倒让城上的汉人愣了愣。好大的嗓门!不过……他们到底说什么呢?不管说什么,骂回去先!京中。燕州八百里加急和幽州军站的军报几乎是前后脚到的京城。京中百姓已有近十年没有见过边关的加急文书,看到那面彩旗来的时候,还稀罕的看了许多眼,四处议论纷纷。然而很快,范阳城破的消息如同病毒一般弥漫了整个京城,百姓们惶恐不安。北方南下逃难的流民们都聚集在城外,得知这个消息后悲号不已,京城四周的百姓路遇痛哭流涕之人,也忍不住为之心中酸楚,大骂边军无能。范阳城破,给楚睿一个巨大的打击,也给大楚一个巨大的打击。没了晋国公和信国公的大朝胡乱的像是一个漩涡,任何人一开口,就能陷入到无休无止的争吵中去。此时李茂的奏章随着驿站也送入了京城,楚睿拆阅后,发现纸上只写着八个字。“故从权事,臣请夺情。”☆、第207章张应的野望李茂请求夺情,当然不是夺自己的情。顾卿还活得好好的呢。结合前后两封战报,再加上如今朝堂上的形势,楚睿很快就明白了李茂的意思。夺情所有可用之人。大楚已经有太久没有发生大的战争了,边关的小打小闹都不算什么大仗、硬仗,甚至连天灾都很少发生,百姓连个造反的理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