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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阁的床下等待。指望小丫头回来救他是不现实的。以他对小丫头的了解,她今夜定会找个借口不回来。难道他真要在床底呆一晚上?正头痛着,他听到有人进来,脚步声,打开衣柜的声音。外面有人在问:“香椽jiejie,姑娘今儿不回来睡了?”香椽“嗯”了声:“殷大夫关照,太夫人那里晚上要有人守着。姑娘就自告奋勇,留在正房照料太夫人。”那人笑着夸道:“姑娘真是孝顺。”果然不出所料,她今儿晚上不回来了。宋炽心中叹了口气,继续瞑目静心,全力运功,冲击被封的命门。不知过了多久,他狼狈地从床底钻出,长舒一口气:终于成了。小丫头到底力弱,没能真的封住他一整夜。外面夜色正浓,泼墨似的夜空中,月牙如钩,清辉淡淡。他正要悄悄离开,忽然听到轻巧的脚步声。都这个时候了,怎么会有人过来?他心中一动,躲到了帷帐后。窗户被从外面打开,有人从窗中爬进屋中,披散着头发,身量纤细,赫然是今日站在正房门外打帘子的小丫鬟。但见她东张西望了一番,从怀中掏出一物,慌慌张张地塞到了锦被下。片刻后,小丫鬟似觉得不妥,又拿出来,张望了翻,找到梳妆台上的妆盒,扒拉开里面的簪环,将手中之物放到了里面。她小心地将妆盒合上,放回原位,又回到床边,将刚刚被她一藏一拿弄乱的锦被重新拉好。这才从原路蹑手蹑脚地爬了出去,掸了掸窗台上留下的脚印,关上窗户。全程不到半刻钟。宋炽听着外面脚步声消失,走到妆台前打开妆盒。一时没看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他索性将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出。他晃了晃妆盒,听到声响,研究片刻,发现了里面的夹层。夹层中,静静地躺着一支莹润剔透,宛若羊脂的的极品和田白玉镯。这镯子宋炽曾见石太夫人戴过,乃是御赐之物,平时珍重收藏,只有在重大的庆典,才会偶尔戴一次。宋炽的眼神冷了下去:挑在小丫头在正房值夜的当晚,偷偷潜入,将御赐的玉镯放到她的妆盒中。有人想做什么,不言而喻。他家妍妍是挡了谁的路了吗?居然栽赃毁她的名声。作者有话要说: 阿兄:忠勇侯府不安全,有恶人要害你,妍妍还是跟我回宋家吧。妍妍:然而跟你回去,似乎更不安全?阿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挨个么么哒~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洛、小情绪ω、六月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葳蕤20瓶;呦呵、chouchou10瓶;l利威尔8瓶;千南6瓶;一5瓶;227596722瓶;西瓜、uheryija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3章夜已深,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夹缠着凝神香幽淡的气味,将小小的内室照亮一方。石太夫人在帐中翻了个身,口中喃喃,似乎在喊着什么。初妍原就睡得不安稳,听到动静,翻身披衣而起。雪青色的鲛绡床帐半垂,初妍一手掌灯,一手撩起帐子,借着手中的灯火,看到石太夫人眉头紧皱,额角满是汗珠。初妍将灯放在床头,取了帕子,动作轻柔地为石太夫人拭去汗珠,又轻轻掖了掖被子。日间,石太夫人醒后,怔怔地看了她半晌,一言未发就晕了过去,把一众人都吓得够呛。殷娘子却松了口气,说金针刺xue有效,石太夫人的病情在好转。姬浩然将信将疑。初妍却深知殷娘子人品,知道对方不会信口乱说。见姬浩然担心,她自告奋勇,晚上留下来照顾石太夫人,一则让姬浩然安心,二则避开宋炽。初妍又守了会儿,见石太夫人渐渐安静下来,仍旧将小灯移回自己的床头,却没了睡意。也不知宋炽怎么样了,会不会被人发现?他清醒后,会不会如她所愿,不惊动任何人偷偷离开?说起来,功法反噬,失去神智时的宋大人虽然比平时可怕了许多,却也好对付了许多。别的不提,初妍相信,若宋炽在清醒状态,自己绝对没办法袭击他的命门。想到芝兰玉树,宛若谪仙的宋大人也有落到她手上的一天,像个麻袋般被她拖着往床底下一塞,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莫名有些解气。叫他欺负人!她摸了摸脸上胡乱被他亲过的地方,面皮止不住发烫:今天,为了制住他,她迫得主动亲他,真是亏大了。要不是时间不够,她不光要把他当麻袋拖来拖去,还要狠狠揍一顿,叫他仗着神智不清乱来。脸上烫得难受。她心神不宁,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悄悄将窗掀开一条缝,试图让深夜微凉的春风吹散脸上的热气。斜月如幻,将浓重的夜色照淡了几分,演武场平滑如镜的地面反射着月的银光,一切都朦朦胧胧。四野无人,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响起的春风拂过的温柔声响,还有外间隐约传来的方mama的鼾声。心渐渐宁静下来,她不知不觉趴在了窗台上,睡意上涌,迷迷瞪瞪地托腮向远处望去。“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熟悉的冷淡声音响起,惊得她手一软,下巴差点磕到窗台上。“你……”语言失去了功能,她直起身,愣愣地看向忽然出现在转角处的某人。淡淡的月光下,他长身而立,眼神清明,清雅绝俗,再不见先前的迷乱与春色。初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已经恢复正常了。不过,他怎么从后面过来?初妍记得,正房后面是仆妇居住的后罩房,他跑那儿去做什么?她疑惑地打量他。宋炽素来一丝不苟的乌发有些凌乱,身上依旧是那身鸦青色的袍服,却皱巴巴的,沾上了许多尘土,难得的狼狈。可即使是这样的狼狈,他却依旧气度高华,神情平静,仿佛先前屈辱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他依旧是那个众口赞誉,清风朗月般的宋家玉郎。初妍有些失望。他这么平静,似乎她先前的所作所为对他全然没有影响般,不免生起几许挫败。都这样了,他还能继续维持他假惺惺的面具?宋炽瞥了她一眼,忽然开口:“白天的事,我很抱歉。”初妍讶然看向他,心中生起警惕:他居然向她道歉?道歉又有什么用。若再有下一次,他还会来找她。何况,宋炽的脾性,表面光风霁月,实则睚眦必报,容不得人违逆欺辱,她这么对他,解气是解气,她就不信他会这么大度,轻轻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