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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画明白他的欲言又止,却不忍心点破,随意一笑,“打算捎上我?”燕谨顿时越发不知如何开口。沈画从他的神情看出,他的确有打算过。只怕她若再不醒,他真打算与她同生共死,“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我起不了身,但尚有力气对付他。得省点儿力气,等下他若进来……”沈画将自己这几日来早已成竹在胸的计划对他说了一遍。燕谨顿时瞪大眼,“这可是死罪!小画,你……”“你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么?这是我俩唯一的办法,他会防你,却不会防我。我既是在救你,也是为了救自己。”沈画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还真是有那么点儿悲壮的味道。燕谨摇摇头道声不行,犹豫片刻,不知想通什么忽又坚定了上来,“好!做完这事,天涯海角,我陪着你。”听见外间兵戟声已近在咫尺,想来他剩下的人已不多,恐怕很快便无法阻挡,沈画赶紧说:“让他们停下吧!总要留些活口护送我俩亡命天涯。”燕谨点点头,将匕首交到她手中,站起身,冲外面一声令下,外间顷刻间便停了下来。沈画重新闭上眼,静静躺着,养精蓄锐。没一会儿燕皓真的走了进来,“皇兄终于想通了?早知如此,何必让严氏这班所剩无几的忠仆白白替你送命?”“我不想碰她。她已是柴骏的人。”燕谨淡淡着说。燕皓一声冷笑,“你究竟是怜香惜玉,还是真介意她留宿过柴府?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没见过这丫头的模样。竟让你与柴骏都这般为她不要命。”听见脚步声渐渐靠近,沈画紧了紧手里的匕首。可燕皓仅仅停在几步之外,“呵!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虽说有些粗鲁,却也令人见之难忘。皇兄,当初你与她在一起时怕是早已见过了吧?就没想过……啧啧,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柴骏?”燕谨不作声。燕皓遂又走了回去,“还不动手?你不是心心念念想与她欢好么?我可是成全你呢!”“若你喜欢,何不自己享用?我没兴致。”燕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沈画不知他说出这话时是怎样的心情,但她却有那么一丝心痛,心痛他痴心一片,也心痛当初对他那般决绝。其实由始至终他都没亏欠过她什么,甚至在她要与他恩断义绝之时,他都没发过一次脾气。或许,他只是将不甘与委屈发泄到了别处。燕皓好似听了什么笑话一般,放声大笑,“是么?你舍得?该不会是打算赖我身上吧?”燕谨冷笑一声,“这处究竟是你人多,还是我人多?即便真是你做了,他们有胆子说出去?你不是说父皇是站在你那方么?他就算知道是你所为,也断断不会帮我,正如他对严氏这样的弃卒何曾姑息过?即便你没兴趣,也一样可以说我动过她了。她既非完璧,想来也无需验证。”“你就真不想碰她?这么标致的美人,送给我?”燕皓显然不信。燕谨服软道:“如果这能换我一条命,你说值不值得?”屋里一阵沉默,燕皓终于笑了出来,“的确。原来危急时刻,皇兄还是会替自己打算。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舍得拿出来分享。你老实说,这几日是不是已经……”“够了。你以为我是你么?你想如何随便你。我出去等。要不要随你。”说完,燕谨真走了出去。其实比起燕皓,他的确正人君子得多,至少在过去与之前的几日时间里,他从未有过丝毫逾越。正是因为他的尊重,沈画才选择了相信。燕皓随即冲外面大声喊道,“今晚原地歇着。准备点儿吃喝慰劳慰劳我这懂事的皇兄,别饿着他了。想来这几日太子哥哥守着美人,这小院也没什么粮食,定没吃好过。”这点,沈画还真没想到过,燕谨喂她的药和粥水难不成是这屋子里的存货?他这几日吃过东西么?燕皓说完掩上房门,一步步走了过来。沈画赶紧收敛心神,微微眯起眼睛,见到他坐在床边宽衣解带,趁他脱鞋时不备,身体无法即刻保持平衡,使出所有力气,蹭起身,用匕首最为锋利的一面瞬间在他脖子上抹过,随后将他死死抱住,捂住他的嘴。鲜红的血液顿时如爆发的喷泉一般射了出去。眼睁睁看着他竟连一个字都喊不出来,不久沈画身子一软,燕皓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一双垂死的眼睛犹如见了恶鬼一般恐惧。沈画的的确确下了狠手,且下手极重,只怕连气管均已割断,脱力地瘫倒在床上,就这样看着他在地上不停抽搐,不够一碗茶功夫便断了气。作者有话要说:日更3000。第二十九天。O(∩_∩)O☆、071外间的人听到里面不太寻常的动静,似乎又动上了手。但燕谨再没进来,沈画估计他已掌控住了局面,却有一丝疑惑。冰凉如水的月光一点点自窗棂倾泻进来,沈画终是无力地躺在床上,失神地看着那处窗棂,任时光就这样在眼前滑过。不知过了多久,燕谨推门进来,小心翼翼看看地上弟弟的尸身,再看向沈画。一向温润的谪仙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应该是早已料到屋内的景象,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沈画知道他已将外面处理妥当,并未出声相问,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倒是他走到床边坐下后从她手中一点点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取下那把握了许久的匕首,“外面已经处置好了。没有漏网之鱼。”沈画听着这话冷冷一笑,“没想连你都准备得这般周全。”自这事之后,他已不会再是从前的他,而她也不会再是从前的她。原来他一早已有准备!是她傻了。燕谨微微一滞,即刻捉紧地解释:“不。只是严氏死士之前提议,必要时……相信你应该明白。若不是你这个计策,想必这些丝毫没有用武之地,我早被他困死在这里。”沈画当然明白人求生的本能,落在对方手里只会生不如死,“殿下,您如今可信了?我并不是个心善之人。”沈画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燕谨揪心看着她,眉头紧蹙,伸手欲替她整理头发,沈画却下意识避了一避。燕谨抬起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