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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晚水沟里的尸体,大人不是说会细细追查死因吗?怎么就这般草草葬了?”崔娄秀脸色铁青的吓人,只见他嘴角微弯,上下打量渗人的三具尸骨,淡淡道:“谢大人这话说的好唐突,本官有些不明白。”谢行俭闻言挑眉,崔娄秀难道想跟他来个死不认账?“那晚夜黑,谢大人看岔了眼也是有的。”崔娄秀笑道。“大人意思是说,这三具尸体不是水沟那三具?”谢行俭扯动嘴角,噗嗤笑了出来。崔娄秀可真会睁眼睛说瞎话。官府抬出三块贞节牌坊,明摆着这三人是死在孤女巷的,如今崔娄秀跟他说,这三人不是水沟里的尸体,难不成孤女巷这几天又死了三人?“水沟里的三人是误闯进孤女巷的贼人,前些时日被巷里的侍卫射杀后躲在水沟,一时不查,让他们逃脱了,谁知老天有眼,这帮子贼人竟失血过多而死。”崔娄秀现场编起故事,情节绘声绘声,还欲言又止,摆出一副不想说,如今不得不说的表象。几家老百姓听的稀里糊涂,妇人后背一片冷汗:“孤女巷有了贼人?那里住的全是柔弱女子,贼人去那边做什么?”崔娄秀巧妙的往人群中甩了个眼色,立马有百姓接茬:“莫非是贼人玷污了我家儿媳?”崔娄秀神色黯然,轻轻点头。“这三位妇人便是遭了贼人下手,那几个贼人是花柳之辈,与城中妓姬交好,身上……多少有些不干净,那夜不凑巧,这三位让贼人得了手,因而就此染了病也未可知。”妇人听完后喘气在怀,妇人之前帮女儿敛棺时见到女儿身上的伤痕,不是没怀疑过,只不过人死都死了,再闹笑话得不偿失。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料崔娄秀竟然当众说了出来。崔娄秀这么一说,直接证实妇人女儿不洁。那么,官家颁发的贞节牌坊岂不是变相的耻辱柱?这么一想,妇人猛的吸气,眼珠白翻直挺挺的晕过去了。漕营将士擅长急救,得了谢行俭的示意后,漕营兄弟蹲下身掐住妇人的人中部位。崔娄秀故作伤心的摸把泪:“这事说出去不好听,本官便叫人封锁了消息不外传,照旧给各家赏了银子和牌坊,只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贼人强迫寡妇…诶,总之是本官疏于防范,本官先给各位赔罪了。”说着,崔娄秀撩起衣摆,双膝跪了下去,可把一众看官吓楞了眼。“大人!”崔娄秀的随从高吼,“您又没错跪什么?您隐瞒真相还不是想保全这些寡妇的脸面?”说到这,不知是谢行俭看花了眼还是怎么了,他总感觉随从朝他瞥了一眼。随从悄悄收回视线,顿了顿道:“再说了,那些贼人死的死,便是活的也被大人您乱棍打死了,算是替受害的寡妇们报了仇,虽说寡妇遭了无妄之灾,但…世事难料,且事情又不是大人您造成的,您无须道歉啊……”寡妇的家人们哆哆嗦嗦的上前扶起崔娄秀,崔娄秀脸庞上留下两行清泪,大呼自己失职对不住老百姓等等话语。谢行俭双手环胸,淡笑着望着面前荒诞的戏台子,崔娄秀抱着老百姓痛哭流涕,眼睛都哭红了也没见谢行俭阻拦他,忍不住抬起头。谢行俭歪着头,拍掌赞赏道:“崔大人哭的动容,下官都不好意思打扰大人了。”“……”崔娄秀冷哼两声,不理会谢行俭的阴阳怪气,吸吸鼻子转头吩咐随行的官差护送老百姓下山。至于被谢行俭命人挖开的寡妇坟,崔娄秀十分大义的道:“你们只管放一百个心,她们身子虽脏了,但心是圣洁的,之前下葬事宜略有些单薄,本官会安排人重新cao办,定会风风光光的送她们上路。”几个老百姓,包括之前哭的晕厥的妇人皆双手合十感谢崔娄秀,感谢崔娄秀顾全她们家的名声。谢行俭冷眼旁观崔娄秀与老百姓作秀,待碍事的老百姓下山后,谢行俭直言不讳的指责,“崔大人三言两语糊弄老百姓便罢了,本官可不信您这满嘴跑马车的胡话。”担心说跑火车出纰漏,话到嘴边他换成了马车。崔娄秀不明的看向谢行俭,好半天才领悟谢行俭是在骂他胡说八道。崔娄秀一改之前的哀伤,转瞬变脸,“这件事本官已经给了解释,谢大人信与不信,干本官何事?”“说的也对。”谢行俭走进几步,似笑非笑道:“老百姓信了就行,是吧崔大人?”崔娄秀甩开衣袖,脚步往旁边树木挪,开始转移话题,“谢大人来江南,主事江南府的近况便可,这里头可没让谢大人不顾纲常胡乱挖女人的坟!”崔娄秀的语气非常严厉,恨不得指着谢行俭的脑门破口大骂谢行俭多管闲事。谢行俭不置一词,反答:“崔大人既如此说,本官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崔娄秀一脸黑线,险些出口说‘你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别说’,可想到徐尧律三番五次写信告诫他莫要冲撞谢行俭,得罪谢行俭就是得罪敬元帝,崔娄秀惹不起。因而这些话如鲠在喉,在肚子里倏而转了道弯。“谢大人有什么话只管说,到了江南,但凡有要求,本官都会帮谢大人办成。”谁叫眼前这小兔崽子是皇帝派来的呢?崔娄秀认命的腹诽。谢行俭忽然打起喷嚏,在旁的漕营兄弟立马将随身携带的披风套到谢行俭肩上。谢行俭微笑的接下,崔娄秀见漕营的人和谢行俭打成一片,幽深的眼珠蓦然闪了闪。上个月,袁珮一次性写了三封信催他上交漕粮,可他哪里拿的出来……崔娄秀想到此,心虚的瞅向谢行俭,心道这小子不会承了袁珮的请求,准备找他还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