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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他会得罪长期以来待他亲如弟子的木庄大人。大理寺一旦不能拿出庆贺文书,皇上就会在太上皇诞辰面前丢脸,一旦事情深度发酵,也许敬元帝还会成为天下百姓的笑柄,敬元帝作为儿子,连父亲的诞辰庆贺都办不好,很容易摊上不肖子孙的罪名,如此还会失去民心,到时候皇上追责下来,罪行肯定都要他这个小小修撰担着。他没了大理寺的庇佑,又丢了皇上的青睐,可想而知,他的前程也将打入灰暗地带。他的仕途没了,罗家就会在无形中被折断一条翅膀,如今罗家未来的顶梁柱罗郁卓远在他乡,空有一身蛮横武力的老侯爷如何跟暗中那人做斗争。别忘了,罗家宅院里还埋了不下百来颗炸.弹,也不知道那人安排杂耍团的人潜伏在罗家究竟想酝酿什么糟心事。谢行俭越琢磨越佩服那人,先从外部环境毁掉他这个女婿,又安插人手混入罗家内部静候机会。啧啧啧……今夜发生的事太多,他一时有些消化不了,他本以为他接爹娘上京后,一切都顺风顺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两个登科他如今都有了,他之前还自我感慨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真真是好话不能胡乱说,看吧,惩罚来了。谁也没想到绿容偷个东西能引出这么多事,到了这一刻,他才有一种身处古代的不安感。夜已经深了,因绿容撞倒的书柜还没处理好,书房里一股血腥味,谢行俭不愿呆在那里,便卷了一摞纸来到正房偏厅。反正当下睡不着,索性摊开一张白纸,点了点墨后,他烦躁的在纸上挥洒出墨迹。不知何时,睡了一觉的罗棠笙站到了谢行俭身侧,见自家夫君桌前码了一堆废弃的纸团,她欠身展开一团。轻柔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兵分两路,直捣黄龙?”☆、【一更】“可是我吵醒你了?”谢行俭扭着发酸的手腕,目光转向罗棠笙。罗棠笙将手中的团纸展开铺在桌上,缓缓摇头,“睡了一觉,见夫君还没上床,便过来看看,夫君…可是遇到了棘手事?”谢行俭疲倦的面容上浮起丝丝笑容,拉过罗棠笙往正房走去。今晚在外面守夜的是买来的丫鬟秋云,听到谢行俭唤水洗漱,不消一会,秋云便端着脸盆和帕子进来。罗棠笙挥退秋云,亲自给谢行俭拧帕子,谢行俭感谢的接过热气腾腾的帕子,直接敷在脸上不动,脑袋往后一样,就这样平躺在床上。热气在脸上蒸发了一会,谢行俭猛的吸了口气,这才掀开毛巾,道,“你陪娘离开后,油家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了。”罗棠笙将帕子放水里泡了泡,挤干水渍给谢行俭擦脸。罗棠笙默了一会,轻叹道:“油家的半年前就在罗家了,这个月才跟随我嫁妆庄子来谢家的,想来今夜的事和罗家脱不了干系。”谢行俭看了看心明如镜的罗棠笙,沉吟半晌后,还是决定将今晚的事情和罗棠笙说一说。毕竟她是老侯爷的亲女儿,此事关乎罗家的生死存亡,她有必要知情。谢行俭洗漱完毕后,拥着罗棠笙躺在床上,开始轻描淡写的将今夜发生的事说了出来。罗棠笙本来睡意渐浓,听到有人买通杂耍团,将一百来人安插在罗家后,罗棠笙噌的一下坐起身子,顿时睡意全无。“他们想干什么!”罗棠笙大怒,“我爹和几个族叔当年之所以背弃越皇帝,是有原因的!”罗棠笙杀气腾腾的瞪眼,“当年的事,我虽没机会亲自瞧上一面,但我爹,还有几个族叔,以及罗家的将士私底下都跟我说过不少前朝的事。”“前朝越皇帝昏庸无能,荒yin无度,尤爱搜罗民间的貌美女子,夫君跟棠笙都是雁平人士,想来对平阳郡府城那条美人巷,应该有点印象吧?”谢行俭一愣,对于美人巷,他何止是有印象,当年美人巷伸长线下钩子引诱读书人,导致那一年雁平县学无论是院试还是乡试,皆无人上榜,雁平县学也一度因为这事,在各大县学沦为笑柄不说,还得了知府大人好一顿斥责。两人相视坐在床上,谢行俭淡淡道,“美人巷当年在平阳郡闹出了好大的阵势,我堂兄…我家原有一个大伯的,但多年前因为一些糟心事断亲分了家,我那堂兄便是大伯的二儿子,他当年外出科考,误打误撞被人骗进了美人巷,科考没中都是小事,他险些人都没了。”夜静悄悄的,谢行俭的声音清润去潺潺流水,缓缓躺过罗棠笙的心房,罗棠笙暴躁的情绪微微放松了些,听到这,小姑娘忍不住八卦了一句:“后来这位堂兄怎么样了?”“后来?”谢行俭挑眉,“后来当然救出来了啊,美人巷扬言要家里人出千两银子赎人,他家哪里有银子赎他,连夜卷了铺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林水村远走他乡。”“儿子还处在水火之中,家里人怎好就这么走了?”罗棠笙不解道,“这未免有些没人情味。”谢行俭笑,“我那大伯一家人,怎么说呢,还好如今分了家,如若没分家,今朝早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了。”“堂兄他爹放弃救儿子,对于堂兄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为何这么说?”罗棠笙问。“说来也是有趣。”谢行俭道,“歹竹出好笋,这话有意思的很,全然就是大伯家的写照,我上头有三个堂兄,三位堂兄性格各异,大堂兄为人精明,却精明过了头,有些狡诈,小堂兄风风火火的一人,却有些莽撞,唯有这位二堂兄正常些,许是被书本框住了脑子,为人迂腐,但也是因为读过书的缘故,相比较其他两位堂兄,这个二堂兄做事更为坦荡。”“我当年去府城考试,他不顾他娘的阻拦摸黑来了一趟我家,逮着我说了一通城里的陷阱,说来也是好笑,我去城里倒没碰上什么灾,我这位堂兄却踩空了地!”罗棠笙捂嘴笑道,“这叫什么事啊,越是怕蛇的越能被蛇咬。”“当年他被骗进美人巷,我顾念旧情让咱爹去捞了人。”罗棠笙眉眼弯如新月,“几年前爹就能拿出千两银子,可想而知家里的丰厚,难怪我爹让夫君出一万两聘金时,夫君眼睛都不带眨的。”“……”谢行俭摸摸鼻子,他不敢说他当初一听要一万两银子,其实他惊悚的眨眼了。不过聘礼这事关乎男人的挣钱能力,谢行俭当然不愿意揭露他当初没银子的窘迫,只好打哈哈笑道,“爹当初捞堂兄没花一个铜板!”罗棠笙纳闷的歪头,谢行俭揽住小妻子半躺在床上,幽幽道,“当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