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岛之路
在到达德曼算出来的预言地时，我才发现希斯描述的开战过程是已经经过大量修饰过的。因为光听希斯的描述，我完全无法想像真实场景会如此的惨烈。 地上大多的尸体都尸骨不全，有些身上还佈满了弹孔，有些身体呈现不自然的弯曲姿势，更多尸体是躺在大片的血泊中。 这里的雪地几乎都被死者的血染红了，而且雪地上也佈满了大量弹壳，不难想像之前的枪战有多么惨烈。我想，要是我当时在现场，应该现在已经成为这些尸体的一员了吧。 伊凡究竟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对方都是训练有素的佣兵，又有大量火力支援，而且我相信对方应该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在这种情况下，伊凡的受伤程度简直轻到可以说是受到神的眷顾。还是——这是作战了五百年所累积的经验？ 「小妍，别乱看。」伊凡走到我身边，他的手搭上我的肩，稍一使力，就把我的视线自那触目惊心的尸体堆转向另一边的石堆。 我感谢伊凡的举动，不然我可能会在下一秒吐出来。 「依照我的经验，预言大部分都会浮现在石头上。这里有两堆石堆，我们找这堆，希斯找另一堆，这样比较能节省时间。」 在伊凡说话的当下，希斯已迈开脚步往较远的石堆走去，而伊凡则领着我走向我们的目的地。他还贴心的挡在我与尸体之间，这个举动让我深受感动。 「疑？等一下。」原本一直盯着地面前进的我突然发现有个东西闪过我的视线。我警觉的停下脚步，指着某一片被血跡染红的雪地道：「这个……」 伊凡闻言停了下来，视线沿着我的手指停在那片血跡道：「这个图案对你有意义吗？」 伊凡说过，对于非预言者而言，所有的预言看起来就会像是无意义的图案或乱码，只有预言者才能透过大脑解译这些图案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慢慢的蹲下身，尽量不去想这些血跡都是由躺在一旁的尸体流出来的，把全付心力放在端详这些血跡所呈现的图案上。 伊凡也跟着我蹲了下来，在一旁等着我的翻译。 虽然我还是个预言者新手，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于预言有很强的感应，就像我上次无意中找到扇子的预言一样。 或许不是我找到预言，而是预言找到我。 我指着这片血跡的左上角，并说出一个中文字。接着随着我的手指往下移，我一一念出我所指之处所代表的文字。 「所以……」在念完所有的字后，我转头问伊凡：「我刚刚念了什么？」 伊凡沉思了一阵子，才困惑的吐出了三个字：「麦田圈？」 「麦田圈！」我倏地张大双眼并大叫。是那个神秘的麦田圈吗？是那个麦桿会呈不自然弯曲的麦田圈吗？是那个外星人製作的麦田圈吗？ 天啊！我以为百慕达已经够神秘了，没想到我们还可以去另一个更神秘的地方？这场寻宝活动也太令人兴奋了吧！ 伊凡看到我夸张的回应，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以为你还害怕旅行？」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我不敢坐飞机的事。但很意外的，现在的我想到飞机和海滩时，竟然没有像以前一样的反感了？我的飞机海滩恐惧症是什么时候不药而癒了？那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害怕这两样东西？我其实也觉得一头露水。 我困惑的摇了摇头，向伊凡坦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药而癒的事。 伊凡也觉得好奇，但我们两人同意现在不是把心力放在这件事的时机，所以伊凡快速的把我找到的预言拍了张照，然后再跟着我一起搜寻其他地方，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预言（对普林斯兄弟而言，则是找有没有奇怪的图案）。 我们把附近找了三次，确定没有其他的预言后，我们才回到昨天停在村落的车中，往停放私人飞机的机场前进。 「所以这次的预言只有『麦田圈』？」希斯躺在后座，边闭目养神边开口问道。 我跟伊凡都坐在前座，并且由伊凡开车，为的是要让体力透支的希斯能够充份休息。没想到这个死老头竟然浪费了我们的好意，从上车后嘴巴都没停下来过。 「你可以闭嘴睡觉吗？」伊凡翻了个白眼，边维持高超的驾驶技术高速飆车。原因是因为我们一致同意，在有未知的敌人还在外头想除掉我们时，越早回到百慕达就越安全。 「没办法嘛！我的肾上线素还没消退，所以睡不着。」希斯一付不是我的错的口气。 「你别忘了我们等一下还要开飞机。」伊凡自后照镜瞪了希斯一眼。 「安啦！」希斯轻松的口气让我们觉得很不轻松。 伊凡决定不再理他，所以他转而向我说道：「小妍，你前面的车箱里有一支手机，你可以趁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阿姨。」 一听伊凡提起，我才记起我自从被伊凡绑架后，到现在都还没有跟阿姨联络。阿姨一定对于我的失踪很着急，所以我立刻打开我前面的车箱，拿起里头的手机就要播号。但在要按下最后一个键的时候，我却迟疑了。 我现在打过去要说什么？要跟阿姨实话实说吗？说了她会相信吗？即使她相信，她还会让我继续当预言者吗？毕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帮百慕达解除诅咒了，如果要花我的一辈子呢？那我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再见阿姨了？还有，现在外头有人要追杀我们，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地渡过这一切，更何况我一旦与阿姨联络，或许会把她拖下水，这样反而会失去我跟她报平安的本意。 所以……既然打这通电话有百害而无一利，那我还需要打吗？ 我认真思考了一阵子后，决定按下断话键，并把手机放回原位。 伊凡侧目看着我的决定，没有多说什么。 或许他早就想到打这通电话的后果了，可是他却把决定权交到我手上。唯有我自己想清楚了，我才能做出我自己能接受的决定。 一想到我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阿姨，我的泪腺突然变得发达了起来。我不想在伊凡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所以我选择别过头去，用着伊凡还缠在我脖子上的围巾摀住脸，遮住我止不住的泪水。 伊凡没有再说些什么，希斯也静悄悄的，车内好像只剩下我的啜泣声。 我感觉到一隻大手抚住我的头，轻轻的摸着我。我知道是伊凡，只有他会这么温柔的对待我。 ＊＊＊ 突然，车子猛然转了个大弯，我连忙拉开盖在我脸上的围巾，用着泡泡眼直瞪着车外。 「发生了什么事？」不好的预感直窜上我的心头，难道坏人又出现了吗？ 后座的希斯此时已坐直身躯，拿出他藏在座位下的衝锋枪，高度警戒地看向后方。 「是同一批人吗？」伊凡没有回答我，他专心的直视前方，一边加速，一边以馀光瞄向后照镜。 等等，你们两个，是打算要开战了吗？别忘了车上还有一个女生啊！ 伊凡小心开车啊！希斯你可不要在车内随便开枪啊！ 我忍住想尖叫的衝动，我绝对不能在这种重要时刻让他们分心，所以我紧咬住双唇，双手死命的抓住车顶把手，一边祈祷着自己不要被摔出车外或被子弹打到。 「不是人……」希斯瞇着眼仔细端详着自我们后方高速接近的不明物体。「是无人机。」 无人机！那不是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吗？而我现在正亲身体验被无人机追逐的时刻，这可是一般人一辈子都无法经歷的事，我……算幸运吗？ 「你打得掉吗？」伊凡以再正常不过的口气问着希斯，让我不由得在内心吶喊：不要表现得像你们的生活日常啊！ 「废话！」希斯嗤笑了一声。「开慢一点，让它追上来。」他连头也不回就向伊凡下指令。 伊凡如他所指示的，慢慢把车子放慢一些，希斯接着打开后座的车窗，半个人加上他的衝锋枪就伸到车窗外。 小心点啊！希斯，子弹不要乱扫射啊！ 我禁不住好奇，转头往后方看，空中一个小小的黑点立刻映入我的眼帘。难道那就是无人机吗？希斯的视力怎么那么好？我只看到一个在动的黑点，他竟然能认出黑点是无人机！ 很快的，黑点放大成一台快速前进的机械，并且这台机械的前端还同时转动，下一秒两根巨大的炮筒由无人机前端伸出，直直的对准我们。 妈啊！对方要开炮了！我的血液瞬间凝结，连呼吸都忘了，只是双眼直直地瞪着那两个炮口。我要死了吗？在这种惊险时刻，我不是出车祸死的，也不是被希斯的流弹打死的，竟然是被火箭炮射死的。 多么有创意的死法啊！我想我以后在阴曹地府遇到阿姨时也可以跟她炫耀一下吧！ 「希斯——」伊凡显然也看到了那两个大炮筒，所以他连忙催促着希斯。 「来了！」希斯把枪口对准无人机，在无人机进到他的射程内后，他毫不犹豫的扣下板机。顿时我的双耳被一连串的枪击声进攻，耳膜快速振动到疼痛的地步，我不由得紧紧地摀住双耳。还好我及时这么做，因为下一秒接着是更大的一声爆炸声，我们的车子也因爆炸而被大力的往前推了一下。 几乎是同时的是一连串金属射到车子的撞击声。伊凡此时加速往前，我趁机往后一看，希斯正快速的躲回车内，一边蹲低身子，一边要我也一併蹲低，直到撞击声停止了后，伊凡才慢慢停下车子。 伊凡把车子停在路边后，我们才敢抬起头，一齐往后看刚刚发生的惨剧。 我们车子后方的车体及挡风玻璃此时都插着大大小小的金属碎片，看起来应该是无人机的残骸。道路后方已没有无人机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正窜往天际的浓烈黑烟。 所以……希斯解决了无人机？ 我不由得大声尖叫，开心地庆祝我们的胜利。伊凡微笑地摸了摸我的脸，带些歉疚的表情向我说道：「抱歉，让你受惊了。」 我急忙摇了摇头。我是受到惊吓没错，但这也不是他们愿意的，更何况他们已经尽力保护我了。 「下一波攻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我们要快点赶路了。」希斯此时倾身向前，挡在我们两人之间，用着非常耀眼的微笑来打断我们之间的曖昧时光。 伊凡翻了个白眼，转身面向前方，重新发动引擎道：「我还以为你很支持我谈恋爱的。」 我因伊凡露骨的话而脸红，马上缩回副驾驶座坐好，所以我没看到希斯露出曖昧的表情，只听到他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当然支持，这样我才能有取笑你的题材啊！」 伊凡倏地踩下油门，希斯在没准备的情况下被甩到后座。他不但没有因为伊凡的举动而翻脸，反而放声大笑。 我只能说——这对兄弟还真是幼稚啊！ ＊＊＊ 我们顺利的回到了机场。此时我才知道，为了应付回程时可能遇到的攻击，伊凡把原本的私人飞机换成一台小型喷射机。我也懒得问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反正不外乎是钱多权多之类的。 我们顺利的踏上飞机，我顺利的没有恐慌症发作，飞机也顺利地起飞了，而这时更顺利的要朝着百慕达岛的方向前进。 我坐在正驾驶后方的座位上，好奇地看着普林斯兄弟以熟稔的方式驾驶着飞机。 我应该是对他们的特异功能见怪不怪了，所以对他们能够一边驾驶一边搜集敌人情报的多工技能完全无感，不过我倒是对另一件事感到好奇。「我有个疑问。」 「什么？」伊凡一边把飞机定成自动驾驶模式，一边分心听着我的问题。 「为什么我们回到百慕达就安全了？坏人不会攻到百慕达里吗？」我虽然知道百慕达岛是个不存在在地球上的岛屿，但还是要由地球上的某个渡口进出百慕达。所以只要知道这个渡口的座标位置，那不就可以自由进出百慕达了吗？ 希斯摇了摇头，一付我想得太简单了道：「你也知道百慕达附近的海域磁场相当混乱，这种混乱的情况让进出百慕达的渡口位置会一直改变，可能这一秒渡口在某个座标点，下一秒就变成另一个座标点了。所以除非有指引，否则几乎不可能进得来我们的岛。」 「指引？什么指引？」 伊凡指了指仪表板上的一支平凡的指南针。他这么一提起，我才想到，刚刚上飞机时，伊凡才从他的口袋里掏出这支指南针放在仪表板的空罗盘里，那时的我还不明就理，但因我的心思都放在恐慌症是否会发作上，所以当时就忘了问了。 「这是我们岛上的指南针，不论在岛内或岛外，它都会一直指着百慕达岛的正北方，所以我们可以从指南针推算出渡口的方位。只要照着它指的方位前进，就可以直通渡口了。」 我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这的确是个好方法，而想出这个好方法的人应该会是—— 「是我想到的哦！」希斯骄傲地举起手，等待着我的夸奖。 我原本是真的想夸奖没错啦，但我想夸奖的对象是伊凡，至于希斯——就算了吧！ 「好像也还好嘛！」我装出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希斯气得骂我大小眼，伊凡也被我逗得大笑。 不是我说，伊凡笑起来真的很帅，他应该要甩开他的忧鬱气息，多笑一些才是嘛！ 突然，仪表板上发出一阵尖锐的警报声，普林斯兄弟一改笑脸，立刻正襟危坐，分工合作检查发生了什么状况。 「小妍，坐好，系上安全带。」似乎是找到原因了，伊凡沉声命令我。 我才以最快的速度坐好在他们后方，我们的喷射机就像箭一般往前衝了出去。 我看到伊凡与希斯逐渐凝重的表情，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又一次？敌人又追上来了？我原本还想说这次的冒险可以结束了，我们可以安全的回到岛上了，没想到在最后关头，敌人还是出现了。 我紧紧地抓住系在身上的安全带，在心中暗自祈祷我们可以渡过这次的难关。 「后面有三架战斗机快速接近中。」伊凡沉稳的向大家分享着他的新发现。 战斗机！还是三架！不会是因为上次一台无人机失败了，所以这次对方就派三架战斗机来吧？我抓住安全带的双手又抓得更紧了，但我现在的心里其实是呈现名画「吶喊」的模样。 仪表板突然发出刺耳的嗶嗶声与刺眼的红色闪光，我连忙摀住我差点尖叫出声的嘴巴。同时，机身倏地往右大倾，飞机发出发射炮弹的声音，然后一阵巨烈的爆炸声在机身左侧响起。 「啊——」我放弃忍耐了，遂放声尖叫起来。 这个攻击太突如其来了，要不是伊凡往右闪得漂亮，我想我们此刻已经成为这场爆炸所產生的灰烬了。 「这次算是好运，下次可能就会被击中了。」希斯难得以凝重的表情说道，同时忙碌地看着仪表板上的各项数值。 我说希斯，情势都已经这么紧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増加我的恐惧了？ 「到渡口还需要一段路程，我们必须要想办法除掉他们。」伊凡沉稳地说着，他冷静的语气就像是他不在战斗现场似的。 接着，他们两人就以极快的速度讨论着战略，因为我实在是太过惊慌，而且他们说了很多的专有名词，所以我整个人在状况外，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只知道，这件事好像很棘手，因为他们两人一直在否决对方的建议，而且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突然间，机身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我又叫得更大声了，他们好像才想起还有一个拖油瓶在他们身后。 「小妍，别怕，我们会解决这件事的。」伊凡头也不回的对我说道，而希斯也在百忙之中对我比了个讚。但我其实想跟他们说，如果你们的意见能够有共识的话，你们的保证会更令人信服。 伊凡在希斯爆出「对了！」这句话的同时举起一隻手指。他们互看一眼，下一秒两人的双手有默契的在仪表板上四处cao作，然后机身突然向上攀升，接着往后回旋。 我在感觉到我的头此刻正朝着重力方向时放声尖叫，不过我的尖叫声马上被一连串由飞机所发出的炮击声所覆盖，然后我们的前方倏地发生一场大爆炸！ 我惊愕地看着我们的喷射机快速地闪过前方那团爆炸，伊凡平稳的语气再度传入我的双耳：「解决了一架，还剩两架。」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刚刚是有一架战斗机爆炸了吗？所以不是我们的飞机被击中了？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前方两人互相击掌，心想依照这种气势，其他两架应该也可以顺利被解决吧？ 我的心甫安定下来，仪表板的一个红色灯光又突然开始闪着刺眼的光芒，并发出吓人的警报声。 「我们被锁定了！」希斯大叫。 伊凡的手指在仪表板上快速按了几个按钮，飞机后方立刻出现连续的弹药发射声，然后另一波的爆炸在机尾被引爆。 「可恶！机尾受损了。」伊凡低咒了一声。 机尾受损会怎么样吗？我很想发问，可是知道现在完全不是时候，所以我硬是忍住了，现在的我只能努力祈祷我们可以成功的渡过此刻的难关。 接着，像是要破坏我的愿望似的，机身开始巨烈晃动，而且还伴随着一波波的爆炸声。我又开始尖叫了，而且还附赠呜咽声，我真的吓到心脏快停止了！ 妈啊！上帝，请救救我们啊！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跟伊凡谈到一个像样的恋爱啊！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想这种事？小天使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来训斥我。 这是我们内心真正的渴望啊！小魔鬼哭倒在小天使的怀中。意外的，小天使不但没有推开小魔鬼，还回抱祂一起哭。看起来我的内心小演员们都觉得这次的难关不太妙啊！ 等等，我是否看错了什么？ 伊凡与希斯现在竟然驾着飞机往一条海龙捲的方向前进！ 「你们想自杀吗？」眼看龙捲风越来越近，而后面的爆炸声越来越密集，我几乎是以尖叫的语气叫醒正在做自杀行动的普林斯兄弟。 「不！依照指南针的指示，渡口有可能在龙捲风的核心。」伊凡一边专心地对准航道，一边对我说。 「什么！」我想我的尖叫声应该要衝破天际了。 渡口在龙捲风的风眼？我们要怎么进去？不不不，这根本不是个问题，因为我们还没进去就会先被龙捲风撕裂阵亡了吧！ 也难怪后方的攻击有渐渐减少的趋势。对方可能是以为我们要自杀，所以就不打算浪费炮弹了吧！ 「我们不能等渡口改变位置后再通过吗？」我再度尖叫，不需要为渡渡口而冒这么大的险吧？ 「不，要是渡口变了位置，敌人就会跟着我们飞进渡口，所以我们一定得在渡口还没变位置之前衝过去。」伊凡沉稳的说道。 原来他们还有这层考量，但我们飞到海龙捲里真的没问题吗？ 我没有什么思考的时间，因为飞机很快的就来到海龙捲的范围领域。空气中的乱流把飞机震得像在空中的云霄飞车，不但上下摇晃，在空中快速转圈，还吱吱作响。我止不住晕眩，几度都想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我觉得飞机快解体了，现在我的脑海中只剩下「哈利路亚」四个字。难道这就是我临终的时刻吗？被敌人攻击，遭遇空难，还像飞蛾扑火似的往龙捲风里衝，我想这种死法应该很剌激吧？ 或许是刺激过头了，所以我觉得我的意识渐渐离我而去。能在失去意识后死亡好像也不错，这样就不会感觉到痛了，而且能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死去，也算是此生无憾了。对吧，伊凡？ 我看着扑向我的伊凡，慢慢闭上了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