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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他?既然你爱过他,怎么能轻易忘得了?”轩辕梦耸耸肩,无奈道:“不忘了他,难道要守着痛苦过一辈子吗?我已经努力过了,差点连命都丢掉,这样的感情我要不起,也不想再要,忘了他,对我对他,都是一件好事。”他又开始发愣,屋外雨声淅沥,之前还晴朗的天空,此刻阴霾一片,就像人的心情。轩辕梦实在无聊,就把剩下的如意糕全部吃掉了,却被甜腻的味道刺激一阵恶心,于是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促进消化。无意中,看到床头的一样物事十分眼熟,走过去一看,竟是一只被摔成半截的琉璃兔。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都破成这样了,还留着做什么。好奇取下,却在感觉到冰凉的触觉时,猛地想起了什么。那熟悉的感觉还未在脑中成型,一只手就从身后探来,近乎于粗鲁地将琉璃兔冲她手里夺走,因毫无防备,碎裂的断面划过手指,一阵刺痛传来,雪白的手指立刻被拉出一道长长的血口。祁锦禹紧张地握着琉璃兔,眼中射出怒意:“谁让你乱动本侍君的东西了!”她有些手足无措,见他对自己这样的下人都能和颜悦色,还以为他性子变好了,谁知还是这么个火爆乖戾的脾气。“对不起。”这是她今天对他说的第二句对不起。他一愣,怒焰高涨的情绪,瞬间被降至冰点。两年了,这两年中,他寄人篱下,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就算发点小脾气,也不会有人放在心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皇帝的一个玩物,不同于他们的凤后,就算他受了委屈,皇帝也不会为他出头。将琉璃兔重新挂在床头,回身的刹那,他看到她手上的伤口,鲜血淋漓,红白相衬,十分得刺眼。“你的手受伤了。”他指着她的手,讶然道。轩辕梦低头,看了眼正在流血的手指,没什么反应:“哦。”“它在流血。”据他目测,她手上的伤口应该还不小。“我知道。”“你不包扎一下吗?”“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好了。”她的态度,就好像受伤的是别人而非自己一样。“什么叫没关系?”他抓过她的手,看着鲜血直流的伤口,标准的皇帝不急太监急:“流了这么多的血,不赶紧包扎会化脓的。”这点小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祁锦禹大惊小怪的态度,她觉得很没必要:“真的没事,小人皮糙rou厚,侍君无需担心。”连放低姿态讨一个下人欢心都显得那样艰难,被压抑在心底多时的怨气终于爆发而出:“我堂堂侍君,如此厚待于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对于他的骤然发难,她并未感到惊讶,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侍君还是不要厚待小人为好,因为不值得。”她声音平缓无波,偏偏脸上带着令人无法厌恶的笑意,祁锦禹双拳紧握,一把抄起桌面上的瓷杯,用力砸下,然后回身指着她,嘶声怒吼:“你!你就和她一样,不管我怎么讨好,怎么努力,永远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她的心却是铁做的,冷得可怕!我是太子,一国储君,想巴结讨好我的人比比皆是,是我傻,我蠢,我竟然会爱上那样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我的付出就那么廉价?连换她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都办不到!对,我现在什么都不是,那还不是拜她所赐!我恨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可留在我记忆中的,却全是她的好!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你们一个个都视我为瘟疫,想让我怎么做?也把心掏出来给你捅几刀,这样你才满意?”他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兽,徒劳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桌上的六只茶杯,还有窗台上的翡翠玉瓶,全被他砸成了稀巴烂。在这之前,她以为只有女人才喜欢砸东西,如今看来,男人对砸东西也有着相当的偏好,眼看屋里已经没有可砸的东西,轩辕梦好言道:“侍君若砸的不过瘾,小人可以去找管事大人,让她再送几只花瓶,几副茶杯来。”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祁锦禹怒目而视,一脚踢翻一把椅子,指着门外:“滚,马上给我滚出去!”轩辕梦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火气,刚才那句话果然不该讲,这下好,把接近祁墨怀的机会又给弄丢了。转身,朝门外走去。此刻屋外大雨瓢泼,雨势竟比之前还要猛烈,轩辕梦有些发愁,脸上的人皮面具虽是她以重金购得的上等品,可保七日不变形,但只要一淋水,面具上的颜色便会脱落,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回去问祁锦禹要把伞时,拖着华丽宫装的男子几步追了出来,硬邦邦地下了命令:“给我回来,哪都不许去!”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了,沉默是金,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应。祁锦禹的脾气有些怪,他真正发脾气的次数非常少,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生闷气。从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太子殿下,变成今日凡事都要看人脸色的禹侍君,这两年来,他经历的痛苦,应该不比她少。夏季气温炎热,连凉爽的水榭都驱赶不走阳光的燥热,每个大臣以及凤后的房间,都分派有降暑的冰块,却唯独祁锦禹这里,像是被人遗忘的荒原,轩辕梦找人问过,但却以冰的数量不足为借口,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把她们的侍君晾在了一边。轩辕慈的后宫并不充裕,除了封了两名侍君还是几个男宠外,就只有云锦这个凤后。她对云锦的痴情程度,倒让轩辕梦挺佩服的,不过听说凤后的身体不好,这几日昏过去了好几次,连太医都束手无策,轩辕慈忧心如焚,连和昊天谈判的心思都没有,整天陪在凤后身边,亲自端茶喂药。轩辕慈被云锦的病情绊住,无形中多给了她一些接近祁墨怀的时间。可这几日,祁墨怀一直都不现身,反而差人去买卖字画,每天就看捧着山水字画的人,来来回回进出水榭,所有人都知道,昊天的皇帝迷上古董字画,可轩辕梦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时候迷上字画?开什么玩笑,祁墨怀是那种越到紧张时刻就越谨慎的人,绝不可能在这样一个时期掉以轻心。那些字画,一定有问题,只是问题在哪,她还没有弄清楚。祁锦禹坐在窗前,烦躁地扇着扇子,远处有断断续续的琴声传来,就和她那日听到的一样。抚琴的人并非刻意,只是为了排解心中忧虑,可那凝着惆怅与沉郁的调子,却令祁锦禹更加心烦气躁。他猛地起身,“啪”的一声关上窗子,将那扰人的声音隔绝在窗外。可没一会儿,他就热得难以忍受,又只好将窗户打开,窗户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