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薏米?裴锦箬皱眉,望向了面前已经盛好汤的碗。眼底极快地掠过一抹暗光,抬眼望向萧綦。萧綦好似半点儿没有察觉到一般,仍然笑眯眯地道,“怎么了?快些趁热喝啊!”说着这话时,他一双眼幽沉,没有半点儿笑意,甚至含着两分锐利将她紧紧盯着。裴锦箬本来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可是到了这一刻,她却终究确定,这不是她的错觉。什么有事与她说,甚至拿了西北的消息来留她吃这顿午膳,不过都是幌子,为的,只是眼前的这碗汤罢了。两人目光静静对峙片刻,裴锦箬倏忽笑了,将那汤碗往前推了推,“我不喝。”“为何?”萧綦目光闪了闪,仍是笑道。“不想喝,也不喜欢喝。”裴锦箬笑容不变,目光沉定,若是果真瞒不住,那便不瞒了吧!左右,她的命,和孩子的连在一处。萧綦眼底浮荡起了薄冰,嘴角的笑容冷沉了两分,将他自己那碗汤喝了两勺,一边喝一边点头道,“这味道还是挺不错的,你可以尝尝。”抬起头来,见裴锦箬只是定望着,却没有动,他扯了扯嘴角,“怎么?你难道比我还要挑嘴吗?不能吧!”是啊,一个自幼长在宫廷,锦衣玉食长大的皇子都能赞叹不错的东西,她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女儿有什么资格来挑三拣四?不过……裴锦箬只是笑了笑,不回应,却也不动作。“难不成,你还是食不下咽?”萧綦皱眉道,一边说着,一边已是用帕子擦拭着嘴角,一脸担忧地道,“这可不行,我看你这身子确实是有些欠妥,好在昨日请来的大夫还在府上,正好让他给你看看,这回,可由不得你耍小性子。”萧綦望着她,一脸宠溺的笑,却是让裴锦箬一路寒到了骨子里。萧綦笑望着她,却已是不容拒绝地抬起手来,轻轻击了两下掌,厅外,立刻便有人应了声,“殿下有何吩咐?”“去将昨日那位大夫请来。”萧綦说这话时,始终笑着,双眼也一直盯着裴锦箬,锐利如刀。裴锦箬平静地回视他,掐紧的手心里却已沁出了一掌的冷汗。厅外,缓缓传来脚步声,一声又一声,好似敲在她心坎上,渐渐地,与她的心跳声和在了一处,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响亮。不对!她陡然一个激灵,抬起头来,望向厅门处。同样望过去的,还有萧綦。只是,他的眉却是皱着,望向那个去而复返的随从,他却只是独自一人,身后并未跟着那个大夫。“怎么回事?”萧綦的嗓音里透着沉怒,脸上的笑容亦是不知在何时消失了。那个随从却是凑上前来,在萧綦耳边低语了两句,萧綦脸上的怒色被诧异所替代,望了裴锦箬一眼后,便是站起身来。“你既不愿吃,那便不吃吧!回头让厨房给你另备一份膳食。”说罢,便已是大步流星出了厅门,脚步匆匆,看来,是有急事。裴锦箬长舒一口气,转头望着身前桌面上摆放着的那碗汤,这样冷的天气,却是汗透衣背,生出两分劫后余生的感觉来。只是,她却再清楚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既然萧綦已是起了疑心,今日不成,明日,或是后日,终有一日,也会找大夫来给她把脉的。届时,便是再也瞒不住了。她皱着眉,手轻轻抚上小腹,三月已满,肚子里的孩子经了这一路的折腾,却是好好的,想来,也是个福大命大的。回了自己暂居的小院,绿枝恰恰好与两个丫鬟一道从厨房回来,带来了新的膳食。只裴锦箬望着那些吃食,心里却有些害怕,若是萧綦果真有所怀疑,也不知会不会在吃食里动手脚?绿枝好似也没有察觉到裴锦箬如临大敌一般瞪着那些吃食,只是有些走神地将碗筷摆好,直到那两个丫鬟退了出去。绿枝这才匆匆掩了门,走回裴锦箬身边,压低嗓音道,“夫人,今日,这宅子里,怕是来了贵客。”客?还是贵客?裴锦箬惊得抬起眼来。绿枝却是肯定道,“方才,厨房里在准备宴席,奴婢瞧过了,菜色可不错。”这个时候,会登门的,会是什么样的客?而且,还是贵客?自然与萧綦,是有很紧密联系的人,才能在这时找到萧綦,还能得他盛情款待。裴锦箬目下闪了两闪,手,轻抚着尚平坦的小腹,不管这位贵客是谁,托他的福,她和腹中孩子算得逃过了一劫,倒是算他们的贵人呢。裴锦箬心里略有些猜测,却并未去打听,这个时候,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好。一夜无话,第二日醒来,倒是还是一切如常,她这小院中,也并无什么贵客到访。不过,好在的是,萧綦也没有得空再来。又是难得的雪后初晴,裴锦箬倒甚是高兴。便与绿枝一道在檐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说着闲话。却半点儿不知道,自己这方小院中的人与景,已尽数落入旁人的眼中。看了一会儿,萧綦转头对身旁的人道,“怎么样?先生觉得,我这一步棋胜算几何?”他身旁的人见到屋檐下那人时,眼中极快地掠过一抹惊色,自然而然,只是很快便敛起。听得萧綦这一问,便是低低笑道,“倒是没有想到殿下居然能将这一只金丝雀儿关在了自己的笼子里。”“只是,殿下若想这步棋奏效,怕是要失望了。”“哦?这是为何?”萧綦神色一敛,不解道。“叶某方从回炉关来,一路上,关卡甚严,也是九死一生才从燕崇眼皮子底下逃过来的。按理,那时,殿下的信早该送到了才是,可他却正是在整兵要与斛律藏决一死战。我看,倒是没受半点儿影响。”绿枝所料不差,萧綦这里,还真是来了贵客。这位贵客,不是旁人,正是刚从回炉关一路赶到这里,与萧綦汇合的叶准。他此时已是将早前那一身褴褛的破布袍换下了,也却了改变形容的装束,只穿了一身竹青色的常服,外面又裹了一身厚厚的大氅,即便如此,整张脸,却还是没有多少血色,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