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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一房在京,加上裴老太爷过世后,已算得分了家,二房和三房不是裴老太太所出,又在外放,因而只是礼到人未到,可裴家族中却是到了不少人。今日,裴锦箬姐弟也是在博文馆告了假的,自是要帮着招待来客。裴锦箬前世对这些族中的长辈倒是无甚大印象,但人总归是认得的,笑眯眯地一路喊着人,热切周到,没有半分的怯色,落在旁人眼中,自有计较。那隔了房的二老太太便是对裴老太太笑道,“老嫂子,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看呀,这话当真不假,瞧瞧你家箬姐儿,一段时日没见,就长成大姑娘了,长得好,待人接物又有大家风范,到底是正室所出,端庄大气,你往日里,白cao心了吧?”大抵,天下的正室都有那么点儿同仇敌忾的味道,看不惯小妾,也看不惯小妾所生的子女,二老太太与裴老太太自来交好,没有少听她倒苦水。裴老太太听她这么夸裴锦箬,自然是欢喜,嘴上却是谦虚道,“你呀,也别太夸她了,让她听到了,那还不骄傲自满了?不过你说的对,如今见她这样,我这心,才算能放下了。”“日后,再给你寻个高门贵户的姑爷,那你就等着享清福了。”二老太太笑道。这话更是说到了裴老太太心坎儿里,当下,便是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就承你吉言了。若真有那一天,一定让姑爷给你包个大大的封红。”裴锦箬忙着招待客人,这话,自然是没有听见,站在不远处的裴锦芸却是听得真真切切。抬头望着人群当中,出尽了风头的裴锦箬,手里的帕子,都快扯烂了。因着今日裴老太太寿宴,她们姐妹几个的衣裳都是新做的,只裴锦箬的那一身,却是格外不同。料子,据说是葛老夫人给的,是贡品,自然是最好的。大红遍地金的银鼠袄裙,外罩了一件大红色绣折枝梅花的厚绒短斗篷,领子是火红的狐狸毛,那毛色油亮,拥簇着她本就娇艳出挑的面容,越发衬得她肤色白皙,吹弹可破。可瞧在裴锦芸眼里,却是愈加可恨。凭什么?家世、容貌,就连长辈的夸赞和喜爱,她都要样样占全?她还想要嫁得高门贵婿?裴锦芸咬紧了牙,做梦。等到拜寿之时,裴家的孩子们个个都拿出了自己准备的寿礼,并说了一番吉祥话,自是一派其乐融融。裴锦箬送上的那幅佛寺秋景图,更是得了以裴世钦为首的一众裴家士子的赞许,特意拿了出去,一道品鉴。那画上绘的乃是大相国寺,意境幽远,裴老太太也是喜欢,拍了拍裴锦箬的手,“好姑娘,你的孝心,祖母都省得了。”裴锦芸在边上死死咬着牙,想着裴锦箬不过花了钱,请人画了这么一幅画,凭什么得了满屋子人的推崇?而她呢?亲手绣了那么一个万寿图的炕屏,却只得了裴老太太扯着嘴角,皮笑rou不笑的一句“辛苦了”?一时间,裴锦芸的牙都要咬碎了,瞪着裴锦箬的目光,恨不得变成刀子,将她的后脑勺戳出个血窟窿来。不一会儿,姨娘们也进来拜寿,但到底难登大雅之堂。不过进来送了贺礼,便是退了出去。孟姨娘如今倒是低调得很,自始至终,垂眼顺目的模样。只在退出去之前,悄悄抬眼,瞥了一眼立在裴老太太身边的裴锦箬。她一身出挑的大红色,在人群之中,很是惹眼……孟姨娘目下不由闪了两闪。厅里人多,裴锦箬待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闷气,悄悄带了红藕和红绫两个偷溜了出来。说说笑笑间,轻轻瞥过站在回廊处的裴锦芸,殊无异色。方走过去,谁知裴锦芸脚下一绊,手里的茶碗便是朝着裴锦箬的裙子泼了过去。裴锦箬却是刚好抬手一挥,后脑勺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那茶碗居然转了个方向,反朝着裴锦芸的方向泼了过去,茶水溅了裴锦芸一身,而那茶碗从她衣襟处滚下来,又顺着裙子滑落,最后才“啪”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瓣。事情发生得有些太突然了,回廊里的几人都是怔愣。好一会儿,才听着裴锦芸身边那丫头惊声喊道,“姑娘……你……你的裙子。”这丫头是在出了顺福华的事儿才提上来的,自然不如从前的代桃机敏,张口便是惊喊。裴锦芸本就气得浑身发抖,回身便是用力一巴掌挥了过去,“闭嘴!”好不清脆的一声,眨眼间,那丫头的脸上便已多了一个血红的巴掌印。------------第章栽赃裴锦箬走上前来,又是抱歉,又是不安地看着裴锦芸一身狼狈,皱眉道,“四meimei,这浑身都湿透了,可怎么办?”裴锦芸抬眼瞪着她,心想着,还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冬日天儿短,等着宴罢,已是天色尽黑了。孟姨娘步上石阶,目光四处扫着……她们几个姨娘没能上得正席,只在偏厅里摆了一桌,草草吃罢,听着外头热闹起来,知道这是正厅里用完饭了,只怕已是在送客了,这才跟着出来。目光瞥见人群中一抹艳丽的红色,少女背影窈窕,她目光闪闪,悄悄地朝着那处挤了过去。慢慢,上了台阶顶端。孟姨娘悄悄瞥了一眼那石阶,不过几级,下头便是平台,她眼底掠过一抹狠色,须臾间,已是走到了那人群之中。那抹艳丽的大红已是近在眼前,孟姨娘一咬牙,咬牙便是碰了那人一下,在那人回过头来时,她身子一倾,便是顺着那石阶滚了下去……“姨娘!”秋雁一声惊喊,引得众人目光纷纷看了过来。刚好,便都瞧见了孟姨娘滚下石阶的一幕。裴世钦脸色一变,挤开人群快步而来,而裴锦芸和秋雁她们已是先后扑了过去,都是一脸的担忧,毕竟,孟姨娘还怀着身孕呢,这一摔,可怎么得了?孟姨娘捂着肚子,疼得厉害,泪眼盈盈抬起头来,问道,“三姑娘,你为何推我?”谁知,抬起的泪眼却是一滞,身边确实是蹲着一个身穿红裙的人,穿的,也正是方才裴锦箬那身打眼的衣裳没错,可……那哪里是裴锦箬?分明是裴锦芸啊!她正一脸苍白又担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