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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眉毛上的痣,似乎是父亲的舅舅还是叔叔来着。她朝老人走去,老人从一旁的椅子后头抽出了份报纸,安安静静地看着。夙溪瞥了一眼报纸的时间,是她看完睡觉后的第二天,那一日她睡着了之后就到了书中的世界了,不过这显然已经是旧报纸了,所以才会被人废弃在此地。夙溪看见了报纸上加粗放大的标题——A城12日晚发生6级地震,小区老房坍塌,至1人死亡,16人重伤。夙溪盯着那小区看了半晌,那是她住的小区。又看了一眼内容。12日那天夜里地震突然降临,没有任何预报,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不过一开始都是轻微的余震,所以整个小区大部分的人都安全逃出了。余震之后便有一些松动的老房子倒塌,夙溪住的那栋是最后倒塌的一批,她那一栋楼里,连个受伤的都没有,除了她死了。而且……她是这场地震中唯一一个死亡的人。报纸写得很详细,甚至将她没能逃离的原因也给标明了,完好的人多多少少都保住了命,可她不完好,所以注定死亡。夙溪猛然想起来什么。那一夜照顾她的保姆刚好家中有事,于是请了一天假,晚上六点钟做完晚饭就回去了,夙溪吃完晚饭,艰难地爬上了床,翻出一本看名字就觉得特别无聊的打发时间。果然,那很长,全过程就是女主角在开挂,各种男主角男配角都喜欢她,夙溪看到后半夜吃了药,草草翻了一下后面的内容,在得知一直很看好的男二号黑化之后,便合上书翻了个白眼,倒下去睡着了。再度醒来是被晃醒的,她醒来的时候,房子的玻璃窗都已经裂开了,整个房子在剧烈的抖动,夙溪顿时明白,这是地震了。她的轮椅就在床边,听着外头的尖叫声,她扶着轮椅想要逃离,然而一个剧烈的晃动让她摔倒在地,房屋整个儿倾斜,她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迎合她。那是短短的二十多秒,却是她人生最漫长的时间。恐惧、害怕、不甘、释然,一瞬所有情绪都涌上了大脑,她终于要告别这个世界,告别这唯独对她冷漠的世界。没有不疼爱自己的父母,没有冷目相对的同学,没有嫌弃她的保姆,或许死了之后,她会去到一个更美妙的世界,那里的好人居多,不会因为她是个残废而嫌她累赘。房屋坍塌的那一刻,夙溪扑在地上,眼泪满脸,双手被石头压住,她缩在的墙角,唯有那一本随着惯性滑到她身边的书陪着她。顷刻间,房屋坍塌,她的意识就停留在那一刻,也结束在那一刻。此刻夙溪骤然觉得有些冷,她伸手摸了摸肩膀,触碰到的是一片虚无,自己仿佛是真实存在的,却穿越了所有东西,无法触碰。生前最害怕的场景被她选择性的遗忘了,此刻想起来,她不禁有些恍惚。原来她早就在地震中死去了,那么这么些年,有宿无逝陪伴的这么些年,她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怎么过的?难道一切,不过是她死后弥留之际,幻想出来的一场惊心动魄?夙溪不信,一切分明那么真实,她好似真的经过了好几年的时间,遇到了那么多人,交到了几个朋友,结实了宿无逝,与他相爱。这些感情到此刻她想起来,都心如刀绞,怎么可能是假的?夙溪捏紧双手,却感觉不到手心的刺痛,比起现在这冰冷的葬礼,她觉得与那书中的人度过的那些年反而更加真实。他们更有血性,更鲜活,更重情义,甚至有的不重情义,都显得那么真切。眼前的这些人呢?那些带着不耐烦眼神的老师同学们,那些显然抱着别的目的前来的亲戚们,还有这几个分明有血缘关系却一句话也不沟通的人,他们哪一点让人觉得他们是活着的?“嫂子。”叔叔看了一眼手表,将手里慰问的金钱光明正大地递到了母亲的手上:“我哥说他就不来了,让我带这个给你,你节哀,我还有事,先走了。”母亲点点头,也无所谓,反正她与父亲离婚十多年,两个人向来不联系,若非是夙溪的死,父亲那边也不会来两个亲戚意思意思。见叔叔走了之后,那老者也留不住了,同样给了钱,说几句话,便匆匆离去。老师、同学,纷纷效仿,留下来的,就只有母亲家的那边亲戚,他们还有别的目的,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别人给母亲的钱,想要从中分一笔。夙溪看着这些人,只觉得心寒,她死了,他们知道消息,一滴眼泪不会流,走之前,甚至也不看一眼她的照片。那黑白照片上的自己,笑得无比灿烂,那是她儿时学舞蹈小有成就时,母亲拿着相机给她拍的,拍完了之后没多久,她就残废了。那照片上的自己笑得有多甜,此刻夙溪的心理就有多酸。如果宿无逝知道她死了呢?如果宿无逝知道她坠下山崖,死在那片礁石上,死在那片海洋里,他会怎么做?至少……会为她流下几滴眼泪吧。至于隆遥……那傻孩子恐怕会哭得鼻涕眼泪一把。夙溪看着那几个慢慢靠向母亲的人,看着他们簇拥在黄白菊花之中,看着母亲的脸上堆着冷漠,他们的脸上满是歉然与谄媚。夙溪觉得恶心,如果此刻她是活着的人,恐怕会当场吐出来。“表妹,溪溪这丫头过世了,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么多年了,她也一直在受苦,或许走了反而好。”“是啊,堂妹,你看你这些年花钱请保姆照顾她,把她照顾出一副怪脾气,整天在家里也不出门,要我说,人就算不死,身体也不会好的。”“毕竟是个女娃娃,她那样子,也未必能找个好人家,以后说不定更吃苦呢。”“你想开一些,你看你现在还年轻着,漂亮着呢,再找个人,好好过日子,还是会有孩子的。”母亲冷眼看着这几个没怎么来往过的穷亲戚带着乡音说着别扭的普通话,那话语带着封建老旧的思想用婉转的口气刻薄地说出。等他们说够了,话题也终于绕到了钱上面。“表妹,你还记不记得小强啊?那孩子可有出息了,现在考上了我们那儿的大学,一本呢!好学校就是不一样,学费也不低啊,表妹你也知道我和你表哥,农村人种种田,哪儿有那个钱啊,咱们亲戚一场……你能帮点儿是点儿。”“对啊,表妹,你帮着咱家小强,以后小强工作了,肯定把你跟亲妈似的孝顺着,你也不愁溪溪死了,没人养老不是?”太难听了,伸手要钱的嘴脸更是难看。夙溪看着母亲那张冷漠的脸,她事不关己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