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直接快进到和元门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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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城是一个很常见的地名，天玄有，斗气也有。但它又是特殊的，据说武祖于下位面的家族就在炎城，巧的是无尽火域的首都也叫炎城，这让简单的两个字在大千百姓的心目中多了些向往。

    不过面前这座暂时还很普通。

    其实街上一般没几个人会戴幂蓠，萧炎顶着这玩意儿走动依旧很显眼，好在这种怪异穿搭也只是怪，旁人多看两眼就走了，不会有谁会冲出来把他拦住非要看看底下的脸。

    貂爷带着林动去符师协会涨见识了，他被那两人晾在了一边、打发出来自己逛逛，找的理由是很难站住脚的“天玄的事天玄人更清楚”。

    萧炎倒没什么意见，人家貂爷又不是不中用的半吊子，天妖貂族的传承与累积了数百年的学识教导现阶段的林动完全没有问题，以正常的标准来看那还得是林动高攀了。

    他随意找了家酒楼坐下，选了个靠窗的好地方点上一壶酒，就着那用于隔开视线的幕帘摘下幂蓠，享受着清闲时光。

    城里还是普通人居多，其城主的境界要比加玛的差上不少，但管理手段却没什么好指责的，比起乌坦城要繁荣得多。这里不会有异魔城一样飞来飞去的强者，萧炎虽然把脸露出来了但与其他人离得远，看不清自然不会引起什么轰动。

    “用不了几年武祖就该成型，届时就该去看看牧尊了。”

    他缓缓摇晃着酒杯望了望无云的天空。

    “上古强者如今都还活着，这位牧尊的路想来与我认识那位曾走过的大不同。”

    萧炎喃喃自语，他倚着窗欣赏天玄大陆的市景，思绪又回到了这里。

    “武祖无法升入大千的可能倒是很多，我记得林兄当年具备的条件是祖境、位面之胎还有生于大千的青檀。这三个中最明显的问题便是位面之胎……但最关键的是欢欢。”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位俏皮的蓝发女子，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

    “欢欢是个好姑娘，林兄也是为了救她才去往大千的，我自然不能让这边的她再受苦难，那么往后他变强的理由难道只能换成‘帮助萧炎破开世界屏障’吗。”

    “好没有激情的理由啊。”

    萧炎仰头感叹了一句，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林动。他和两个世界的林动都熟，自然也清楚这家伙变强的动力，无非是为了家人和朋友。

    欢欢和青檀本就是大千土著，林动为了她两到大千生活说难听点就是回朋友娘家发展了，环境比天玄好，上限比天玄高，打拼十几年后过得也更滋润了，总的来说皆大欢喜。

    以前一起喝酒的时候林动就告诉过他，他只是想和家人、朋友、爱人一起生活罢了，变强只是为了守护最重要的人，如果不是应欢欢为他燃烧轮回他根本不会来大千。

    结果到这边呢，就是他萧炎忘带钥匙了，需要对开锁一问三不知的林动从零开始学习技艺，到时候还要千里迢迢跟他到家门口帮他拧一下门把手。

    不仅如此，还得拼上性命对付难缠的邪族。

    这边的位面之灵没法让人成为天至尊，只是邪族以讹传讹才有了天玄遭罪的事情发生。恐怕符祖一行人就是专门为了对抗邪族来的，等将异魔抹除，天玄便是祥和之地，祖境就够在这里幸福生活了。

    而他需要武祖飞升大千，这完全和林动希望的生活不沾边。

    萧炎摇了摇头，如果林动到时候不愿意……那他也只能连蒙带骗地把他哄到大千去了。少了炎帝邪族就强成这样，少了武祖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想去赌这个可能，届时被武境一行人怨恨也无妨。

    也不知道那些强者活了这么久之后，现在是大千版图又是什么模样的。

    “公子……这是您的清蒸梭棱鱼。”

    萧炎一直注意到有人站在不远处，现在才向自己走过来，他回头一个怯生生的女声便响了起来。

    “我没有点这菜，是不是端错位置了。”

    “这菜是那位公子请的。”

    上菜的侍女见他看过来，心脏砰砰直跳，她刚才可不就是因为看呆了才在原地站了这么久吗。

    这该是她短短十四年内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先前也是她在上菜，不过这位遮掩了容貌她便没有留意，没想到竟然这般俊俏，看得她脸蛋都红扑扑的。

    她想搭讪一下，但是过于紧张的情绪让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觉得这个人就像厢房里的香薰灯，平时就低调地立在床头，等到点燃他便照亮了这个小世界。睁开眼就是他的的容貌，闭上眼也会被那香气诱惑。

    呀！也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否有了家室或是意中人，如果没有……不，就算有她也不会介意！

    原本是该称呼这位为客人的，但这位侍女又忍不住想在这位面前留下好印象，便擅自换了称谓。

    萧炎随着她的手指朝向看过去，发现是一位身着白袍的青年。那青年能分辨出幕帘之下的萧炎看了过来，急忙起身拱了拱手，随后自顾自掀开幕帘坐到了萧炎对面。

    “……阁下？”

    “……啊，这位朋友，可否赏脸小酌几杯？”

    白袍青年在抬眼看到萧炎相貌时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只觉得周遭光景飞速逝去，天地间只留有这一抹柔水，他静坐良久后才被萧炎的呼唤唤回神志，眼中尽是不含丝毫掩饰的惊艳与志在必得。

    “自是可以。”

    萧炎刚才已经让侍女离开，那小姑娘的神情倒是和无尽火域里的丫头们挺像的。

    等到青年从呆愣的状态恢复他才微微颔首，心里却觉得这人有点莫名其妙。自己也就点了一人份的酒和一些下酒菜，怎么看都不是要久坐，那幕帘也有遮掩面目的作用，怎么还是被找上门了？

    他是想不通这些的，而白袍青年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

    “在下黎雷，我看阁下衣着打扮不似这大炎王朝之人，敢问阁下是哪里人士，又该如何称呼？”

    自称黎雷的男子从头到脚把萧炎打量了个遍，最后眼睛黏在那张足以倾国的脸上，身体不由得前倾，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进了不少。

    他本来是带着同门弟子出来寻找祖符的，这低级王朝的天都郡不算小，派出去的人得花上些时间才能确定祖符是否存在，而他则准备在这里喝喝酒，点几个美人玩玩，谁曾想看到一位遮掩了面貌的黑袍男子从面前经过。

    黎雷是久经烟花的老手，他立刻就被这人夺走了视线。但为了不被人察觉到异常又把目光收了回来。

    他的眼睛毒辣得很，几乎瞬间就判断出这是一位世间难寻的美人。

    此人的双足要比他这个身高的男人小上几寸，移动间身上黑袍不染尘，他的手虽露出的不多却正好被他那身深沉的颜色衬托得有些炫目，好似初春的嫩芽柔软又带着几分可爱。

    虽然袍袖较为宽大，但系在腰上的丝带出卖了这番掩饰，将消瘦的事实呈现在了观者眼前。

    看遍细节后觉得柔弱，再看整个背影却又发现这人背是笔直的，步伐是沉稳的，就连他幂蓠上的黑纱都多了莫名的潇洒。

    而后他继续观察，虽然被幕帘挡住，但这个位置恰好能看到窗外光亮投到其上的影子。纵使看不到神态，那举止也不会作假。

    抬手稍慢，慢到端正庄重，举止略轻，轻到优雅从容。侍者离开时他轻笑一声多谢，那清朗的声音被拾去细细琢磨。

    不会看错的，黎雷几乎可以嗅到那种美人独有的香味儿，幕帘后面的身影绝对上品，乃至极品。

    他招呼了店家给人端去一道菜，却看见那年轻的侍者居然呆立于原处，目光呆滞面色潮红地看着那黑袍人。

    果然，此人若笑，该是燕妒莺惭、桃羞杏让。

    绕是黎雷也从未见过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于是他取消了原本制定好的计划，转而亲自走了过来。

    “竟……是此等绝色！”

    比他想得还要好……居然比他想得还要好！

    只消一眼，黎雷就打定了要把这个人搞到手的主意，即使对方并无元力波动他也不打算随便玩玩就丢了，这样的人合该一直在他身边服侍。

    “原来是元门的小雷王，阁下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相逢实乃幸事。”

    萧炎眉头一动，将对方不住变化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继续揣着平日里的微笑恭维了一句。

    他看了眼这个人浓郁起来的笑容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与感慨，还好来这里的是自己，这人虽然眼神里全是龌龊也还记得试探一下问问户籍，要是来的是彩鳞或清竹这世界上是不是只剩下牲口没有正常人了，真是奇怪的世界。

    “在下白芷，对药理稍有心得，听闻东玄域地大物博、各门各派百家争鸣，故从北玄域游历至此，只为开拓几分眼界。”

    萧炎随意地胡说一汽，但又将对方所有问题都答了一遍，虽然地点说得比较模糊却恰好能让黎雷对这没有心机的走方郎中放下些戒备。

    “哎呀，白兄居然是从北玄域来的，这可真是……”

    黎雷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身子稍微后仰了些，仿佛这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对萧炎的答复非常满意，不是因为对方多诚实，而是因为这个人看起来涉世不深。

    这个白芷明显在听到自己是小雷王后就转变了语气，多了些正襟危坐，想来多少有些惶恐，将情报一股脑交代了出来，单纯的让人想要发笑。黎雷现在有十分的把握将这个美人吃抹干净，毕竟这人不过是个没有元力傍身的小小医师，怎么可能逃出他元门小三王之一的手心。

    “这……可有不妥？”

    萧炎貌似忧心地皱眉，模样略显焦虑。

    他心里却有些好奇这人想做什么，总不能像薰儿给他念的话本一样搞什么“你现在无依无靠不如跟着本少爷”之类的狗屁剧情吧。

    “白兄有所不知，最近北玄域与西玄域之间发生了冲突，恐怕这几十年都不会安生啊。”

    黎雷见他换了表情只觉得口干舌燥，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拽着他共赴巫山，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有了反应微微下压蓄力，这动作让他不由得把语气放轻了些。

    “我北玄域仅黑暗之殿一家独大，近十几年来一直保持着低调的姿态，且与东玄域互为盟友，战争并非是轻易就能掩盖的大事，即使身处东玄域也该能听到一些流言，此等大战却未曾得知一丝一毫的消息，小雷王的话多少有些失真了。”

    萧炎察觉到他貌似准备动手的动作，顿时觉得这个人老套无趣之余还平添了一分败人心情的恶心，他抿了一口酒继续看向窗外。

    黎雷愣了一瞬，随后笑了笑，这个人似乎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白痴。

    不过他也有些恼怒，目标太过傲气了，连委婉的说辞都不屑，当真是被惯坏了。

    想到这里他眸光一闪，眼神移到那消瘦的腰身上，他倒是……不介意帮忙管教管教。

    “黎某所言非虚，不过消息被封锁着实吊诡，白兄不愿相信也正常。”

    黎雷唇角扬起一抹浅笑，让这白袍青年本就英俊的面庞又多了几分和煦。

    “在下将在炎城逗留些日子，为外出历练的师兄弟提供援助，这些消息也就我等宗门才能知晓，白兄若是有意不妨随我同去验明真伪。”

    “多谢小雷王的邀请，恕我无法应约。东玄域之行并非我一人决定，同行友人嘱咐我等待，现在离开可就要失信于人了。”

    “诶，不过是几炷香的时间，不会让你朋友久等的。”

    “不可，若小雷王有要紧事需要回去处理，便不必在意白芷。”

    黎雷见他再三拒绝脸色rou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他向来没有两位师兄那样的耐心，再加上境界的攀升让其即将摘掉小三王的头衔，心性更为高傲。

    若不是眼前这绝色太过馋人，他根本没有心思玩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你还是跟我走比较好，不然你那朋友我会亲自剁成烂泥。”

    元门行事风格向来霸道，在以前黎雷还从未被这样拒绝过，再有去年掌教突然嘱咐弟子低调行事，到现在这份属于宗门的狂傲已经压抑了数月，正是需要发泄的时候。

    萧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了回去，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一般。

    黎雷不再忍耐，他起身曲掌成爪，作势要去抓萧炎的手腕。

    不过就算两人离得这样近也受到了阻拦，只见一只手从诡异的紫黑虫洞中钻出一把就握住了黎雷的小臂，随后用力一拧，只听到一声清脆响动，涅槃境小雷王的手臂居然被其拧断！

    黎雷脸色一白，他察觉到那虫洞中的死气只觉得心脏都要炸裂开来，直接舍弃了整条手臂。

    他已初窥生玄境，可以调动生气修复自身损伤，如果被死气缠住可就做不到这一点了。

    “我乃元门小雷王黎雷，阁下不分青红皂白就断我右臂，难道是想与元门为敌吗！”

    “嚯，元门……”

    虫洞中的那只手微微松开，那只扭曲的手臂就落在了黎雷刚才坐的地方。

    此时酒楼中的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有的立马尖叫着跑开了，有的却颇为好奇地朝这边看。

    紫黑虫洞逐渐扩大，两个身影出现在黎雷面前。虫洞被其中一个妖冶男子随手关掉，看着他趾高气昂地仰起头指向他的鼻尖。

    “老子打的就是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