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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你都将愧对辽东的百姓,会寝食难安的。”张问达惭愧,呐呐道:“是老臣糊涂了,请陛下降罪。”天子轻描淡写地笑笑,“宗室也有参与走私的,到时候一起剐了就是。”张问达不敢再问那些宗室的内眷会如何处置,佝偻了肩背缓缓退了出去。张问达为晋商求情碰壁的消息,他自己是一点儿也没有隐瞒。天子说的那几句话,也一字不改地转告了——辗转委托他求情的同僚、当然也是姻亲了。不等太阳落下,天子的决绝回答就传遍了六部,并随着官员的落衙返家,迅速传遍了京师。天子的态度赢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同和拥护,但也免不了有人会些说稚子内眷无辜的话。但是立即就有人拿辽东死难的无辜者、还有萨尔浒阵亡将士的遗孤去呛声。那些抄捡来的晋商家财,天子令户部做了统计发现居然超过了千万两,这更激起了大明各阶层人的愤慨。大朝会上,得了天子授意的张问达和内阁阁臣,建议用这笔银子在京师和辽东等地开办几十家养济院,收养阵亡将士、辽东罹难百姓的遗孤,聘请阵亡将士遗孀照顾这些幼童。内廷不愿意回乡的宫女子、女官,不少人被安排到养济院负责教导孤儿学习。一些大一些的女童,开始跟着成年女人学做医女等。兵部也把一些军服派到这些养济院,交由养济院出面组织将士遗孀做工,算是为这些孤儿寡母找到长久的生路。至于六岁以上的男童,就由军中派去的伤残老兵教授武艺、由礼部聘请的秀才教导读书。这些孤儿孤女长大后,成为皇家忠诚的不可或缺的中间分子,他们为大明江山做出的贡献,都是后话了。进到十月,黄克缵送上对晋商的审问和刑罚意见。这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联合奋战的成果。黄克缵送上判决的时候,是存了给天子示恩的余地,所以判的算是偏重。哪想到天子居然一人未改全部同意了。下元节前后,京师连续凌迟了近百人,砍头的没有一千也少不了八百。没被砍头的男性,都被发落去了矿山等处服苦役。至于晋商的内眷按照刑部的判决,连襁褓中的女婴都发落去军中。与晋商联络有亲、每年能从晋商处分红的,也被剥夺了官身、罪及了父母妻儿,一并比照晋商处理。这中间张问达暗暗庆幸自己当初的明智决定。他就因为身在都察院做御史,就没有接受那些姻亲馈赠的干股,当然了也就没得过所谓的分红。也幸好天子无意扩大追查,没有追问知走私而未举报的相关包庇人等。满朝的文武群臣,都被天子的狠绝吓住了。竟无一人敢到天子跟前为昔日的同僚求情。因为参与走私的几个藩王、国公等,也被安排与晋商一起凌迟了。他们的儿孙连去矿山做苦役的资格都没有,全部当着京师百姓的面被绞杀。只是顾及皇家的颜面,女眷不管老少一律鸩杀了。事后惶恐不安的是留京的宗室成丁,他们被勒令去观看受刑的堂亲。行刑后,宗室不仅将这些人除名,还给与了这些死者与被凌迟者同样的挫骨扬灰下场。宗室震惊,京师震惊,南直隶震惊,天下震惊——新君够狠!对宗亲都能下得了手的狠厉,震慑了想填补、占据晋商留下的空白的好利者。走私获利再丰厚,可也得有命不被朝廷查出来不是?谁也不敢冒祸及家族、首犯主犯被凌迟的风险。得知这样的震惊天下的凌迟砍头消息,努/尔哈赤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张家口会再无急用的粮食等运出来,为什么其它的关马市也封得水泄不通了。他派人转托与他联合的蒙古部落,想从这些部落里获得必要的生活资料、还有兵器、□□等。哪知道蒙古也被大明全部摒弃了——因为在努/尔哈赤攻打抚顺和铁岭的时候,有蒙古人给努/尔哈赤探听大明的军情。在今年的努尔哈赤攻打沈阳的时候,还有不少蒙古人充当了内应。辽东的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好像一年比一年的冬天冷。在寒冷面前,努/尔哈赤意识到如果不能尽快打下沈阳、奉集和辽阳,他的麾下的人口,得有半数将要饿死在这个冬天里。熊廷弼经略的辽东几个重镇,在腊月初的时候,被倾巢而出的建州女真十几万人,团团围困住了。第790章木匠皇帝45还没到数九天呢,沈阳的天气已经冷得滴水成冰,哈气成霜。几场大雪之后,若无必要没人愿意在户外停留。西北风呼啸着在城楼上刮过,连带着刮走了顶风吆喝的军官喊出来的那点子雾气。这时候在户外说句话,眼前都是大团的白雾。守城的军卒俩俩一组,抬着大半桶水快速地登上城垛,按着上官的指使,将一桶桶的冷水不断地倒在城墙上,或者是泼到城墙根一丈的方圆内。这样做的理由是为了让建奴攻城的长梯无可立之处,无可靠之处。从哨探在三天前回报建奴派了大队人马南下,沈阳、奉集、辽阳就开始浇水筑冰。等努/尔哈赤带着大军来到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就是在阳光下不敢睁眼去看的冰城。这冰城的主意是十月底赶到沈阳的监军、秉笔太监王安提供的。王安率领两万前来支援的禁军,不仅送来了足够的过冬的粮草和军饷,还带来了新君的圣旨,守住沈阳、辽阳全体记大功。王安特别强调了天子的意思就是守,不需要他们出城与建奴野战。然后把那两万龙精虎猛的禁军交给熊廷弼安排。其它的军务,即使他每天跟在熊廷弼和周永春的身边,也仅仅是干听,坚决不插话。万事都是一句“咱家不懂军事,经略大人做主。”熊廷弼和周永春都知道王安是天子信任的跟前人。别看他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下来、还把东厂提督也丢了,但他现在是乾清宫的主管太监,那是天子的寝宫。众人私下里都曾猜测过他为什么退回到光宗在位时候的地位,都得不出什么能说服别人理由,末了只能说王安是个不爱权势的。不仅不爱权势,他还不贪财。送他什么金珠银宝,他都是一点儿也不收。辽东经略府麾下的文官武将,对这个摸不到底的监军很惧怕,就是熊廷弼和周永春都担心王安回去天子身边说点什么。一众文官武将用了无数的招数,才从伺候王安的那俩小宦官嘴里套出了实话。——“皇爷吩咐不准在辽东生事儿,也不准收一钱银子,否则赶去守皇陵。”要是有人敢问到王安面前,王安的回答一定让人大大吃惊的。在他初任司礼监监正和东厂提督的那阵子,每天忙得焦头烂额,还是完成不了、也做不好皇爷交代下来的事情。于是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清醒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