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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熟稔而大方地跟路过的人打着招呼,最神奇的是,这里的每个人好像都认识他,他也都认识对方。“你认识?”岑深忍不住问。“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啊。”桓乐解释道:“我去王奶奶家看电视的时候,每次都会碰到好多人,还有前边刚搬来的那位先生,我帮他搬过东西。”前面有新搬来的住户吗?岑深觉得特地出来找他的自己有点傻,这样的桓乐,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世界都不会迷路的。“对了。”桓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们都叫你糖球儿,糖球儿是什么,是吃的吗?”“你再说一遍???”岑深倏然怔住。“糖球儿。”“……”岑深简直一头雾水,糖球儿?什么糖球儿?他跟所谓的糖球儿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这么叫他?桓乐继续说:“大家都认识你呢,特别是隔壁的王奶奶,她还夸你是个好孩子。”岑深对此深表怀疑,可桓乐的表情如此认真,不像是在拿他寻开心。难道大家都认识他吗?还给他起了……糖球儿这么不贴合实际的名字?这对岑深来说,太过不可思议。他下意识地向四周望去,仿佛路过的人们嘴中下一刻就会吐出“糖球儿”这个名字来。他们看起来陌生,又熟悉,而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在此刻取得了微妙的平衡。“我闻到竹笋炒rou的味道了。”桓乐面朝着西边深吸一口气,异常灵敏的嗅觉总是能让他第一时间捕获到空气中流窜的各种味道。香的、臭的;浓的、淡的,尽是些不起眼但特别朴实的味道。他双眸微亮:“该吃午饭了,所以现在大约是北京时间十一点半,对不对?”岑深知道他问的是这种说法对不对,桓乐可是花了了很久,才把计算时间的习惯从“时辰”改到了“北京时间”。“嗯。”岑深敷衍地应着,继续往回走。“你还没告诉我关于糖球儿的事呢。”桓乐又小跑着追上去,他觉得“糖球儿”一定是岑深的小名,因为它听起来很可爱,甜甜的,所以这就是一个爱称,就像他娘总爱叫他“小崽子”一样。岑深不答,这让桓乐有些狐疑,是不是自己问错了。这时,他却又忽然在家门口停下来,回头对桓乐说:“我也不知道。”说着我也不知道的岑深,表情里有一丝罕见的困惑。困惑着的岑深,做了桓乐来到现代之后的第二顿饭。肥美鲜嫩的红烧鱼被装在鱼状的瓷盘里,胖嘟嘟的身体正好占了大半个盘子,色泽红亮。岑深再转身打开灶上的另一口锅,浓郁的rou香味顿时扑鼻而来。另一道菜是土豆炖rou,上好的五花rou被精准地切成方方正正的形状,小火慢炖之后,每一块rou都显得油光锃亮,且格外的憨态可掬。擅长伪装成rou类的土豆也被炖得足够熟烂,不至于化在汤汁里,可又入口即化。桓乐趴在厨房窗口的玻璃上往里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可惜岑深就是不让他进去。至于还有一道时蔬,就被他刻意忽略了。“少侠你在干什么?”阿贵在他脚边仰望。“在看rou。”桓乐爱吃rou,尤其爱五花rou,五花rou里住着他的灵魂。阿贵摇摇头,也不知心里在感叹着什么,一步三摇头地走了。当桓乐低头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努力扬起爪子,慢吞吞地掀开厨房门上一个洞口的门帘。桓乐这时才发现,门上尽然还有一扇紧挨地面的小门,看着像是专门给阿贵走的。阿贵钻进去了,桓乐蹲在地上好奇地看着这个小门,闻着从这个门里传出来的浓郁香味,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吱呀——”门忽然开了,桓乐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岑深嫌弃的视线。虽然他是面无表情,但桓乐还是看出了嫌弃。“进来吧。”岑深让开路来,桓乐哪还管什么嫌弃不嫌弃,快步跑到餐桌旁,绕着餐桌跑了一圈,然后给自己盛了满满的一碗饭。阿贵有自己专用的放在地上的小碗,里头装着各种鱼、虾、贝类的混合食物,是岑深专门调过的味道,好吃易消化,适合老年妖食用。“阿岑不来吃吗?”桓乐盛好饭,一回头却发现岑深又不在了。“他吃得少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天天的快要成仙了。”阿贵说着,仰起脖子看到桓乐手里那碗饭量较少的饭,心里已经有了思量。继续说:“你这是给他盛的吧,夹两块五花rou,再放点蔬菜端过去给他,他不吃你就喂他吃。”桓乐迟疑,他觉得如果自己这么做,恐怕会被扔出来。阿贵还在继续怂恿:“大夫说了,他这身体营养不良,得好好养着。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都没人能管他,可不还有你么?你每天吃他的,住他的,不得为了他的健康牺牲一下?”这话,正好戳中桓乐的软肋。他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绝不能说是岑深的过错,相反,如果他遇到的不是岑深,恐怕境遇会糟糕得多。换个角度想,如果是一个现代人阴差阳错回到了大唐,那他现在可能已经被关在朱雀台的大牢里了。思及此,他立刻往碗里夹了几块看起来卖相最好的五花rou。阿贵连忙提醒:“两三块就够了、够了,他平时rou就吃得少,不能一下子吃太多油的。”桓乐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便把多的挑到自己碗里,又夹了许多蔬菜把岑深那碗堆满,这才推门出去找岑深。半分钟后,岑深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碗,沉默三秒,问:“这是什么?宝塔山吗?”作者有话要说:乐乐:吃rou!吃饭!长高高!长壮壮!第11章十年宝塔山一战,最终以岑深的妥协落下帷幕。岑深本可以不理会的,桓乐也不会真的拿把勺子给他喂饭,可他见岑深不理会,干脆捧着碗往他脚边盘腿一坐,唱起了空城计。此空城计由桓乐的肚子演唱,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唱得格外响亮。岑深被烦得不行,低头看他,他就仰起头看你,寸步不退。“走不走?”“不走。”“不想吃就饿着。”“我可以七天不吃饭也不会饿死。”少年固执而倔强,捧着宝塔山念念有词:“rou冷掉了就不好吃了,多可惜啊。夫子总说我不知人间疾苦,可他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娘叼着丢进了山里。山里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没有,野果子很难吃,野兔子太可爱。杀生是个大问题,我们妖怪比人类的君子更应该思考,我是吃呢?还是不吃呢……”岑深选择吃。他觉得自己这十多年来从没吃这么饱过,放下碗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