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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不够一人一犬吃,姒昊继续在溪水中等候猎物。角山荒凉,这里住的人少,鱼傻,它们不怎么惧人,姒昊等来他的第二条肥鱼,照旧矛起矛落,瞬间制胜。又一头肥鱼,被从矛刃取下,掷向岸边。鱼rou容易获得,姒昊较少用网捕鱼,用网抓得多,多余的鱼只能放回水里去,吃不完。他不会制作鱼干,也试过剖开曝晒,但还是腐坏了。姒昊将岸上的鱼捡入竹篮,他提着竹篮,沿着溪畔行走,打算换个地点再抓两尾鱼。也就在这时,姒昊听到大黑激烈的吠叫声,还有羊群起伏的叫声,根据经验,姒昊意识到不妙,他迅速奔往牧羊的草坡。一到草坡,姒昊便就看见大黑在吠叫一头接近羊群的狼,狼鬼鬼祟祟的身影藏匿草丛。姒昊快步上前,朝狼抛掷手中的长矛,长矛划出一条弧线,斜插在草丛中。这几日偶见一头狼游荡在落羽丘,看来它并未离开,让它流连在此的无疑是这二十几头羊。狼一般是成群出没,不过角山牧场群狼少见,只要出没牧场,牧民会报知牧正,阻止人手,将狼群打杀。姒昊向草丛追逐,大黑紧跟在他身后,一人一犬,挨近适才狼出没的草丛,未见狼的踪迹。姒昊从地上拔出长矛,握在手中,扫视四周。杂草齐膝,狼可能潜伏在任何一个角落,姒昊站在草丛,聚精会神,耳目并用,风声沙沙响,足以掩盖物体在草丛移动的声响,姒昊还没寻觅到狼的踪影,大黑突然往身侧窜出,姒昊风驰电掣,眼角的余光刚扫到一个灰黑的身影,朝自己腾扑,他手中的长矛已经刺出。长矛扎入狼的腹部,温热的血未及沿长矛柄滑落,大黑愤怒地嚎叫声染上恐惧,姒昊环视四周,他看见了另一条狼快若闪电的身影,正从后方袭来。姒昊从死狼身上拽出长矛,扭身回击,长矛刺向狼的喉咙,但它却像似毫无阻拦,反噬姒昊执矛的手臂,姒昊疼极,手中一松,长矛掉落在地。等姒昊回过神来,大黑已经和这头狼嘶咬在一起,大黑发出凄厉的叫声,它虽然长得高大,但还未成熟,况且是和只狼打斗,几乎在它扑向狼时,它就败了。姒昊顾不上疼痛,他执住长矛,挥打攻击大黑的狼。长矛石制的刃早已不见,应该是在扎死第一头狼时,就断裂在狼腹中。石头不似青铜,没有那么坚硬。狼早就警戒着他,姒昊的击打被它轻巧躲过,它残忍的眼睛和姒昊对视,血腥的气味,让它兴奋,它看得出这个人类受伤了,而且适才打它的东西,并没能杀死它。一人一狼对峙,狼嚎叫,跃身扑向姒昊,就在这瞬间,姒昊拔出腰间的青铜刀,刺向狼头……荒野的风,沙沙作响,还只是清早,却让人有种暮夕的寒意和空寂。一头狼直挺挺躺在地上,血殷草叶,流淌成一滩;另一头狼还未死透,它脖颈处有一个洞,在汩汩往外淌血,它是头壮年高大的狼,毛发光泽丰盛。姒昊坐在地上喘息,高度紧张后精神松弛,疼痛感强烈袭来,他抬起伤臂察看,已是条血臂,伤口狰狞,深可见骨。剧烈的疼痛来自镶在骨rou里的一颗獠牙,这是颗狼牙,可想而知恶狼咬姒昊时,用了多大的力气。毕竟是场生死较量,无论对狼还是对姒昊而言。“嗷呜……”大黑跌跌撞撞走向姒昊,它耳朵流血,身上的毛发也有血迹,它受伤了。和只体型大它近两倍的狼撕咬,大黑很勇猛,当时如果不是大黑跟袭击姒昊的狼搏斗,帮他化解一波危机,他会伤得更重。“大黑。”姒昊温声唤它,伸出能动的左手,抚摸大黑的头,安抚它情绪。大黑乖乖趴在地上,将头埋在前肢上,姒昊检查它的伤口。大黑的耳朵被狼抓伤,这伤虽疼,属皮rou伤,严重的是它背上有一处咬伤,咬出一个血窟窿,伤口挺深,血把毛发染湿。无论是人或犬,此时都得止血,而姒昊在止血前,还得弄出他手臂上的那颗狼牙。姒昊用青铜刀剜镶在伤臂中的狼牙,血液沿着他的手臂流动,在手肘处聚集,滴落在大腿上。他脸上冷汗如豆,疼得大叫,几番折腾下,狼牙终于被挖出,丢弃在地,此时姒昊脸色已不是苍白,而是灰败。他捧着伤臂,将头抵着地面,拳头紧握,把疼痛带来的悲鸣咽下。姒昊从地上坐起,大黑不安地舔他手指,他额前的头发为汗水沾湿,他脸色仍很难看,但眼睛明亮,他意识很清楚。姒昊摘采草药,嚼碎敷伤,再用宽长的树叶包裹草药,以细藤条缠绑手臂加固。他一个人,只能手齿并用,用牙齿咬藤条,用单手勒系。血液沾染他的手指、脸庞,他的动作沉着,冷静,没有一丝慌乱和恐惧。孤零零一人在角山生活这段时间,他受过磨练,这种磨练不只是身体上的,也是意志上的。扎好自己的伤口,顾不上自身疼痛,姒昊立即为大黑包扎。身为一条犬,大黑并不乐意被人往身上绑东西,不过它还是听姒昊的话,不情不愿在背部和腹部缠绕细藤条,细藤条固定住伤口上敷的草药。用来止血的草药,是扈叟教姒昊辨认的唯一一种草药,显然有奇效,敷上后,血不再淌下手臂,姒昊也感觉疼痛感缓和。歇息一小会,晒着暖和的阳光,姒昊感觉人好上许多,这时他才去打量地上的两具狼尸。他在遭遇狼袭击时,脑中闪过扈叟说的一句话,对待狼要像对待人那般,去猜测它们的心思,狼是相当狡猾的猛兽。这次受伤,在姒昊看来是一个教训,扈叟也曾告诫他,如果羊群附近出现一头狼,那便要警惕,可能不只一头。在角山安全生活的经验,姒昊还需累积。大黑趴在地上,晒着太阳,眯着眼睛,它因伤痛,慵懒,没有精力。姒昊起身,大黑也跟着站起来,它跟他走,没有落队。绑在大黑背上的草药,大黑几下就把它甩落,此时大黑伤口已不再流血,只是日后要愈合,还有待时日。姒昊提着装鱼的竹篮提回落羽丘,饥肠辘辘的大黑跟姒昊回去。对于狼rou,姒昊没有兴趣,听闻很难吃,当地牧民,对于狼只剥皮,顺便熬个狼油涂抹烫伤,狼rou弃之不用。回到落羽丘,姒昊把火塘的火升起,单手抬上石板,显得有些吃力。姒昊这次将鱼直接贴在石板上,而不像以前那样切割鱼rou,一块块贴着烤。无它,姒昊的右臂受伤,单手切不动东西。伤着右臂,这恐怕意味着他手臂好之前,可能要挨饿。投长矛需要右臂,左臂准度没右臂那么高,拉弓也是,而且因为伤,姒昊也无法下水抓鱼鳖。鱼rou烤熟,姒昊将一条鱼分给大黑,一条自己食用。他用左手拿烤鱼啃食,没露出烦忧的神情。在角山孤独的日日夜夜里,他的心像被朔风来回刮过,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