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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白月点头,“也对,潮崖不能白给。”“一伙妖僧罢了,不足为惧怕。”楚渊道,“走吧,不提这个了,回去睡觉。”“我背你?”段白月问。楚渊悠哉趴在他背上,懒得理直气壮。外头内侍原本已经备好轿子,却没料到王爷会背着皇上出来,只得赶忙将空轿子抬起来,远远跟在两人身后,只等传唤便上前伺候。陶仁德辞官一事,不多时便传得人尽皆知。下午时分,刘大炯拎着两坛陈年老黄酒登门,强行将他从床上唤起来,非要到花园中喝一杯。“你这又是发哪门子疯。”陶仁德心力交瘁。刘大炯叹气:“你这一走,朝中还有谁能请我吃火烧。”陶仁德吹胡子:“你这长吁短叹的,就在遗憾这个?”“啊,不然呢。”刘大炯放下酒杯,“从此之后,你在家种花养孙子享清福,留我一人在朝中鞠躬尽瘁,还没火烧吃。”谁更可怜一目了然,简直闻者流泪。陶仁德闷声喝酒,不想再同此人说话。第二日早朝,文武百官看着最前头骤然空出来的太傅之位,心里都是唏嘘,却也更加明白了几分,这皇上与西南府的亲事,怕是结定了。能在朝中混得如鱼得水,也没几个是傻子,既然局势已经如此,那还有何好争,不如当个闷声葫芦,只等着来年大婚便是。幸好现在太子候选人也有了,虽说是楚项之子,但自幼在西南府中长大,据说品行还挺周正。连温大人都在夸。三天后,数百封请柬被快马加鞭,昼夜不停送往全国各处与一众属国,将婚期定在了来年八月,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时节。秋末冬初,城外山林被霜叶层层浸染,段白月寻了块平整的大石头,让楚渊坐着休息——今日难得有空闲,两人便相约出城登山,一路流水潺潺红叶满天,连带着心情也轻松起来。“吃不吃?”段白月递给他一捧豌豆大小的红色浆果,“酸的。”楚渊原本已经伸出了手,听到后又背回去:“酸的不要。”“这种小果子,酸了才有意思。”段白月丢进自己嘴里,“吃个好玩罢了,小时候师父经常拿这个骗瑶儿。”“西南也有吗?”楚渊从他手中取了一个,用舌尖抿开,果真又酸又涩。“这种小果子能爬藤,无论是哪,只要有块地就能长。”段白月道,“还能晒干了做点心。”“西南府来书信了吗?”楚渊问。“嗯,说师父还是老样子。”段白月将他抱进怀中,“不过总有一天会醒的,别担心。”因为有了鬼手神医的药,这回便没有再将人埋进坟堆里,而是一直安放在后山冰室,派兵守着洞口,只盼哪一天便会像先前一样,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冲出来喊饿。有心爱之人陪在身侧,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似乎刚回王城没多久,便已到了飘雪腊月。沈千枫与叶瑾在上月便告辞回了日月山庄,段瑶也嫌闷溜出王城,不知去了何处游山玩水。温大人的爹娘与大哥拖家带口,欢欢喜喜来王城过年,带了不少江南特有的吃食,往宫里也送了不少,硕大一个熏猪头被架在礼盒最顶端,嘴里塞着果木,耳朵上还扎着红绸带,段白月看得稀奇,围着转了大半天。内侍自然要将此事回禀给皇上,楚渊吃惊道:“这么想吃啊?”“可不是。”内侍笃定道,“王爷围着那猪头,看了少说也有一盏茶的而功夫。”于是当晚,段白月便吃到了凉拌猪耳,辣椒炒猪皮,切片拱嘴,还有火锅里烫的黄喉与rou片。“多吃些。”楚渊贴心替他夹菜,顺便在心里反思,是不是最近陪着自己吃素太多,将人饿到了。段白月不明就里,吃得还挺高兴。于是楚渊看向他的眼神便愈发温柔,晚上从御书房回来后,又让御膳房弄了一锅都是rou的排骨汤。全皇宫的太监宫女都在艳羡,皇上与王爷可当真是恩爱。腊月二十八,段白月上街想给楚渊买些稀罕的小东西,过年好讨个欢喜,结果一个没留意,街对面便风风火火冲来一个人,张开手臂笑容满面。周围百姓倒吸冷气,瞠目结舌,了不得啊,有登徒子胆大包天要轻薄王爷。“段兄!”司空睿久别重逢,热泪盈眶。段白月冷静地闪开。司空睿一头栽到了首饰摊子上。……赔完摊主的损失后,司空睿扯着段白月,硬是在山海居中敲诈了一顿鲍鱼海参,方才带着秀秀与儿子,心满意足一道进了宫。楚渊笑道:“有了司空少侠一家人,过年也热闹。”四喜赶忙差人清扫了一处偏殿,登高便能看到王城,视野极好。司空睿感慨,两人狐朋狗友一场,被坑了这么些年,此番总算捞到了些好处。小满不在宫中,数月前他便随军一道暗中去了南洋,追寻婆轮罗的下落,只怕要到来年夏天才能折返。除夕当夜,楚渊宴罢群臣,带着微醺醉意回到寝宫,层层纱帐下,掩映出一双泛着水雾的迷离眼眸。“舒服吗?”段白月一路湿吻。楚渊食指划过他的侧脸,哑着嗓子道:“不告诉你。”段白月挑眉,握住他的手重重压在枕侧,在那年轻的身体上肆意驰骋,直到将人逼得尖叫求饶,方才放缓动作。外头一圈内侍揣着手,眼观鼻,鼻观心,极为淡定。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小叶寺内,妙心正在敲着木鱼喃喃诵经,身后却传来风声。妙心微微敛眉,一语不发,也未回头。“大楚的皇帝要成亲了。”对方声音苍老,“与一个男人。”妙心摇头:“你不该来此处。”“不想去阻止吗?”那黑衣人道,“大婚之前,一切都还来得及更改,如若不然,你猜后世会如何评价这位皇帝?”妙心暗自握紧念珠,声音波澜不惊:“皇上心意已决,贫僧一介出家人,又能如何。”“既然不能改变心意,为何不干脆……”黑衣人扶住他的肩头,弯腰凑近耳边,喃喃如同蛊惑,“杀了他!”妙心眼底骤然闪过一丝亮光,杂糅着痛苦与挣扎。“杀了他,阻止这场大婚。”黑衣人猛然握紧他的肩膀,指甲几乎要镶嵌进血rou,“忘了面前这尊泥像,王城里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才是你心里唯一想要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