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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千岁,纷纷都扔兵刃跪倒在地。周亮带来的四员将官,其中王、褚二将忠心效主,虽明知大势已去,仍负隅顽抗,被宗瑞令人乱刃分尸,薛将陈将下马跪倒,宗瑞留下二人性命,自有用处。命部下提刀巡查战场,碰见苟延残喘的补上一刀结果,收缴周亮带来的兵丁军刃,割下周氏兄弟人头带走,留下满地尸骸,又放起一把火,此一遭荒山野岭野鬼孤魂乱似麻,宗瑞率部马踏血河溅飞沫,得意归城。作家的话:☆、20张侍卫决心放虎归山宗瑞此番连环计除去周氏兄弟,一去一返也费了些工夫,转回启良县时已是天边红霞如火如荼。没曾想,他在前方旗开得胜,自家後院却被人放了一把火。原来张显勇当日挨他一脚踢中心窝,又受他好一顿折辱,被人送回房中就一头栽倒在床上眼睁睁朝空望,千般苦楚有口难开,把牙关咬了又咬,一股急火攻心,到夜里面皮蜡黄,呕血不止,多亏他义兄张彦庆同宿共寝夜不阖眼的殷勤照料,一连卧床好些天,方才好转。至此张显勇虽然性命得以留存,但心病却扎下了根,对宗瑞的所作所为万分愤慨,对彭二哥身遭此难揪心牵肺,只恨自己势单力薄,无能救二哥出火坑。每每想起当日耳听眼见彭二哥如何受小王爷肆意羞辱玩弄,张显勇心里就难受得跟下油锅里煎一般,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著,翻来覆去总想著彭二哥的事。好在这段日子宗瑞一来因为实在觉得张显勇碍眼,再也不叫他近身随侍,二来是忙著排除异己,收拾干净泰都城方便他入主行事,也腾不出手来料理其他,总算给了张显勇一段空闲。这一天,张显勇得知小翼王半夜率部出城,又打听到宗瑞临行前下令启良县三日不得开城门放人出城,他便以为宗瑞要一去三日,就下定决心趁此机会救出彭二哥。於是宗瑞前脚出城,後脚跟著张显勇就开始准备。他幼年从师,成年从主,也不曾娶妻,也没有老小累赘,只包了些细软银钱,备好趁手兵刃,上槽口牵过自己的坐骑,又仔细另选了一匹好马给彭二哥预备下,在房里按刀而坐,掐算时间。张显勇算起来随侍宗瑞也有五年盈余,对府内排班轮勤什麽位置站的什麽岗完全了然於胸。早晨的时候,因为朱大管事有例行巡视的习惯,所以他不敢妄动,待到日暮西沈,赶在晚饭的当口,张显勇穿戴起侍卫官衣,带上腰牌,把刀挎上,到侍卫房里来寻要去接前一趟班继续看守彭天虎的这些侍卫。这夥子人正在吃晚饭,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要去交班了,看见张显勇由打门外迈步进来,都站起来给张显勇见礼。因为张显勇是王爷身边的近侍,论品阶那是他们这些人的上司,所以个个对张显勇都很恭敬。张显勇就叫杂役在桌上又添了一副碗筷,和这些轮岗的侍卫一块儿吃了两口,饭用到一半,张显勇便说:“有菜无酒,这饭吃得真没滋味,我屋里收著一坛好酒,原是西域进贡到宫里的,圣上赏了王爷,王爷又赏了我兄长,今日打开来与众弟兄吃了,也有个意思。”就叫杂役过来吩咐他去自己房中取。这些侍卫纷纷推辞,连声道:“我等还有职责在身,今日不便吃酒,改日再与哥哥吃个痛快吧。”被张显勇驳道:“怎麽今日吃不得?我看这酒就在这时候吃才正好,如今这天,入了夜凉得紧,吃些酒在肚里,正好去去身上寒气,方便你们夜里执勤尽责,吃著正好。”也不管众人如何推辞,赶著杂役去房中取酒来。那杂役见他品阶高,又知他哥哥平素是在王爷跟前说得上话的人,不敢不听他的,连忙去到他房里,只见一坛酒早预备在桌上,顺手就拎了来回覆。张显勇叫摆上二十来个酒碗,自拎起酒坛斟得满满一碗,一力撺掇这些人喝酒,他自家只那筷头蘸菜坐陪,一滴酒也不曾沾口。等过了饭歇,这些侍卫谢过张显勇去替换了上一班的守卫执勤。张显勇在这大宅子里前前後後转悠了一圈,把从哪出门最省事出了门奔哪条路逃最稳妥,又在心里过了一遍,定定神,横下心,整整衣冠,做出一副好像是长官来巡查的派头,迈步来到关著彭天虎的院门前。在院外头守门的是军卫,也都认识他,过来见了个礼,张显勇把从他义兄张彦庆那偷来的令牌一晃,这些小兵不敢拦他,乖乖给他开了院门。张显勇迈步进门,院里面挺安静,能不安静吗,在院里当值的这些侍卫都被他药迷糊了,酒是不是西域来的张显勇保证不了,但里面掺和下的药他能保证确实是西域进口的,非常有效。说起这药,当初是他师门里有个师姐,是他师父的亲闺女,後来嫁给了一个生药商贾,从塞外带进了的一种缓效麻药,又叫一炷香随风倒,药进肚里当时不迷糊,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风一吹都能倒了,割块rou下来都不见醒。他这个师姐打小就偏疼他,有啥好东西都惦记著分张显勇一份,这药张显勇也就是随便带了一包,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了。进了院一看,这些侍卫睡成啥姿势的都有,站原地抱柱子打呼噜的,蹲墙角淌哈喇子的,滚草稞里四仰八叉呼气吸气直冒鼻涕泡的,睡得那叫一个死沈死沈。张显勇也不出声,直奔里面小楼,轻手轻脚上了楼梯,听见屋里面有动静,他没马上进去,先站在楼栏杆里,在窗户纸上捅开一个小窟窿,向里观望。只见屋里正当央摆开一张大八仙桌,席面齐整,鸡鱼rou肘时令果蔬应有尽有,都是深盘大海碗,另配衬一坛好酒,彭天虎正坐在头首,一只脚踏在凳上,露胳膊挽袖子,手里拽下一条鸡腿,大口吃rou大碗喝酒,筷子也不使,径直使手捞起鱼来,淋一桌子汁水,张大嘴一吞,刺也不吐就嚼巴嚼巴进肚了。左右站著两个小太监,都是瘪著苦瓜样,给他布菜筛酒。另外还有个老太监跟彭天虎屁股後头磨叨,捏著嗓子说话:“我说,你这人别不知道好歹了,我们王爷能看上你,那是你多大的福分呐。这往後,你跟著我们王爷在府里一呆,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一点事情都不用你沾手,这辈子荣华富贵你就猛劲享吧。这天大的好事儿,现在落到你头上了,你不赶紧烧高香谢祖宗,你还跟著我们王爷闹什麽拧啊!我可告诉你,你再强还能强得过我们王府法度森然,你是不从也得从,早晚都得从,还不如现在从了,少受点皮rou之苦!”彭天虎到这时候也吃得差不多了,打个饱嗝,再喝碗酒溜溜缝,嗯,行了,这顿饭吃得挺好,一听这个老太监还贴耳根子磨叽呢,也不跟他废话,伸开蒲扇般大手一拍这老太监後脑勺,一巴掌就把老太监脸朝下拍到吃剩下的鱼汤里了,眼一瞪,不耐烦道:“他娘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