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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鹤并不阴柔,即便再风度翩翩,他也有雄性与生俱来的杀气。至于在两人身体相交的时候,那种热度和浑然忘我……“峻哥,该你了。”清脆的碰撞声过后,打了还算漂亮的一球的云一鹤回过头来,看向刚从他身体中后部收回视线的韩峻熹。“啊?噢!”恍然之后,心里小小闹腾了一下,对陌生环境适应力极强的家伙抓起一个球,也不管刚才看懂了多少记住了几成,还是决定硬着头皮上了。那天,他们玩儿得还算高兴,韩峻熹越打脸皮越厚,分数没见多,技术没见涨,唯独嘻嘻哈哈越来越亢奋,越来越骄傲了。云一鹤不知道该不该断定为,那是祁林所说过的“直男天生的骄傲”,他只是在心里笑笑自己,然后陪着那男人玩儿到手腕都没了什么力气。“今天就先这样儿吧,热疯了。”感觉头顶都在冒热气的男人大大咧咧撩起衣襟扇了扇风,露出那该死的,漂亮紧实的腹肌。“要去洗个澡吗?”云一鹤不动声色提着建议。“这儿还能洗……啊懂了,又是VIP对吧。”“对。”忍俊不禁点点头,云一鹤拿起自己的外套,示意了一下门口的方向,“洗个澡,雅间还有茶室。”“我就问一句,云总,这得是多贵的贵客,才能享受这套待遇?”看着那假装的一本正经,云一鹤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也很是严肃地想了想,卖了个关子,然后回答了两个字——“保密”。“得得得,当我没问。”根本不是真心在放弃,而是压根儿也没当回事,粗线条的男人也抓起自己刚才随手丢在一边地板上的外套,一手勾着领子搭在肩头,和云一鹤一道往外走。他隐约能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没有汗臭,只有因为运动热了而蒸腾得有点明显的香水味和皮rou自身的气息。这样的气味,他已经再熟悉不过,多少次,多少次,因为那个身体内部的紧窒和火热而浑然忘我时,他所能嗅到的,就是这个味道。而要么死也不开灯,要么就会伸手挡住他视线的云一鹤,正是如此,在黑暗中,硬生生让韩峻熹记住了这味道。这是rou体浓郁的诱惑,已经不容妥协刻进了对方头脑里和记忆里。而这样的味道,有些时候,是会惹祸的……明明门已经被拉开的一条缝,却又被一只手推了回去,云一鹤一惊,回头看,撑着门的男人朝他贴了过来,胸口顶着他的脊背,鞋尖抵着他的脚跟。他瞬间意识到,作祟的荷尔蒙正在发生裂变,猛兽被放出了笼子,现在,打算要吃人了。他知道这样不对,或者至少于他而言不对,这种场所不是他认为可以白日宣yin的地方,但他不会拒绝那份热情。见了鬼了!他死都不会拒绝才对吧!韩峻熹主动表示出想要的意思,对他来说简直如同河里摸鱼却摸到了金子,不牢牢抓在手里,当他傻吗?!“峻哥……真的不先洗个澡吗?”说着无意义的话,他转回身来,没有抬头看对方,但指头已经钻进了那男人的腰带……那天,在球馆里,他们虽说不曾做到最深入的那一步,但紧紧抱着靠在门上,和外头喧闹的人群只有一墙之隔的状态下,揉搓着彼此的物件,不需要酒精的协助,又或者说麻痹神经提供借口,就那么各自达到高潮,仍旧刺激到难以言表。喘息中,云一鹤无力想太多,喘息后,他眼睛有点发热。他甚至想要壮着胆子猜测韩峻熹开始对他有什么“真正的”念头在萌生了,这种猜测直到他跪在地上,让那男人第二次射在他口中,感受着那粘稠和苦涩时,都无法遏止。当天后来的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多少有那么一点微妙,可他们什么都没多说,什么都没提起。去那不给普通人开放的浴室洗过澡,收拾干净自己,他们还是老样子,聊聊无关痛痒的话题,离开留下过罪证的地方,到外面去,溜溜马路,吃吃东西,呼吸一下清冷干燥,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空气。就算韩峻熹东拉西扯讲家里的趣事时,云一鹤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片段,以及抓了纸巾擦掉所有可疑痕迹后,整件事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任何异常的,罪恶的窃喜。天黑下来之前,他们道了别,再了见。韩峻熹回到父母那边,一脸的一如往常。但刚一进门,正在往桌子上摆刚炒出来的菜的母亲,就边回头看他,边神秘兮兮笑了起来。“回来啦,我跟你爸这儿正念叨你呢。”“念叨我啥啊。”发现母亲从来没这么兴高采烈过,韩峻熹挑了一下眉梢,关好门,站在玄关脱外套,“有好事儿?”“大好事儿。”母亲看了看沙发上一样在笑呵呵的父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干脆直接开了口,“我有个同事,一个年级组的,赵老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她闺女呢,上个月从国外念完研究生回来了,说打算开始考虑个人问题。人家比你小五岁,我见过照片,大大方方的,长得挺漂亮,性格也挺好。我说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争取一下儿?”***************母亲所谓的那个希望韩峻熹“争取一下”的女孩,并不是最后曾跟他结了婚的那个。他们之间仅有一面之缘,因为一向不喜欢让家人失望的他,到底相亲去了。不知该不该说万幸,因为那女孩,他真的喜欢不起来。漂亮,端庄,大方,有学识,有胆量,有见地,然而这样的女人,并不适合韩峻熹。相比之下,他宁可还选择柳玫珊这类“小女人”,不是说小家碧玉那种弱弱的性格,而是……他觉得太完美的女性,他自己高攀不起。又或许,就像祁林对云一鹤所说的,他就是个需要被哄着捧着用崇拜眼光看着的大男子主义者。“小女人”也许可以强悍,然而并不强势,会让他体会到作为男人的可悲的那点儿骄傲。这些想法,在三年半之后,受尽波折吃够了苦头,莫说骄傲,连尊严都荡然无存了的韩峻熹,曾经苦笑着狠狠讥讽过自己,那时候他才明白,骄傲不能当饭吃,就像回归“正途”和避免闲话,不能构成分开的理由。那只是借口,而相对于理由,借口是那么猥琐狭隘自欺欺人,并且远不能让你从根本上,从良心上,觉得好受。相亲的事,韩峻熹没有跟云一鹤说,相亲失败的结果,母亲倒是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儿子不喜欢,那就不喜欢吧,能过到一块儿去才是重点,虽然总要唠叨一两句,但还好,父亲会表面上站在老婆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