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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他内心的平静。整个过程中的大多数细节还死死地残余在他的记忆里,逼他回想起当时的感触和意动。陈章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有点烦躁,又有一丝惊异,然而占据他情绪的大部分却是一种带着默认、坦然和安心,甚至愉悦的复杂情感。这一次是他自己主动的,这一点无法否认。他从中体验到了快感,这一点也毋庸置疑。同时这一次,也开始使他忍不住去想,想一些以前从未想过的东西。比方说,其实他也是享受那个过程的,那种他曾经认为不应该、不可行的性爱。又或者——他是可以接受男人的。经历了那么多次大致相同的梦境,每一次都是往前方踏出了一步,行进了一段明显的距离,然而这一次,他却像是走到了一个转角,行进的同时,也转过了一个大幅度的角度,使他改变了视野的方向,看到了更多新的东西。而这些新的东西,一方面使他恍悟之前的困惑,一方面却又带给了他新的困扰。陈章推开厕所门,走到洗手台边。那里已经站着了一个人,从侧身和镜子里看去,他身材匀称,西装笔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明显的尊贵气质,只是他平整的袖口已经被水晕湿了,现出一片明显的深色印记来,领口也像是被用力扯开过,领带松松垮垮地垂在胸前,从侧面露出一小块干净的锁骨。额前的头发乌黑湿润,沾着清透的水珠散乱在耳边。他低着头在细细地洗手,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陈章心里猜测这人可能是公司里的某个高层人物,便没怎么注意他,只是迅速把手擦干净,一个人出去了。傍晚回家的时候,早上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似乎又重新出现了,陈章站在地铁上,用力握紧了头上的扶手,没有回头。他在心里想到了时光瑞之前的行为,以及他上一次拿生命来威胁他的事情,神情变得越发的冷了,陈章很怀疑时光瑞会继续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下车的时候,他猛地回头看了一眼,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他转过身,却一瞬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像是下午在洗手间看到的那个人,那种气质很令人印象深刻。陈章摇摇头,觉得一定是时光瑞派人跟踪他。刚转过楼梯口,陈章便看到有一个人蜷缩着坐在他家门口边的楼梯台阶上。他走过去,看到宋宇城如被冻僵了一般的缩在那里,他紧紧抱着双臂,将脑袋埋在膝上,身体蜷成一团,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宋宇城慢慢抬起头来看向他。陈章见他脸色都是白的,额头上全身冷汗,眼睛却像是发亮一般地望着他。“你怎么了?”陈章突然想起昨夜那通奇怪的电话,反应过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宋宇城跟人打架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他说着,便朝他走了过去。宋宇城却眼睛看着他慢慢站了起来,咬着牙说:“不,不去医院。”陈章听到他牙根都在打颤,以为他疼得厉害却在逞强,眉头刚刚皱起,却看到宋宇城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撞在他怀里。“拜托,让我抱一下,求你了……”宋宇城哆哆嗦嗦地说。陈章诧异地看着他。宋宇城软软地抱着他的腰往下滑,最终跪在他脚上,紧紧箍着他的双腿,闭着眼睛把脸用力地贴在他的膝盖上。陈章听见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又低声说了些什么,听起来像是日语,他没听懂。但是被人用这个姿势抱住,他很不习惯,不禁颇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下。宋宇城便也跟着他的动作抖动了一下。他几乎是将整个上半身都贴在陈章身上,用自己的身体将他紧紧地束缚住。他抱得死紧,陈章只好用力将他往上拉。“你起来,这样看着像什么样子。”宋宇城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攀着他的身体站起身来,却依然紧抱着他不放。“我好难受。”他抱着陈章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声音低低地说。陈章一边试图拉开他,一边忍不住问道:“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儿?你受伤了吗?”宋宇城在他怀里摇摇头,他的脸色好看一些了,依然紧抱着陈章,不肯撒手。他力气很大,陈章怎么也推不开他,只听他的声音依然低低的:“你赶我走,我很生气,本来想直接杀了他们,中国的警察真麻烦,看来以后也要注意一些了……”陈章听了他的话,更加皱紧了眉,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想杀人?!你真是好大的本事,都说了我这里不欢迎你,你又来干什么!”宋宇城不说话了,却更加使劲地抱紧了他。两人一直站在门口,陈章觉得这样子很尴尬,而他手上还拎着两份外卖。他最终放弃了用强力拉开宋宇城的想法,无奈道:“你先放开。我去开门。”宋宇城不为所动。在这时,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韩冬野站在里面,眼睛一如既往的空洞而平静。“进来吧。”他说。在他的面前,陈章只觉得更加尴尬了,甚至有些生气。宋宇城抱得他太用力,使他根本走不了路,而韩冬野正等在前面,他不禁低下头恼怒道:“放开!你究竟有什么病?”宋宇城的脑袋在他胸前慢慢磨蹭了两下,才渐渐松了力道,将他放开来,别过头去,说:“皮肤饥渴症吧,大概。”作者有话说:今天的生化与遗传学小课堂:我在考研期间靠着两个笑话生存下来。领导指着一个氨基酸问:这是什么鸟氨酸?答曰:这是苏氨酸。领导怒:我还用得着你教我拼音!另一个明天讲。☆、014陈章皱皱眉没说话。据他所知,皮肤饥渴症患者似乎并不会有像宋宇城刚才那样激烈的反应。不过,似乎几乎每次在梦里见到他的时候,宋宇城的第一反应都是先抱住他。宋宇城见他脸色不愉,怕陈章嫌弃他有病,又匆忙补充道:“也可能不是……很快就好了,反正很少发作,不黏人的。”陈章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只剩额上还有些密密的汗珠,便拎着两盒外卖径直走进门去。“进去再说。”宋宇城看见韩冬野,脸上便忽然有点不自在了,他停在他面前,低着头面色变来变去,好一会儿,忽然声音僵硬地说:“我跟你道歉。”陈章听见他的声音,不禁停下脚步,讶异地回头看去,看到宋宇城正继续向韩冬野说着什么,但他声音压的很低,陈章只隐约听到了几个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