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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的破绽都绝不是正常现象。想清楚这一点,他反而不敢轻易动手,焉知他所窥见的破绽,到底是不是聂梁刻意伪装的。他并没有太藏着自己的动作,与他交情甚好的京中权贵都看出了几分。一位正部级高官曾暗示他他要动手不会有来自上面的阻力,聂梁自己看不清大的形势,借他的手中央反而轻松。霍启渊应该也看得出这一点,那他找他做什么?霍启渝在京中被人叫霍二,霍启渊便是他同父同母的兄长,霍霖的亲伯父。霍启渝生前同家人的关系就十分生疏,他带着霍霖去了香港后两家更是毫无来往,回北京时霍家父母已经先后去世,霍启渊借着霍霖的名义说想见面,才算是有了联系。但和霍家的私人关系更多还是是因为霍霖,沈乔本人跟霍启渊上次见面都是三年前。犹豫片刻,沈乔还是接通了电话。例行的问好后,霍启渊忽然问他有没有时间。“一个小时就好,说一些事。”霍启渊说,“启渝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凶手是谁。但有些细节,我还是想告诉你。”谢臻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他的确想过找霍启渊问清楚,之所以不去不过不因为不太想主动和霍家扯上关系。但霍启渊主动提了出来,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好。”沈乔说,“定个地方,我下午一点过来。”北京时间2016年5月19日上午12点20分,中国,北京,东苑会馆。这家会馆采用的是会员制,且极度重视私密性,一扇屏风隔开了二十平的包间。赵文彦进来的时候霍启渊已经坐下来等着了。他脱下外套,坐在他对面:“大哥。”他小时候同霍启渊并没有太多接触,但霍家兄弟感情尚可,他住霍启渝家里那段时间霍启渊要是过来了,叫的也一直都是“大哥”。霍启渊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茶杯:“先喝点茶。”第八十二章:谢焓其人,无论是早年在香港摸爬滚打,还是后来在京城勾心斗角,都自负心智不肯承让于人。但压在他心头、永远不可能逃避的一桩事,便是十九年前,他是靠霍启渝的一念之差苟延残喘。霍启渝回国后就进入了中津,主要负责外贸部门。当时中津在香港的经营已经相当成功,但在欧美国家与地区还基本没有业务。可他离世时,海外利润已经高达中津总利润的百分之三十,此后十几年也一直保持着高速增长。如果他仅仅只是个国企领导,那他不管干得多出色,也不会在十九年前成为北派必须拉拢的对象,更不可能在十九年后仍被京城中人深深惦记。他当年只能算是聂梁的副手,即便聂梁将京城中事都交给他打理,分量不够自也难以接近秘辛。直到聂梁被沈乔逼到了美国,由他来管理国内事务,他才从那些蛛丝马迹中拼凑出全部的真相,也明白了霍启渝明知自己卷入是非便在劫难逃,也要把当时两派一并得罪的原因。霍家祖先是建国初的那批将领,那十年自顾不暇,便将小儿子交给当时在江西的副总抚养,副总掌权后与霍家渐渐疏远,霍二跟父母关系也十分生疏。他十六岁考入清华大学外语系,毕业后便参加了香港谈判。当时国内形势复杂,霍二年轻气盛,得罪了不止一家人。离开香港后被人逮了错处想整,副总虽力保他无事,可之后怕他在国内锋芒太甚,便调他去了美国,特别交代他去美国就是领闲职,涉及外交的事一律不要触碰,免得又重蹈香港的覆辙。领事馆的人知道他背景,对他的行踪并不在意,霍二便留连于唐人街,认识了当时仍籍籍无名的乔治·洛克特。六年后,他替洛克特运送军火路过香港,却联手与他有旧交的离岛沈家,把军火转手运到了大陆。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在洛克特面前全身而退,北京的人碍于他干得这桩事,也没办法揪着当年那点小事念念不忘。只是当时国内风声紧,霍二主动提出来,晚几年再回去。离开纽约之前,他背着乔治洛克特,私下建立了一套非常复杂的体制来保护纽约的华人群体,如果乔治·洛克特想动手,牵动损失的内部利益绝对会超过收益。但也正因为这套体制的高封闭性,一旦内部发生纠纷甚至动乱,便没有外人能收拾残局。没有人知道他如此肆无忌惮乔治还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包容,但既定事实已经无法改变。霍二是带着未婚妻回的国。沈芸,即便有个被中央追认烈士的父亲,她拿过英国国籍经历和香港黑道的出身都让她连同他的丈夫远离权力中心。加上香港那场世纪婚礼,霍二安分,自然没人说,可他要是有异动,这便是绝大的把柄。无论是出于明哲保身的精明,还是一时冲动的爱情,他的识趣,还是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霍二根正苗红的出身、背后副总这座大山和锋芒毕露的性子,放在政坛上,是原先的利益群体都万万无法容忍的存在。如果不是几年后的变动,可能他真的会像一个普通的红三代一样安稳到老,可谁能想得到后来呢?沈乔进来时霍启渊已经等待良久。见他进来,指了指桌案:“坐吧。”他同霍启渝眉眼间其实是很相似的,只是霍启渝更加英俊尖锐,霍启渊却要圆钝些。他们关系特殊,坐下来也没有闲聊直奔主题。“几年前贺璇的事爆出来后我就该跟你解释的,只是你并没有多想,我才觉得不知道真相对你来说才是好事。”霍启渊说,“不论他当时有没有出轨,他想营造的假象就是这样。他认真考虑过离婚,但原因不是因为感情。”“结婚也未必是吧?”沈乔没什么反应。他年少时是真的相信jiejie和姐夫在一起是因为爱情,后来掌权,才知道自己其实从来没有了解过霍启渝。也许他的确是真心爱着jiejie和小霖,珍惜着这个家庭,但感情绝不会是他结婚的原因。“当时你jiejie是最适合他的妻子,对你jiejie来说,启渝也是最适合她的丈夫。他们彼此也有好感,结婚是很正常的事。”霍启渊轻叹,“你应该知道,启渝毕业后想的是从政,但他性子孤傲,又太过聪明,这样的人在政坛不会为人所容,他要想撇清自己与政坛的关系,娶一个外国国籍又是黑道出身的妻子再合适不过。他后来想离婚,也是因为他想重回政坛,这段婚姻会成为他的阻碍。”“为什么?”沈乔声音清冷平静,心跳却疯狂加快:他为什么反悔?难道妻子和孩子,在他心里还不如自己的野心?“当时北京的政治环境很复杂,那些建国以来的家族自负声望,已经阻碍了改革和经济的发展,副总一手扶持的中央没有家族支撑,要保证政令推行,着实费力。那时京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