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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亚当认真道,“我不能再让他坐在那个位置上。Joe,我希望你帮我。”沈乔沉默不语,良久,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包雪茄,点燃了烟:“你们发生了什么?”亚当并没有直面回答,反而问道:“艾伦有没有提到过我和教父曾经强力反对过他去美国读书?”“艾伦告诉我的原因是你们不想他离家太远。”沈乔不动声色。“是,那是我们告诉艾伦的原因。”亚当缓缓道,“真相是我们不想他去美国,不想他留在好莱坞。一个会演戏的家人是多好的接口,父亲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像祖父也不会放过一样。你们的处境是一样的,只是父亲成功了而已。”“和我当年一样?”沈乔手指微微颤抖,他重复道,“和我当年一样?”“他要通过投资艾伦参演电影的方式来------洗钱。”亚当嘲讽而悲怆的笑意几乎是刻在嘴角,“我以为我能满足他的野心,可他只会因为一时的得逞变本加厉。他是个疯子,我们迟早都会因他而死。”沈乔忽然愤怒地摔碎了烟灰缸。霍布斯家族的产业结构颇为特殊,庞大的基业全部仰仗十九世纪发家的金融产业,依靠钻漏洞获得的资金换来政治上的庇护,再继续获得更大的利润。但资本主义的特质决定了金融产业的不稳定性,为了保证家族的持续繁荣及基业的不致缩小,每隔三四十年,他们便需要“剪羊毛”。所谓的“剪羊毛”,即是通过吞并其他的实体产业来支撑霍布斯家族建造的空中楼阁。而如果这种方法不能成功,他们获得的资金便无法拥有合法的来源,此时他们能仰仗的就只有“洗钱”。洗钱有两种方法,其一是通过黑道,其二便是通过黑道也在采用的方法------投资娱乐业。而有一个身在娱乐圈的儿子,他投入再多的资金都会有一个合理的幌子。只是如果有一天资金被发现问题,这个儿子也一定脱不了干系。“你是为了艾伦。”沈乔盯着亚当的眼睛,“你不想让他继续陷在火坑里。”“是。”亚当肯定道,语调有隐隐的哀痛,“我不会回避我身上的责任,但艾伦是局外人。”“每一个霍布斯在成为绅士前,必先成为水蛭。”他们从襁褓之间便开始争斗,第一个目标便是自己的亲人。他曾经以为身为独子的自己可以不必拥有这样的人生,后来才知道这有多么天真。他曾经听闻十八年前丽兹阿姨去世后祖父对拒不合作的沈乔如何竭力追杀,也亲眼看到最终取得继承权的父亲如何对待菲利普叔叔。他们的行动就是对他最好的言传身教,以至于对于十一年前沈乔在家族危机时的趁火打劫,他竟然没有多少反感。对霍布斯家族的人而言,感情不耽误他们争夺利益,争斗也不会伤害他们的感情。他们本无人心,情感自然也是虚情假意。可艾伦除外。他小他四岁,同样通过试管技术出生,他守在产房门口,和父亲、教父一起等候他的出生。很久之后父亲从护士手中接过艾伦,蹲下`身,对他说:“他姓奥尔德里奇,不姓霍布斯。但亚当,他是你的弟弟。”从此他生命里多了个金发的小男孩,眨着漂亮的绿眼睛叫他哥哥。或许正是因为艾伦的存在,他才保有了最后一丝人的温柔。他是他的弟弟,他最爱的人。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和利用他,连父亲都不行。“那你有没有想过,夺权之后你怎么办?”沈乔又点燃了一根烟,缓缓道,“不到万不得已,我相信克里斯托弗也不会把艾伦卷进来,他不能解决的问题,你难道可以?”“我可以。”亚当淡淡地说,“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清算。但即便是清算,也只会算我一个人。”“霍布斯的根是烂的,与其再牺牲家人苟延残喘,还不如让我来终结它。”“那之后呢?”沈乔问,“你死之后,艾伦怎么办?”“他还有你和Charlie。”“我们是他的亲戚,不是他的家人。”“家人能为他做的事,你都为他做过。”亚当淡淡地说,“Joe,艾伦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两个人有一瞬的静默,沈乔忽然笑了笑:“你父亲现在在哪里?”“在伦敦。”“我想见他。”沈乔说,“我想问他一些事。”“也好。”亚当缓缓道,“八天后是祖父的忌日,Joe,这是个很好的理由。”他音量微微提高,“你也从来没去过他的墓地,无论怎么说......”“我去就好了。”沈乔打断道,口气有淡淡的讥讽,“我在法律上,也还算霍布斯的人,要去见你父亲,需要什么理由?”第四十章:霍布斯家族的宅邸位于伦敦郊外,占地广大,其后的一座山岗便是家族墓地。这里的风景同他记忆中并无二致。他小时候曾经偷偷跑来这里,玩得忘了时间,天黑了却不敢下山。最后来找他的是查尔斯·霍布斯,他蹲在自己藏身的墓碑前,朝他伸出手背他下山,他下巴抵着他宽厚的肩膀,那种温暖与踏实,像极了他更小的时候,他的亲生父亲蹲下`身,让他当马骑。后来查尔斯·霍布斯经常带他来这座山,给他讲过每一个祖先的故事。他最喜欢半山腰的一棵老橡树,常常爬上去,他永远不担心他会摔下来,因为每一次查尔斯都会守在树下,张开双臂时刻提防着他会掉下去。后来,他葬在这里。墓碑的设计有些特殊,黑白拼色的大理石石碑,雕刻着霍布斯家族的家徽。空中微有细雨,沈乔没有撑伞,抱着一束白玫瑰,小心翼翼地走向墓碑。墓前站着一个人,穿着灰色西装,有着与他父亲相似的淡金头发。沈乔站在他身前,停住脚,墓前的人听到声响,却纹丝不动,仿佛早已预见他的到来:“你没带保镖就敢过来?”“借了亚当的。”“他果然更喜欢你这个叔叔。”克里斯托弗·霍布斯终于转过身,注视着沈乔的脸孔,良久,他忽然轻微冷笑道:“你还是没有变。”“可你老了。”沈乔同样语露不善,“连儿子都管不好。”这种带着火药味的对话在他们的儿提时代并不罕见,他们从小就不和睦,而时光也证明了这并不是小孩子的胡闹------他们真的厌恶对方到了骨子里。可厌恶至极,他们间反而有了一种约定俗成的坦率------于己无害的情况下偶尔拉对方一把,因为对方一定会还这个人情。他们相互厌恶,却也相互信任,某种意义上这甚至能称为一种情谊。“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