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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抽出来了。桑落落愣了下,又笑道:“肯定会找到的。你瞧着点路,要撞到别人了。”白容抬头:“隔着那么远,我脖子有那么长吗?”这小狐狸还不高兴了,桑落落想。她装作不知道地又拉白容:“那谁知道,你看那俩……”那俩人很是眼熟。桑落落面色变了。她挂念着不记得长什么样的孩子,恍如隔世地从狐狸洞里出来,先瞧见了她那孩子的爹。柳千怀与辛梦琪却还没注意到桑落落。辛梦琪正牢sao道:“说好到时候没个交代,便要去找他们算账,如今忽然又说有隐情不算数了。我早知道九琴跟万山峰一个鼻孔出气,慕云思就是在耍我们。”“你别气,”柳千怀道,“其实我也不想……”“不想什么?”辛梦琪锐利地盯着柳千怀。柳千怀自然不说,她又冷笑道:“还有掌门,烂摊子的事便找你去……”“……落落……”柳千怀却僵硬在原地,愣愣地来不及反应便先喊出了口。辛梦琪脸色由黑转红,又青白交加,她表情活见鬼一样,那时在南乡推了桑落落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里。“好久不见,两位看起来过得挺好,”桑落落挽住了白容的胳膊,白容皱眉又慢慢要抽出来,桑落落狠狠地拧了他一把,两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我脸皮厚一些,觉得二位该谢谢我。可惜你们没这个自觉,那就算了。”桑落落走远了,她没计较以前的事。辛梦琪发觉自己竟暗地松了口气,她甩开柳千怀,红了眼眶:“你就看着她欺负我,一句话都不说,我早知道。”“……好了好了,我们走吧,”柳千怀劝道。那厢任桑落落怎么说,白容却紧绷着脸不再开口了,倒是没把胳膊抽出来。直到上了万山峰,瞧着桑落落与她两个师兄差点演上一出认亲,白容才松了面皮。但很快又如临大敌。桑落落把他做的事坦白给了顾寒。“剑藏起来了,好好地……”桑落落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话音消失了。顾寒视线凌厉,白容挪了挪脚,做好了溜的准备。“中皇剑非同儿戏,一个两个放肆妄为。”顾寒手一抬,白虹直直飞了过来,“万山峰确然气数已尽,你们也不必挂在万山峰名下了。”桑落落低着头拼命地朝唐昭使眼色,奈何唐昭成了不懂眼色的木头,还朝着桑落落摇了摇头。“小师弟呢……”桑落落灵光一闪,很快咬住了舌头。“自己下山离开万山峰,”气氛骤然让人窒息起来,顾寒每个字都冒着寒气。“掌门师兄!”桑落落大喊,扑通跪下扯住了顾寒的衣裳,灵活地把白容扯了个趔趄,“我知错了,求师兄开恩,看在我刚刚与师兄得以相见的份上,不要逐我出师门……白容他脑子有点问题,可他心眼不坏,师兄念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我早说了,”白容举着一摞书,光天化日地跪在广场上,恨恨地道,“他根本就很凶。”桑落落腰酸背痛,龇牙咧嘴也没了好气,“你不是要跑?”“我不是陪着你么!”白容恼怒道。“哦……”桑落落心里忽然美了起来,她刚要开口,雪白的衣裳下摆映进了眼中,桑落落胳膊抖了抖。“剑在哪?”顾寒森冷地道。祁越看到了顾寒,即使他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在做梦。顾寒在万山峰的大门前等着他,朝他伸出手来。祁越高兴地握住顾寒的手,他看见顾寒露出笑容来,炫目得如同冬日雪地上闪烁着的阳光。祁越刚要迈上去,忽然失去平衡坠落下去。他惊恐地看着顾寒,这时顾寒却冷漠地松开了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祁越摔下去,毫无感情的话在深渊里回荡着:“我早就不要你了……”“不……”祁越肝肠尽断。他面色绝望,细汗打湿了脸庞,分明是陷进了梦魇中。慕云思无声地看着祁越痛苦地挣扎,无法逃脱,并没有叫醒他,只是握住祁越无力乱抓的手,十指交缠。不知过了多久,窗纸隐隐泛亮,祁越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眼眸空洞无神,任慕云思帮他掩了被子,轻轻揽着他。祁越忽然回抱住了慕云思。慕云思顿了一下,柔声道:“做噩梦了么?不怕,天快亮了。”祁越眼里慢慢有了光亮,清醒过来,立刻松开了慕云思。他躺回去,闭了眼睛:“我困,再睡一会儿。”“嗯,睡吧,我去给你做吃的,”慕云思无所不应,他起身下榻,回头又把祁越散在枕上凌乱的长发捋到一边。关门的声音响起,祁越几乎同时就睁开了眼睛。他不止一次地梦到顾寒松手任他摔下深渊,再就是顾寒冷笑着当着他的面跳进了熔剑的业火里。祁越把头埋在枕头里,咬住了被角。慕云思很乐意纡尊降贵地伺候人,把饭食又为祁越端来。他见祁越蒙着头,又轻轻拍了拍他:“醒来了?”祁越有一口没一口地把食物塞进嘴里,他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也不关心。安静地吃了一会儿,祁越忽然偏头:“……这世上有夜夜噩梦的怪病吗?”慕云思毫不闪躲地微笑:“自然没有,不是什么毛病。你总胡思乱想,放轻松些就好了。”“我认识一个庸医,她曾说可以控制梦境,是真的吗?”祁越道。“你若信了,又怎会称她庸医,”慕云思道。祁越没再问。慕云思一定程度上说的是真的,祁越的噩梦当然不是什么毛病。慕云思曾见祁越噩梦中惊醒,神志不清地问“他还活着吗?”也或者如刚才,毫无芥蒂地抱住了自己。做噩梦没什么不好的,因为祁越会越来越依赖他。“午后去后园,昨日你可爽约了,”慕云思瞧着祁越倒回床上。祁越不爱出屋门,也懒得不像话,能不挪地儿就不挪地儿。“我没爽约,是屋门被锁上了,我想去又出不去,”祁越胳膊掩在口边,含糊不清地道。“是我的不是,随手挂了门,”慕云思恍然,反而笑意又深,“我保证今日不会了。”祁越忽然出声:“云思。”慕云思回身望他。“我见过,他们驯养动物时,也是这么做的,”祁越一动不动地望着屋顶。“是么?”慕云思只道。屋门又关上。祁越胳膊慢慢放下,手腕边一排深深的牙印。疼痛有增无减,他头一次担心起自己的身体,会不会不争气。窗外有轻轻的风声。祁越蜷缩着,抱住了自己。狐狸洞窟潭水溅起,劈头盖脸地把躲在一块巨石后的小狐狸浇透了。它张着嘴,要打喷嚏,穿着鹅黄衣裙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