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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寻开心,便卷了卷尾巴,意兴阑珊地走开。“它还比较小……”桑落落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在跟谁解释。顾寒在一旁看着,自始至终都没说什么。他看着近在咫尺却不能进去的那间屋子,掐着手心压下去心里的冲动。祁越的魂魄,真的在这只猫身上吗?为什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山下不知是什么季节,山上偶有雷雨,是避不过的。顾寒在灯下抄完了一卷清心经,刚要搁笔,一阵凉风把书页掀了起来。顾寒把书页压下,突然僵住了身子。他抬头望去——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淅淅沥沥的雨声清晰不已,屋中四周没了小猫的身影。“……”顾寒喉咙里像被放了一块红炭,他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被大雨浇得寒意彻骨。夜空时不时被电闪劈得雪亮,映照着顾寒血红的眼瞳。他在初霁院中不放过每一寸土地,把井台里的水桶捞上来,一桶一桶地往上打水又倒掉,倒到一半,顾寒扶着井沿,直接跃下了井中。井水被搅得晃荡起来,但好在底下无所收获。外面那么大,会去哪里呢?顾寒像陷入了某种执迷中,他心里只有找回猫那一个念头。初霁院的门砰然撞到墙上,顾寒大口喘息着,停顿一瞬,朝后山禁地冲了过去。大石上的朱砂字体在闪电下格外震慑,栈桥往云气下滴着水,被风吹得晃晃悠悠。“喵……”小猫全身的绒毛都贴在身上,它站在禁地的石门前,久久地盯着那紧闭的门缝。雨夜与轰鸣的雷声不知唤醒了什么,还有一些嘈杂的窃窃私语,叫它追寻召唤似地跑了出来。小猫用爪子擦胡子上的水珠,站了一会儿,转身向着来路。像有一把剑破空而来,刺到眉心……“喵!”小猫的身体狠狠地战栗了下,栈桥上云气迷蒙,雨幕茫茫,并没有什么剑。它往后退着,尾巴又碰到了石门,便扭身对着石门,伸出爪子搭上了门缝:“喵……”门似乎在迎合着它,要缓缓开启。“阿越!”顾寒一剑钉在石门上,阻挡了门继续开启。“喵……”小猫似懂非懂地窝在顾寒的怀里,用爪子扒了扒水珠,打了个喷嚏。顾寒抱着它的手在颤抖,小猫丝毫不觉,只怕冷地往顾寒怀里钻了钻。顾寒把屋子的门窗下了层层禁制,又用桌椅顶住,做完这些仍觉得不够。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再怎么样,这只小猫才不会再跑出去。他吹了烛火,抱着小猫坐在床榻边,一动不动地盯着黑暗中。小猫淋了雨,往顾寒怀里钻得深了些,乖乖地睡了。心惊大恸时,神思不稳,常常也使得意识更为混乱。顾寒像泥塑一样坐在床边,小猫咕噜一声都能让他心揪起来。胡思乱想的念头渐渐在脑海中重复,让他不甚清醒地要信以为真。他抱着那只猫去找孟诗禅,孟诗禅告诉他,祁越的魂魄不在猫身上,其实早就散了……顾寒猛然惊神,慌乱地找本来趴在怀里的小猫,手不小心按住了小猫的尾巴。小猫尖叫一声跳起来,爪子深深地在他胳膊上留下了几道血印,接着跳下床榻在黑暗中不知跑去哪里。“阿越!”顾寒几近崩溃,头剧痛难忍,还没站起身便跌在地上。阿越……那不是阿越,要不然,怎么暖不热它的心,怎么留不住要抛弃你而去?孟诗禅撑着额头小憩。一旁祁越安静地躺着,皮肤下时不时显出赤豆大小的凸起,那是游走在他血rou里的蛊虫。烛火映照在他脸上,看上去柔和了许多。冷风骤然灌进来,烛火忽闪了几下。孟诗禅被门响惊醒,她起身看向来人:“……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不要来看么,没事的,你……”顾寒浑身被雨淋得透湿,嘴唇显出某种青色,那不详的眼瞳让孟诗禅霎时捂住了嘴。他步履蹒跚地扑到床榻边,死死地看着祁越。“顾寒!”孟诗禅一时没了底,顾寒若是心魔发作,她拦不住他。她厉声道,“你疯了吗?!我说……”顾寒目光涣散,手指骨节泛白地抓住了孟诗禅,声音颤抖:“我把命给你……你把他的命换回来……好不好……”孟诗禅咬牙抱住了人事不省的顾寒。祁越的侧脸在跳跃的烛火中依然了无生息。“喵……”孟诗禅进去时,小猫蹲在桌子上看她,脑袋随着她的走动转过去。孟诗禅把顾寒湿透的外衣脱下,草草帮他擦了擦脸,又给他盖上被子,带上了门。烛火亮着,雷声却一声比一声吵,小猫耳朵抖了几下,不安地在地上转了几圈,一声声地叫唤。躺在床上的人却不管它,没有像以前那样把它抱在怀里哄。雷雨让一些碎片的意识从小小的猫脑袋里闪过,它难受地尖叫了几声,疯狂地在屋子里蹿了几圈,终于安生下来,最后跳上床榻,停在了顾寒脸侧。他睡着了,下雨的时候他可以睡着了么?“喵……”小猫抖着嗓子叫了声。它看见那个人的眼角慢慢流出一道水痕,划进了鬓角里。小猫伸出爪子,碰了碰那道水痕,哀哀地叫了一声:“……喵……”为什么你这么难过呢?它放下爪子,把脸凑过去,小小的舌头轻轻地舔了舔那道水痕,竭尽所能地依偎在了他脸侧。顾寒昏迷到第二天中午还没醒过来,光透过窗户覆到他脸上,清寒的眉目被光描摹得泛出恍惚难以接近的感觉。小猫有些着迷地盯着那张脸,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它打了个哈欠,又站起来,凑近顾寒的脸歪头接着盯:“喵?”它伸出爪子碰了碰顾寒的脸颊,见顾寒没醒过来,胆子愈发大地舔了舔顾寒的脸。小猫做完这举动,自己高兴起来,一下子跳下床在屋子里蹿了三圈,最后又跳上床蹲在原来的地方,蹭着顾寒的脖子。顾寒依然没什么反应,小猫抬起脑袋,得寸进尺地盯住了顾寒的嘴唇,顾寒的嘴唇生得薄,唇角边缘弧线有些凉薄的意味。“喵……”小猫凑近,打算伸出小舌头做些不太光明的事。它还没张开嘴巴,屋门突然开了,接着进来一个穿紫色裙裳的女子。祁越的意识虽有了,但在一只猫身上,神智却不开明。它本来迅速地蹲在一旁做无辜状,但看见孟诗禅进来,立即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叫了一声:“喵!”孟诗禅探了探顾寒的脉搏,脸色稍好了一些,看见小猫在一边,便要去抱它。小猫立即躲开,却又不跳下床,蹲在顾寒胸口的被子上虎视眈眈地看着孟诗禅。孟诗禅一愣,误解了它的意思,以为它是在担心,便道:“暂时没什么事,但你若不听话一直气他,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