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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颜色的一团物件,依稀能看出是布娃娃的形状。地上枯叶动了动,翻过一面。祁越与顾寒不约而同地止了步。祁越正要扭头,顾寒往前走了。祁越粗略地看一眼,也跟上。“不知这地方究竟多大,今夜能否料理完,”祁越没把身后的动静放在心上,他刚说罢,身后阴凉的气息掠过,能察觉到什么东西飘了过去。其实也不会有别的东西,至多也就是鬼魅罢了。这里有鬼魂再正常不过,若不主动招惹生非,便各行各的路。但这鬼好像偏偏要招惹是非,在祁越身后晃个不停,凉气蹿来蹿去,祁越终于扭头,想看下这鬼是何等尊容。他刚侧过脸,“唰”地身旁飘过个白影,挡在了顾寒前面。那是个女鬼,脸色和衣裙皆惨白,胸前一团红黑的血迹。她眉目弯弯,眼睛灵动,要算个长得周正的女鬼。女鬼拦了道,顾寒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出来,诉一诉苦,或是说一说至死未得的什么心愿。但两厢静立,那女鬼却不开口,只站在顾寒面前。顾寒便往一侧走,那女鬼又堵住他的路。顾寒态度算得上好:“让开。”女鬼嘻嘻笑了,声音还轻轻柔柔:“见了鬼魅作乱不除,万山峰的弟子都这般鼠胆。”祁越开了眼。这女鬼,是活得不耐烦主动找上门来的。顾寒不与她多说,那女鬼却不知什么毛病,一手拎着自己长长的腰带有意无意地往顾寒那边甩,一边笑得愈发甜:“小郎君,你这般冷冰冰的,好伤人家的心哪。”……这是哪一出?祁越一刹那在脑中想起了桑落落同他讲过的古寺旧事。虽说夜晚、女鬼都齐全,但他总觉得同眼前这事不是一个性质的。女鬼虽不难看,可……还是他师兄吃亏了点。总之,这女鬼敢去招惹顾寒,约莫要玩完了。他在顾寒背后,看不见顾寒的表情,只见着顾寒握剑的手动了动。“小郎君,”女鬼语气娇嗔,“夜深露重,一个人孤单单的赶路,不如留下来陪一陪奴家。”祁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默默地往后让了让。顾寒听着动静转头,祁越一脸精彩表情来不及收,徒劳地抬了抬胳膊,吐不出什么字。“哟,还有一个哪,”女鬼才看见祁越一样,噗嗤笑了,“你们这些自称正派的人啊,不都一样。”祁越不能忍了,他有心想超度这女鬼了事,但又疑惑,顾寒竟没生气。女鬼往顾寒身边凑一凑,顾寒终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他站在祁越身侧,有些失态:“……你是……”女鬼只笑,又道:“难不成你我上辈子见过,你认得我是……”“……落酒……师叔,”顾寒紧紧盯着那女鬼,一字一字甚是艰涩。祁越彻底搞不清状况了。女鬼脸上的笑一下子不见了,方才的多情模样也收的一干二净。她突然尖喝了一声:“谁是你师叔?谁告诉你我的名字?”顾寒是注意到女鬼身上青色的腰带,才捎带着看了一眼这女鬼的样貌。这一眼,就让他连着退了两步。女鬼的面目轮廓比以前深了些,可并没变多少。用清水洗去干黄面皮的道姑,与眼前的女鬼重合在一起。十年了,儿时那些经历的影响还没完全消去,万万没想到,竟又重逢,还隔了人鬼阴阳。“说,你怎会知道我是谁?”女鬼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不自量力,五指成爪向顾寒抓过去,被白虹轻轻格挡了下,女鬼皱着脸把胳膊收回去,抱在胸前。“你是……师父的师妹?”祁越想明白了一件事。女鬼目光更加凶狠,看上去恨不得把祁越撕成碎片。“师父来此处,是来找你的么,”祁越道。“谁是你师父,”女鬼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大叫一声,又恢复笑嘻嘻的模样,“姓宁么。”“万山峰这等藏污纳垢之地,才配有你们师父这种衣冠禽兽,”女鬼越说越肆无忌惮。“师叔!”顾寒终于喝声。“回去问问你师父啊,问问他宁落酒是谁,别记错了,”女鬼得意道。头顶又飞过一群乌鸦,一片黑色的鸦羽坠了地。“去见师父,”顾寒稍稍向前半步,竭力平静。宁落酒咯咯笑着看他,又猛地瞪大眼睛,指着他慢慢地退,口中喃喃:“……顾寒……你长大了……你……”她没说完,倏忽消失不见了。四十九、宁落酒刚不见了踪影,宁惜骨便出现了,他忙着四处看,连声招呼也没与自己徒弟打。周围夜色更深,除了时不时晃荡的尸人,再没其他人物。“可有见到什么人?”宁惜骨停下来道,他看起来是独自一个,竟没带其他人。“落酒师叔,”顾寒已经冷静下来。宁惜骨稍稍一顿,不意外,反而焦急道:“你们见着她了,她在何处?”“走了,”祁越指了指约莫是宁落酒飘走的方向。“为何不拦住她?”宁惜骨便要往那处走,匆匆扔下一句。“师父,”眼见着宁惜骨要盲目地去追,祁越道,“你这样如何能寻到?”宁惜骨闻声站住,在夜里看起来越发单薄矮小。他背对着祁越与顾寒,一句话也不说地站着。又几个尸人扑过来,还是祁越用剑替他解决了。“不找了,”宁惜骨突然道,说罢便转过身来,“先把此地的尸人料理干净。”料理尸人不费劲,白虹与越昼遇见尸人便会自己出鞘,几道剑光掠过去,尸人纷纷倒地。走到枯林边,宁惜骨才道:“这处有几个魔修,想利用尸人炼些邪门歪道,你们注意些。”宁惜骨埋着头,最后索性在一块大石边坐下来,挥手道:“你们去吧,我歇会儿。”看着顾寒与祁越应了一声,突然又道:“若是见到……”没说见到什么,宁惜骨又垂下了胳膊。“师叔她认出我了。”顾寒道。宁惜骨猛地抬头,他目光不甚清楚地看着顾寒,苦笑起来。叹了一口气,宁惜骨扶着石头站起身,反而轻松了不少:“你定然没告诉她你是谁,她认出你之前说了什么。”顾寒有一会儿没说话。宁惜骨便看祁越,祁越也不说话。叫做宁落酒的女鬼算起来也是祁越的师叔,虽然宁落酒先前没认出顾寒,但师叔调戏师侄这事儿自己想都觉得难堪,更别说宁落酒骂他师父的话。宁惜骨皱着眉看顾寒:“何时学得对为师这样吞吞吐吐?只管说就是。”“师叔有意惹怒我,”顾寒没转述宁落酒的话,“……她先认出我们是万山峰的弟子。”宁惜骨的表情半垮不垮,眼角耷拉着,嘴角却又像是笑,显得垂头丧气。他背着手,自言自语似的:“她还是恨我啊。”走走停停,下半夜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