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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斜插一枝金凤簪,凤口衔一串红蓝宝石穿成的珠络。与领缘袖口的金织凤凰纹样相得益彰,显得雍容华贵且庄重大方。今日贵妃不像平时那样,一见太子回宫就欢欢喜喜的迎上来嘘寒问暖,端端正正的坐在宝座之上,神态平静得令人心中惴惴。一见母妃如此,太子便知道她这是动了怒,连忙向前深深作揖:“见过母妃,不知母妃最近可安好?”林贵妃抬起手,似乎觉得疲倦,涂得鲜红的指尖轻点额角,懒懒地道:“安不安好的,太子殿下还会在意么?”“这话说的,可伤儿子的心了,我一向最是记挂着母妃,怎会不在意?”展逸最怕的就是他的母妃生气,连忙凑至贵妃跟前,笑得眉眼弯弯,就差没像小时候那样扯着她的袖子撒娇了:“你看,我才一回宫不就紧赶着过来给你请安了么?”林贵妃绷紧的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笑意,不过怕太子见了又得意起来,随即板下脸,似嗔似怨的瞥他一眼。林贵妃国色天香,眉目如画,千万风情悉数堆于眼角眉梢,若是忽然沉下脸来,当如春梅绽雪,连根根卷翘的长睫都带上一点厉色,不紧不慢道:“哦?是吗?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书翠?”一直静候在旁的侍女书翠忙低头轻答:“回娘娘,是酉时。”林贵妃看着太子,似笑非笑地道:“今儿一大早便闻太子回宫的消息,我心里实在欢喜的很,中午还未到时辰便吩咐了下去,让御膳房再加两道你平时里爱吃的燕窝鸡丝汤和糟蒸鲥鱼,可是左等右等,等到菜也凉了,心也凉了,都不见你半个人影,可见母妃在你心中是多么无足轻重了。”母妃责备的眼神和幽幽的语气,双重夹击之下,太子冷汗都下来了,只能可怜兮兮的顾左右而闻他:“都怨儿子没口福,现在再跟母妃讨一杯热茶不知可否,唉,外风凄风厉雪的,我这一路急急的走来,现在真冷得浑身直发抖。”果然,一听这话,林贵妃也没空和他计较了,不再端着架子,轻喝道:“书翠,还不快奉茶?”说完,将太子拉到跟前仔细打量,又急又气的责备道:“这些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竟让太子一人冒着风雪前来,也不知道备上暖轿若是冻坏了太子金躯该如何是好,不行,明日我便将他们都打发进积善堂,再挑几个机灵醒目的……”“好了。”太子哭笑不得的打断她:“是我自己急着赶来见你的,要是召了暖轿,凭这些奴才慢吞吞的脚程走过来,这天可就真的要黑了,你不是也很想早点见到我吗?”正说话间,就见书翠沏好了茶过来,展逸往旁边大马金刀的一坐,端起茶盏细细品尝,抬偷偷瞥见林贵妃无奈地摇头叹气,但脸上已经没什么怒气了,知道这一关总算顺利过去,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待展逸喝完了茶,林贵妃使了个眼色让书翠退下,这才幽幽叹了口气,心里三三两两的皆是挥之不去的担忧,问道:“逸儿,你此番回宫又带回了什么人?”“哈,此人你也见过,便是孟临卿。”说起孟临卿,展逸顿时来了兴致,声音里都带了一丝雀跃:“他肯跟我回宫,实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若他能一直留在宫中就好了。”林贵妃虽然早已知事情的起因始末,但此刻听到展逸如是说道,心里一时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孟临卿御花园行刺一事,皇帝不可能毫不知情,但事后竟一点表示也无,不仅如此,经过此事以后皇帝好像查觉到了什么,待她的态度已经大不如前。虽然从前也并不如何宠爱,但对她是客气归客气,偶尔也有体贴的一面,现在是几乎将她彻底忽视,距离上次皇帝临幸丽央宫已过了半月之久。皇帝如此,太子亦是如此!她将后半生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现在他三言两语就轻松打碎她所有希冀,只觉得这个寄托是如此渺茫不可靠。他的儿子为什么要将这个祸害带回宫中?!心里尖锐的诘问在咆哮,林贵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平时一般柔婉,但微微发颤的尾音却汇露了心中强烈的不安,她听到自己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问道:“你希望他能来,那么我呢?”展逸被她问得一愕,眼睁睁看着他的母亲脸上露出一个凄凉的苦笑,无比伤心地问:“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你母妃的安危了么?”她说完,默默红了眼眶,想来是难过的紧了。展逸不由一阵懊恼,真是该死,他差点忘了,上回孟临卿无故举剑杀人,当时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母亲恐怕难逃一死。如今他将孟临卿带来,相当于带回一个极端危险的人物,难怪母亲会如此伤心忧虑。“你放心,孟临卿只想回来调查当年淑妃纵火之迷,我会片刻不离的盯紧他,尽快揪出幕后凶手,不让他做出任何伤人之事。”展逸还是不愿将孟临卿想得太恶毒,他知道他这些年流落在外,孤苦伶仃,不知受了多少磨难,以至于初见他时只觉得他狠虐无情,对每个人充满了仇恨。如今他好不容易回来,自己要是再将他往外推,那还是人吗?况且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孟临卿已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变化了许多,甚至能与他一同品茶论武赏雪,只怕再过不久便能一起“谈心”了,他怎么可能再将他拒之门外不理,功亏一篑呢?林贵妃知道劝说无望,心下黯然,只得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逸儿,你……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为他着想,他究竟是何人,与淑妃又有什么关系?”展逸这才想起自己在这说了老半天,最重要事的却只字未提,不由笑了:“我方才忘记说了,孟临卿便是我哥哥,展怜呐。”贵妃虽然早已心中有数,但亲耳听他从嘴里说出来,还是觉得非常震撼,非常不真实,过了好一会儿,才绞紧手中的帕子,露出惊惧,不可置信的眼神:“展怜?那孩子还在?这……这是怎么回事?”“不错,我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是吓了好大一跳,具体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但无论如何,哥哥能够回来已是万幸,眼下我只盼能够尽快断案,除魔诛邪,真正还他们一个公道才好。”贵妃嘴角勉强挤出一丝浅淡的,颤悠悠的笑容:“嗯,你说的对,展怜那孩子,虽然从小就沉默寡言,但却十分聪明懂事,出了那事我也心疼。现在能回来当然最好,只不过……你父皇可知晓此事?”展逸没有发现他母亲的异常,仍笑吟吟道:“父皇已见过哥哥,自然是十分欢喜。还答应让他亲自调查此事呢。”贵妃瞪大双眼,脸色煞白,一副遭受深重打击的模样,幽幽地问:“你父皇也知道了?”“是。”展逸终于发现母亲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