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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血腥。一切看起来已经圆满解决。齐宏抱着那个男孩跑回城去,其余人笑着出来迎接。但羽鸿意仍旧有充满危险的感觉,背后竖起的汗毛仍未平复。忽地,惊空遏云的鹰唳声再度从众人耳边炸响,高空中又有两道黑影急速袭来。一只袭向羽鸿意,手臂长的鸟喙猛地啄下,被羽鸿意及时举矛挡住,只打落了他手中水袋。另一只则袭向那边的众人,如龙利爪猛地伸出,一把就将齐宏给抓上了天。其余众人连忙再度射箭,却因为太过匆忙,准头大不如前。羽鸿意骨矛连突,将自己眼前的这只纠缠了片刻,好歹让众人的箭矢中了不少。可抓着齐宏的那只已经越飞越远,几乎成了天边一个小点。众人都急出了汗,结果越急越是不中,简直毫无办法。羽鸿意见状,翻身上了齐宏留下的那一匹马,直接紧紧追着那巨鸟而去。他留意到还在更多的鸟影正在高空盘旋。与此同时,在北明都城,慎思对那些丞相派官员的跟踪也已经持续了整整大半个月。这整整大半个月的毫无所获,并没有消磨他的耐心,没让他有丝毫松懈。一日复一日,慎思始终认真完成着这项任务。直到这一日,傍晚时分,他发现张尚书忽然从府中出来,探头探脑瞻前顾后,言行举止都有一种莫名的鬼祟。慎思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张尚书独自一人去了城外。天色越发晚了,城外似乎多了许多鸟啸,比平日里还要诡异几分。慎思不远不近地吊在张尚书身后,随他一起在夜色渐深的城外等着。忽然几道黑影从上方掠过,慎思抬头一看,是几只巨鸟一样的凶兽。令人惊讶的是,这几只巨鸟的身后都坐了人。很快,巨鸟从空中落下,停在了张尚书的身前。巨鸟上的一个人下到地面,像张尚书行礼道,“张大人,别来无恙,最近心情可好?”“呵呵,我的心情又能好到哪里去?”张尚书笑道,“如果你们这件事办好了,倒是差不多能好上一阵。”巨鸟安静地蹲在这些人身后,简直比鸡仔还要乖巧。慎思藏在暗处看着,心中已经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被人所驯养的凶兽?说实话,有些凶兽能被人所驯养,并不算什么稀奇事。比如赵磐那儿的翻山兽,严格来说也是一种凶兽。但驯养凶兽显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赵磐一辈子也就养出了那么两只。这还是因为翻山兽本身性情比较温顺,那两只也尤其通晓人性。换成其他的过来,赵磐肯定也养不了。而眼前巨鸟,单落在地上的就有五只。再看天上那些正盘旋着的,如果也是同样被驯服的凶兽,那就足足有几十只了。这种数量十分惊人,已经不是常规的驯养所能办到的了。月色透着云层落了下来,让慎思看清了那些乘鸟之人。尤为明显的,是那领头人腰上的一根笛子。形状圆润通透,色泽翠绿欲滴,显然并不是凡物。同样的玉笛,张尚书腰上似乎也有着一个。视线在往上移,慎思赫然看到,这领头之人的耳朵,正缺了好大一块。这就是他们之前一直在找的缺耳人。此时这缺耳人正朝张尚书道,“张大人,为了区区一个花男,你要我们全体出动,本就是杀鸡用牛刀的事情了,竟然还怕我们办不好吗?”“你懂什么,这个花男厉害着!”张尚书冷哼,“没一点本事,能将那些纨绔子弟收拾得服服帖帖?你别太轻敌了!如果这一次收拾不了这个花男,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张大人,别急,别急。”缺耳人哈哈笑道,“我弟弟早就在那边候着,估计已经动手了,说不定人都已经给你抓好了。就算他没得手,我这一批人再一去,那肯定是万无一失,完全不用担心的!”毫无疑问,他们口中的正算计着的那个花男,就是羽鸿意。慎思听到这里,呼吸虽然不乱,心中却已经是滔天怒火。为他们竟然有着如此算计,也为他们话语中的轻佻。怒火因他的隐藏而被压抑着,渐渐凝练成了一股杀意。“张大人,你就安心等着吧。”缺耳人笑着爬上鸟背,“五天,最多五天,我们保准能把那个花男送到你的床上!”这样的一句话,让慎思心中的怒火和杀意几乎被引爆。鸟类的凶兽很敏感,好几只察觉到杀意仰起了头。但慎思藏得实在太好,就连这些凶兽也无法准确将他找出来,只歪着脑袋显出了几分茫然。慎思取出了自己那柄匕首。他的右手以古怪的角度握住刀柄,左手并起两指,自刀刃抹过,正如当初叶凉示范过的样子。“我倒是想直接送到我的床上。”张尚书还在那叹道,“就怕丞相要先用了。”“怕什么?”那缺耳人暧昧地笑了笑,“只要你多给点好处……我把人捉来后直接让你先享用享用,难道丞相还会知道吗?”张尚书顿时领悟到了其中含义,也露出同样充满暧昧的神情,忍不住哈哈大笑。更多巨鸟抬起头,开始咕咕低叫。它们察觉到了那越来越浓厚的杀意,亦察觉到了一股力量的波动。缺耳人拍了拍巨鸟的脑袋,叫他们安静下来。“那就这么说好了。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张大……”他正欲让身下那巨鸟振翅而飞,话语忽然戛然而止。缺耳人愕然低头一看,只见胸口忽然多了一个血色的窟窿,泛出难言的剧痛。是利刃从他胸口扎了过去,但是什么利刃?他根本什么都没看见。缺耳人最终死不瞑目,一下子从巨鸟背上摔了下去。张尚书惊叫一声,吓得不断后退。缺耳人的几个同伴也反应过来,纷纷掏出武器,藏在巨鸟身后。但是利刃根本不知从何而来,一刀又一刀,准之又准地划破了他们的喉管。看不见!这么可怖的凶器,他们居然什么都看不见!张尚书被这惊恐的一幕吓得浑身抽搐,忽然冒出一阵尿臊,竟是直接被吓尿了。此处驭鸟者不过五人,眨眼间便在这无形无影的利刃下死了个通透。巨鸟失去了约束,震了震翅膀,眼看着就要恢复凶性。张尚书却终于回过了神来,猛地抓下腰上的玉笛,紧紧握着举在身前,发颤地大叫,“是谁!究竟是谁在暗中捣鬼!”那些巨鸟重新乖顺下来,似乎听从玉笛的压制,竟纷纷围在了张尚书四周,将他护在中央。慎思从树影后现了身。他踩着落叶,目光平静犹如神佛,一步一步朝着张尚书走过去。他右手挥舞着索线,那柄匕首环绕在他的身侧,随着他的甩动,一圈又一圈的舞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