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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是向往人性的真善美没错,可也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人性很难驾驭得了权力与**……生命固然平等,但这毕竟是一个君权社会,你们的国王陛下,为了守护自己的子民和领地,对每一类人生命的价值都有不同衡量,驱逐魔法师也在意料之中。至少我在艾洛克城居住的这些日子,所有人都对他们的国王,心怀感激与敬爱之情,这很难能可贵不是吗?”她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奇怪瓶子,对着他手上伤口,拇指按下瓶盖,喷出了一股药香味的水雾。神官看着她,说:“既然你清楚,那么你也应该懂得,尝了魔法禁果的人,便该被罚下地狱,涤尽罪恶之灵魂。”“呵,罪恶?这是神学告诉你的吗?”宋琅问。神官点头。“那神学有没有告诉过你,它说的,都是在放屁?”宋琅含笑道。“你!”神官被她粗鲁的话气红了脸,她居然敢这样玷污上神?!“没有的话,我来告诉你。生命的意义是有领域的,道德的范围也是如此,永远别把利益和适时生存的抉择,当成道德评判的准则,神也没有这个资格。”宋琅一边按住他欲动的手,用绷带一圈圈缠紧,一边徐徐说道:“魔法师就没血没rou了?谁都想活下去,都带着或多或少的自私,凭什么你们为了生存驱赶杀害魔法师就是正义,他们为了生存用魔法攫取更多资源就是罪恶?你们所谓的善与恶,大抵都只是利我者善,损我者恶而已,和大道理一点关系也没有。”“呐,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样子?”宋琅绑了一个结,然后托腮望向有点怔然的神官。神官蹙了蹙眉,别开头:“哼,女巫的言辞,会有几分虚实?我知你善于唇舌之辨,若是深想,我便入了你的圈套。”“啧,偏见。”宋琅咂了咂嘴,“怪不得骑士们都说你死脑筋……不过也不怪你,他们说你也怪可怜的,毕竟出生后就立刻被抱养到修道院,连母亲的温暖怀抱都没躺过,就要整天对着面瘫的神职人员……”神官顿时恼羞成怒了:“够了!!他们……他们究竟都和你说了什么?!”“不多,也就从你穿裤衩子总掉的三岁说起。”宋琅从善如流答道。“!”※※一夜酣眠,相安无事。次日清晨,宋琅醒来时,发现对面空空一片。他腿伤严重,宋琅也不怕他走远,果然出了滴水的钟乳石洞后,就看见神官坐在岸边,在水中搓洗着手里的布料。大早上的,洗什么衣服?宋琅还没走近,听见脚步声的神官就警惕地霍然回头:“你回去。”她又不稀罕看他洗衣服。宋琅一耸肩,返身倚着洞口坐下。过了好一会儿,神官才拄着一根木头,步态不稳地回来,他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宋琅低头用树枝画着地面,也没有注意他的拘谨,只是说:“喂,神官,我们暂时握手言和吧?”“什么意思?”他问。宋琅丢了手中的树枝,说:“我们先把不同立场放一边,离开这里之前,谁都不许背后下黑手?”这分明是在防他!神官恼气说:“我知道,我也想早点离开。”“说话算话!”宋琅举起右手。神官勉强与她击了一下掌。“我已经勘察过,现在我们应该是被冲到了卡帕伯勒城的领域。按照与邻国的约定,艾洛克城人是不能擅自越过边界的,所以要尽早离开。”神官说,“但这个地方,可能一时找不到出口。”“这个容易。”宋琅手里忽然捏起几张符咒,夹在两指间,她闭眼默念了咒语,银光一闪,抛出的符咒化作数只朱红雀鸟。“去!”她手一挥,雀鸟往不同的方向飞去。“它们会替我们探好路,等着便可以。”宋琅转身对神官说,却发现他一脸惊叹与狐疑。“你用的是魔法?不……并不是记载的魔法,这到底是什么?”“想知道吗?”望着他好奇的眼睛,宋琅弯唇一笑,“那也没用,我又不会告诉你。”神官感觉心口一哽,心塞塞的,不想和她说话了。宋琅摸了摸左手的空间戒指,找了好一会儿。然后当着他的面,凭空抽出了一大包薯片。神官看得眼一直。原来昨天她用的药品也是这样拿出来的?“嘶啦”一声,宋琅撕开了袋子,巴嘎脆地吃起了薯片。神官忍了又忍,明知道她肯定不会说,还是按捺不住心痒问道:“女巫,你用的到底是什么术法,这又是什么东西?”宋琅丢给他一个“见识真少”的鄙夷眼神,又咬下一片薯片:咔嚓咔嚓。“……”号称艾洛克城最博学的神官终于暴走了。第135章。异界之神官(二十)+番外见他怒不可遏,宋琅便也不再逗他了。“这叫薯片,给你尝尝,接着。”她拿出一块薯片,朝他抛去。她丢来的动作毫无预兆,神官欲伸手接住,却猛地发现,自己正左手拄着木杖,右手被绷带绑得无法握起,没空余的手去接。正值两难之际,那薯片落下的位置,恰恰擦过他的唇角,于是,神官下意识头一偏,叼住了送到嘴边的物什。宋琅顿时乐了。“哈哈,做的不错,再来一次!”她朗笑道。闻言,神官脸色一僵。他刚才的举动,和一个被逗弄的宠物狗有什么不同?他愤愤咬碎了口中的薯片。味道……竟然意外地还很不错……不久,式神所化的朱红雀鸟,扑扇着小翅膀飞回来了。宋琅手心托着雀鸟,偏了偏头,然后伸手一指,说:“走吧,出口在那个方向。”神官看着叽喳的雀鸟化为纸张,倏然飘落在她手心,拧起的眉心不禁更紧了一些——她到底是什么人?……空旷的野地上,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个步履闲散,一个行走艰难。望着走在前头,脚步若有若无放得缓慢的女子,神官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若是寻常人,被他又是嘲讽挖苦,又是试图用匕首刺杀的,就算没有恨不得将他杀之后快,也会眼不见为净,离开脚伤严重俨然成了负累的他。不管怎样,都不应该是她现在这种淡然处之的态度。仿佛只因为她落崖时,他出手相救了,她就能容忍后来他的恨意,他的辱骂,甚至他想杀了她的念头。神官知道她不待见自己。所以她会递给他蛀虫的松子,会在口头上威吓他,会故意用逗狗玩耍的方式来堵他……但这些,都是在小事上膈应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