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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婉,磷火深处,林祁清晰的看见有浮动的人不断飘来。应该说是浮动的灵魂,单薄透明,脸上的表情清一色的无喜无悲。“......”mama呀,我见鬼了。他还没为自己的世界观的崩塌唏嘘,那种晕眩感越来越重,他渐渐失去了意识。殷问水从庙门外走进,天水之青的长跑掠地无声,斗笠之下一双眉眼清冷,幽蓝磷火照他眉宇间玉色肤色,映在那双桃花眼里,却是半点光影都不在。他没有看晕倒在地上的林祁,慢慢走近,到佛像前。佛前的红烛将烬。他弯腰,取下一根红烛。“凤头人身么,”殷问水笑了笑,目光似戏谑,“这般模样的可不止远古时期的金鼎仙人呀。”左手子袖子里伸出,掌心汇聚白色光芒,慢慢成形的是一朵白色的莲花。他语气平淡:“区区地狱小鬼也假敢冒仙人......呵。”殷问水将红烛燃尽的最后一滴珠泪,滴到了白色莲花中央。语气冰冷。“其、心、当、诛。”空间一瞬间扭曲,莽莽天地间所有磷火都被一股力量吸引,汇成一条又一条蓝色的流,涌入他掌心那朵莲花之中。笛声愈加高昂,山林间百兽屏息沉浮,鸦雀了无声息。一道又一道蓝色流光成拱桥模样,穿过树林,进入荒寺,落入他的掌心。以他为中心,四面八方蓝色长带,均匀展开。自上而下,形如偌大蓝莲盛开。他在中央。林祁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渡口。这里天幕深蓝,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前方是一条无边无际的黑色大河,与天际接壤。连风声都没有的地方,分外寂静。他在一个横在水上的木桥上,木桥笔直,就断在前方一米处。这样真的是有点吓人好么!他慌乱四顾,就发现了在旁边不知道看他看了多久的殷问水。林祁还迷茫时,神色也柔化了很多。浮着一点水汽的眼眸,这么望过来,以殷问水的视角,显得有几分柔弱。这个师兄和他所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样呢。林祁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注视:“我们这是在哪?”回过神来,殷问水眨了眨眼,笑道:“师兄莫慌,这场景持续不了多久的。”他道:“我们遇上了地狱门打开的时刻,清笛引,磷火归,百鬼行。这里是忘川渡口,人间与魔域的接轨处。等下会有艄公前来,我们不必理他,等两个时辰就能回去了。”林祁越发佩服这个师弟了,“你懂得可真多。”这都知道!他觉得自己面对殷问水,有种学渣对学神的崇拜。好像什么都知道的师弟简直就是行走的百科全书呀!殷问水道:“师兄可找到了杜小姐的尸体?”林祁回答:“找到了,就在那庙里面,不过,已经成了一具干尸。”殷问水挑眉:“除了她还有其他人么?”林祁摇头:“没有了,镇里魔修横行,其他的女子是被另外的魔修抓走也不一定。”殷问水看着他,看了会儿,笑了。点头,没什么语气:“可能吧。”第7章桃花瘴一个时辰过后,天已破晓,忘川渡口在一点一点消散,他们又回到了昨夜里的那个破庙。白天看,这里一切除了破败一点以外,什么邪门的地方都没有。不过林祁注意到,神像前的红烛都燃尽了,留在上面的,只剩一团红色的蜡痕。下山后,林祁将小姐的遭遇告诉了杜员外。杜员外伤心欲绝,一把年纪了还声泪俱下,在一众仆人的簇拥下,前往古寺为小姐收尸。林祁没有跟过去,和殷问水坐在后院等着他们回来。他又看到了那个小姑娘,杜府的二小姐,只是这一回小姑娘的旁边没有人。小姑娘上面鹅黄春袄下面白色襦裙,头发依旧用那个串着佛珠的红绳捆绑出包子状,蹲在一棵桃花树下,用木枝在戳泥土。林祁觉得有点意思,上前,出声问她;“你在挖什么?”杜二小姐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木枝都掉了,看清是他后,目光又变得冷漠。她默默捡起树枝,转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林祁,继续挖。林祁懒洋洋道:“我来帮你挖怎么样。”杜二小姐冷冷地拒绝;“你走开。”林祁对于小他那么多岁的女孩是不会特别别扭的,他干脆半蹲在她身边,也随地捡了一根桃花枝,和她挖一个地方的土。杜二小姐觉得他可烦了,没好气道:“你不准!”林祁斜看她一眼;“你说不准就不准么?”其实多少是有点欺负小孩子的味道,但他总觉得,能从这个小姐身上获得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杜二小姐气急,眼睛红了,她这一红倒是把林祁看傻了。杜若小姐眼红的样子,和寻常女孩受了委屈或者受了欺负眼红的样子不一样,寻常人只是眼眶红,她是整个眼睛都红,包括瞳孔,连瞳孔都是红的。反正林祁是惊呆了。杜二小姐扔开手里的枝桠,突然就扑上去,张口直接咬上了林祁的右胳膊。这一口咬的狠,直接穿过衣服咬进rou里,几乎要磕到骨头,痛得林祁一个修仙之人差点眼泪就出来。卧槽槽槽!妈的好痛!好痛!他甩袖子,想把这个疯女孩甩开,但是杜二小姐的牙就像是长进了他的rou里,根本就纹丝不动。林祁大喊:“快松口快松口。”杜二小姐发狠了,眼睛红得滴血,双手死死抱着林祁的右臂。林祁要哭了:“我错了祖宗你松口吧祖宗!”杜二小姐根本没听。“我再也不欺负你了!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松口好不好!祖宗!杜祖宗!”“我擦擦擦擦擦!”“快松口!不然我真的生气了!”“我要动手了!”“擦!”“......我算求你了,松口吧祖宗。”他都要哭了。最后还是殷问水出手,定了那个小姑娘,才把他那即将残废的右手给救了回来。林祁的眼睛也红了,睫毛上挂着点点泪水,他抱着自己的右手,吓得离那个疯子三米远。玉冠束发,白衣飒飒,本该是风姿绰约的少年郎,此刻表情却是天昏地暗地委屈,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某种被欺负乐的动物。殷问水看着,突然低头,无声地笑。他委屈起来的样子可比平时好看多了。这样被人欺负,哭起来的样子,也真漂亮。内心某种阴暗不足为外人道的情绪一闪而过。殷问水换上着急的表情,担忧问道:“师兄你还好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