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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还是一片素缟,只多了些香火的味道,味道极淡,几乎是要闻不出来了。整个院子都冷清的厉害,一丝人声也无,不论是周云峰的几个姬妾还是周家的奴仆,连影子都没有一个。江百龄开口问道:“夫人可还在家里?”小杂役答道:“如意夫人么?昨天晚上便乘着马车走了,恐怕不会再回来了。”江百龄一愣:“周大侠还未出三七吧?”小杂役笑道:“这位姑娘恐怕不知道,头七那晚整个周家都不得安宁,夫人怕老爷怨恨太深,早早的结了工钱遣散了周家下人,怕我们这些人被牵连到,本来我也打算今日就走的。”此话一出,连同着林轩也奇怪起来:“所以如今的周家是空了么?”“是啊,”小杂役点了点头:“二少爷前几日买下了醉春楼,这几日一直宿在那里,三少爷则是带着他生母离开了三七镇,也不知道去哪里过日子了,其他几个小姐也是,大多都已经离开三七镇了,有几个没有生孩子的姨娘,都已经谈好改嫁的人了。”听他这么一说一行人都只觉得心下一凉,偌大的一个周家,到了后来竟是连一个守灵的都没有,只剩下这个马上也要离开的小杂役。颜修文似乎是捕捉到了小奴役话中的重点:“那你们家大少爷呢?”小杂役从二少爷开始讲起,周云峰的大儿子却是一字未提,里面想必是有些蹊跷的。小杂役舔了舔嘴唇:“我方才说,老爷头七那天回来过,而且闹得整个三七镇都不得安宁吧……大少爷就是在那天晚上惨死的。”他一说完,几人的背后立刻沁出了冷汗,在这庭院中走动更觉冷风簌簌,一时间竟是都能理解为什么如意夫人会让周家人都搬出去,若真是有这般可怖的凶灵,他们还还守着这宅子,才叫人心下恐慌。江百龄似乎是有些不能接受,讷讷道:“大少爷?不是周大侠的亲儿子么?怎么也……”小杂役点了点头:“听说是因为气恼大少爷不肯为他追凶,反而急着分了周家的家财,原本想要教训大少爷一顿,未曾想失了手杀了人。”“听说?”林轩问道:“你不是亲眼所见的凶灵杀人么?”小杂役道:“的确不是亲眼所见,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应该在灵堂守灵,快到子时大少爷还未来,如意夫人气不过,便带着人去了大少爷的院子。谁知道在院子外就听到大少爷在里面哭喊着叫道‘爹!爹!’可院子门被反锁,等找人撬开了才发现,大少爷已经死在院子里了。”听他说完几个人更觉一阵凉风吹过,尤其是江百龄,她抬右手揉了揉左臂上的布料,尴尬的笑道:“咳,这儿感觉有些冷啊。”却听林轩突然出声道:“庄主和晏公子呢!”听他这么一说,颜修文和江百龄俱是一惊,回头一看果然只剩下他们走来时一条长长的走廊,顾琊和亓官晏不知所踪。原本他们三人是属下,走在顾琊和亓官晏的身后,绕进院子里的时候顾琊不动声色的和他们交换了个位置,方便他们向那小杂役套话,谁知道不过是走进了这个院子,转了一个弯,顾琊和亓官晏竟是消失无踪了。江百龄当下打了激灵,她在江湖上也时常被人称作是女中豪杰,如今却被这阴恻恻的氛围吓到,说起话来都有些磕磕绊绊:“今,今天不是三七吧……”小杂役道:“不是……恐怕是这儿的路太曲折,顾庄主和那位公子走错了,我一会儿再去寻他们就是。”江百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往林轩和颜修文中间挤了挤,林轩和颜修文都知道她心里害怕,便当作是没发现一样让她站在中间,一左一右的夹着她。也怪不得江百龄这么害怕,周家的院子实在太幽邃冷清了一些,分明如今正是盛夏,大白天的,院子里却照不到一点阳光,树荫太过浓重,遮掩了大部分的光线,一点热气也没有,一阵风吹过,树冠便发出“沙沙”的声音,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只剩了他们几个活人,更诡异的是竟连蝉鸣声都没有听见。江百龄故意走慢了几步,引着林轩和颜修文都落在了那小杂役的后面,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人:“庄主,他们没事吧?”颜修文往她耳边凑了凑,轻声答道:“你别太担心了,哪里有什么鬼神妖怪,恐怕是什么人在搞鬼,既然是人,那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庄主的武功独步武林,排名虽然没有更替,功力肯定又更精进了,比他还强的基本上都是武林中归隐许久的老前辈了,哪里会来这里折腾我们。”江百龄白着脸点了点头,良久又问:“我们也不会有事的吧?”林轩也凑近她耳边悄声道:“你可比我和颜大夫的身手好多啦,只要你没事,我们就都不会有事的。”第12章十二“顾庄主,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亓官晏压低了声音问道,方才那小杂役带着林轩三人拐进了一间小院,顾琊却一把抓住了他往原路折返了回来,站在了另一个院子的门口。亓官晏虽然不曾听到那小杂役说了周云峰头七的事情,却也觉得这宅子异常冷清,叫人害怕。顾琊转过头,轻轻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收声,而后贴着墙根往他们所在位置一旁的小院里看过去。那院子位置很好,而且看上去先前里头布置的应该也很不错,原本的院门应该是被锁了起来的,如今不知道被谁撬开了锁,就在风中被吹的开开阖阖。亓官晏下意识的便贴在了顾琊身上,也探头往里面看去。入目的便是地上一大摊干涸的血迹,亓官晏睁大了眼睛,一脸惊疑的看向了顾琊,压低了声线道:“我记得周云峰不是死在书房中的么?这又是谁的血?”顾琊也皱着眉头,他先前从前面的回廊路过,只觉得此处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实在在意便折了过来,谁知入目的却是这般骇人的景象。院子里面没有活人的气息,顾琊皱了皱眉,轻轻扯了扯亓官晏的手:“进去看看。”亓官晏便点了点头跟在了顾琊后面。院子里面如今已经空了,大抵是被逃走的仆从顺走了不少东西,只剩下了带不走的石凳石桌还留在那里,院子里的石板路上是大滩大滩的血迹,已经干涸在了那里,也没有人来此处收拾,光看那血迹蔓延的地方,便知当时的情况一定极其惨烈。“这又是谁的血?”亓官晏蹲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地面和那些石凳石桌:“上面都没什么剑痕刮痕,应该死前没有什么争斗。”顾琊皱眉道:“这般可怖的手法,死者却没有与他争斗……”亓官晏打了个寒颤,凑到了顾琊身边:“要么是实力相差太大,要么是……死者毫无战意……”顾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