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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跳跃了起来,他当机立断地挂断了电话。对上跟在他身后的老管家,他严肃正经地道:“以后这种无聊的电话不要再让我接了。”?☆、何何何何何。? 六月二十一日。天晴。谢澜开了车往护国村里南三城军队所在的方向而去。四下无人,他驱车带起一大片烟尘。也恰好是四下无人,否则以他驱车那速度,能叫这路上立马多出一大堆人命案来。他今日穿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底下穿一条黑色紧身皮裤,套一双黑色长靴,又无意识皱起了眉,他腰际别了一把长刀,看起来更有凶神恶煞之感,活生生像个来讨债的。连守着“临时指挥中心”大门的士兵都叫他这一势给唬愣了一下,例行的盘点都变成了颤颤巍巍的问话:“请问阁下、来我们南三城大营所为何事?”话音未落,手已经覆在枪上了。谢澜心想,这池靳的兵还真他娘的像池靳,一个一个的都老玩虚的,他点评一下,就是这兵段数还不够。还没等他说话,已经有一个副将打扮的人急匆匆跑过来,拨开那士兵的手,笑呵呵地看着谢澜:“是谢澜谢公子吧?”谢澜冷淡地点了点头。他冷淡,这副将可不冷淡,一听这回答,立即将谢澜迎了进去,穿过院子,到一个房间前,他道:“将军就在里面。”说罢替谢澜开了门,他只候在门外,并不进去。南三城是驻扎在护国村南面的,大部队就在南面的平地上扎的营,只有池靳等人才在村子里住着,住的也不是如在桐城那般的小洋楼,只是普普通通的泥瓦民房,挂了个“指挥中心”的名儿,实际上却没有一点符合指挥中心的特定。这民房从外面看去就破败极了,一进去却更加简陋,斑驳的墙面,犹如暮年向死而生的老者,佝偻着身子,只待死期将近。池靳躺在一张硬梆梆的大床上,那床看起来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床上铺着行军用的被褥,是一种冷清的蓝灰色,衬着池靳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他的嘴唇也毫无血色,竟叫人一时不忍相信这竟是那个南三城的大军阀头子。除了这张床,屋子里也就只有个桌子并几个椅子,连个柜子都没有,空空荡荡的,看过去就让人心酸。而床头和桌子上都摆着瓦罐,瓦罐里插着几枝白色的野花,倒给这空荡的屋子增添几分靓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这些虚的。”池靳眨了眨眼睛,显出几分俏皮,他解释道:“我知敛之要来,不忍太过寒酸。”“要是我不来呢?”“你一定要来的。”谢澜坐到床边,歪了头看他,两眼闪着危险的光,“你怎知我一定要来?”池靳对那眼神视若无睹一样,他伸出手,假作平静地伸了个懒腰,倒是淡化了他之前那一脸苍白无力的病容。他轻声开口:“作为合作伙伴,你是需得来确认一下我的生死,然后再决定是否要找个下家,”轻轻一笑,“我伤得不重,虽然在床上躺着,但也不是不能走路,你大可放心。”“或者,”池靳从床的里侧摸出烟和火柴,将烟点着了,他接着道,“你也可以去找别人合作,但到时候会怎样,我也不知道。”谢澜把烟夺过来,直接用手捻灭了。因为烟总归还是燃烧了那么一霎时,空气里就萦绕几丝似有还无的玫瑰香味,谢澜听见这话本来气愤,闻见这香味愈加愤怒,“池靳,要不是你躺在床上,我他娘的现在就砍死你!”他说完立即起身出去,走的时候狠狠带上了门——于是传到屋子里的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响,这响声消无之后不久,谢澜走远了,池靳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守在门口的副将赶忙走进来,“将军,你怎么样?”他冲着门口的警卫员大喊一声,“小李,快去叫大夫!”池靳勉强压抑住自己的咳嗽:“何丛,你过来。”何丛将耳朵贴近他嘴边,就听见池靳声调低微的话语:“若是我撑不住死了,你们替我把陆安时杀了……那些事儿,千万别告诉谢澜……就说我是……是、贪心不足。”副将的双手紧紧攥起来,似乎隐忍至极,到底还是放下,他点点头,“将军,你放心,我、定然照做。”池靳精于算计,少有他算计不到的地方,只是,虽避开了人祸,到底避不过天意。何丛一行人在炸对方军火库的时候,对方也筹谋着给他们来个夜袭,他识破对方计谋,率部抵抗,没让陆安时他们得手,而随后另一位副将何远怀的猛烈攻势也让陆安时不得不带人撤走。他们撤走之时,池靳乘胜追击,却不想周围有内河兵从前为了俘获国^民^军而埋下的暗雷层,他这一点疏忽,就导致了他的受伤。他命好,有人护着他,所以没死,但这条命也是悬在鬼门关上的。从他脖子以下,全身处处都是伤。伤口虽不深,但也流够了血。这时候是夏天,天气炎热,最易感染,即使药物充足,但要救回池靳,还是得仰仗那个将他弄进鬼门关的天意。——人事已尽,只待天命。池靳向来恪守这一准则。谢澜开车,明面上像是离了军队的暂时驻地,实际上却是绕了个弯,从另一侧偷偷摸摸地绕到了池靳住的民房那个地儿。离民房没多远,他就弃了车,步行往那民房方向而去。他原以为池靳受伤了,这里的防守多少会松懈一点,只是事实却全不如他想象。他用望远镜观察了个形势,好容易寻个空,刚攀上墙,已经被十几个人一同举枪对着,场面好不盛大。不一会儿,另一个副将打扮的人走过来,见是谢澜,他立刻问道:“谢公子,你不是走了吗?”谢澜蹲在墙头,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你谁?”“卑职何远怀。”谢澜从墙头上跳下来,拍拍他的肩,“你跟他们说一下。我先走了。”“谢公子?”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谢澜当即就从后院往池靳方才所在的那间屋里跑了。?☆、少爷,你开心就好。? 说池靳来自于某个小村落里的传言是池靳自己放出去的。他是为掩饰身份,或者说,不叫人去追溯他的过往。他家原本就在桐城,如同谢澜一样,他本也是个公子哥儿。阿谀奉承,巴结谄媚他见得不少,但他不像谢澜一般厌恶那些东西,他知道,那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他从小就看得通透。也许就是因为上天给了他这份通透,所以迫不及待地就要收回他拥有的其他东西。那一晚血色弥漫,他躲在房间隐秘的暗道里,透过一条细窄的缝儿瞧着,瞧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