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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蛀虫蚀骨,内里空空。他怎么能?因为他的Omega不开心了,生气了,所以可以冒着云秋的身份被人查出来而发布那条戴着钻石、彼此交握的双手的动态去哄,因为他不再把他当成全世界的唯一,他愿意纡尊降贵地抱一条自己并不喜欢的犬类幼崽回家,那个晚上,他熬着夜查了好几个小时的资料,从天价护卫犬一直查到极地犬,他对助理说:“云秋这个Omega很娇气,容易害怕各种各样的东西,给他买只大型犬会比较好,但是考虑到大型犬有时候不好控制,性格不好的也不适合他,选一点温顺的品种吧,萨摩耶?他应该会喜欢,你说呢?”那时候助理脸上带着一点笑意,里面有一种他读不懂的情绪。现在他明白了,那是感慨和怜悯的笑意,连不亲近的助理都看了出来,他已经在为这个懵懂不谙世事的Omega所左右,他生活里的一切都与他息息相关。他为他改建了为了讽刺父亲而保留下来的奇门遁甲的装潢,他愿意陪他住在儿童乐园一样幼稚的居所里。最可怕的是他毫无意识。现在他冷漠坚硬的外壳被直接打散,他可以承认了,因为他失败了。半年以来所有的坚持与努力化为乌有。他失败了。他说:“我们不分开了,不分开了好不好,你别……别离开我,云秋。”他抱着云秋,实际上是云秋手足无措地抱着他——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说话了。萧问水的样子像是疯了。他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萧问水却突然往后一退,神情有些痛苦地弯下腰来,捂住了胃部。豆大的冷汗立刻滚了出来,那一刹那萧问水甚至无法发声,浑身痉挛,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云秋吓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萧问水剧烈地干呕了起来,云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撕心裂肺的呕法,好像要连着整个肚肠都要翻过来一样的痛苦。他在吐,可是没吐出什么东西来,只有清水和一些还没有消化的药片。一早上的东西,他居然什么都没吃。云秋不知道萧问水现在的化疗反应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剧烈呕吐和反胃感,让他在化疗之后长达一周的时间都无法进食。尽管他经历的还只是程度最轻的化疗。但是现在的情况远远超出了他能够应对的场面之外,萧问水已经支撑不住地跪了下来,拼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想要制住这种控制不住的身体反应,然而没什么用。云秋心跳得飞快,怕得手脚冰凉,只能无助地跟着他半跪下去,努力扶着他,可是萧问水这么大一个alpha,很沉,在身体反应剧烈的情况下,他几乎要扶不住。最后萧问水吐出了血来,黑色的血块。云秋吓得哭了出来,反而在这个时候找回了一丝神志,他说:“大哥哥,你在这里等一等我,我去找人来救你,我去打120。”他们的手机都不在身边,为了避免婚礼进程受到干扰,宾客的手机都由服务人员统一保管。萧问水模糊中还要吐出几个字,但是云秋都没听清,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努力给萧问水披上了,也不管他的衣服盖在他身上是那样小而单薄。深秋刺骨的冷风中,云秋穿着一件单衣跑了出去。他们在的是一个偏僻的绿化墙,用鲜花装饰的,很隐蔽。所有人都跟着去另一边的宴席区了,婚礼的主角自然是两位新人,纵然有人发现了萧问水的离席,也只会以为他是去休息了而已。云秋哭着跑出去,他生长了十八年,从来没有哪一刻跑得像这样快过。他飞快地找到了宴席区,冲进人群里找到医生和Susan,大叫着:“大哥哥吐血了!他快要晕倒了!快去救他!他现在很疼!”Susan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立刻踩着高跟鞋跟他一起冲了过去。萧问水身后现在有她全盘cao持的医疗队,以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状况。只有云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一头雾水的医生抱过去安慰了,带着他一起去急救室外面等着。这个小小的sao动并没有引发任何人的注意,主要是没有人知道云秋口中的“大哥哥”究竟是指谁。萧问水醒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病房开着暖烘烘的空调,反而让他有一种不舒服的憋闷感。口腔里的血腥味没有散去,他刚睁开眼,就听见Susan说:“呕吐过度引发的胃出血,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了,虽然还没到晚期那种不能生气不能多动不能有任何伤口的阶段,但是你这样就是在跟我作对,治了和不治没什么区别,你可以另请高明了。”萧问水没有说话,他的喉咙剧痛,无法出声,只是用插着PICC管的那只手很轻地写了一个“云”字。Susan说:“云秋在外面等着呢,他刚刚吓坏了。你想见他吗?”萧问水点了点头。Susan又说:“寻秋也知道这件事情了,赶过来问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生的什么病。”萧问水还是只写,一个“云”字。对于他的病情这件事情,他依然守口如瓶。萧寻秋被他逼着接任董事长位置上时,他用的理由也是生病了,治疗期暂时无法理事,需要他顶替一段时间。不过照今天的情况来看,估计是瞒不住了。可是他现在只想见云秋。Susan就出去,把云秋叫了进来。云秋哭完眼睛还是红的,这个小孩娇气到了一定程度,哭完之后眼睛必发肿,轻轻掐一下身上就会留下红痕,他们结婚之后的那段时间,云秋全身上下都是青紫一片,被他吻出来的。他抱着一只熊走进来——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摸出来的,他感到害怕和危险的死后会求助于它,他现在唯一的安全区。云秋就那样走进来,小声叫他:“大哥哥。”萧问水努力对他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示意他过来坐下。云秋于是过去了。他好像知道萧问水不能发声,于是告诉他:“大哥哥,你如果有话跟我说,可以写在我的手上。”他交出一只柔软的手掌,放在他的手边。而萧问水什么都没有写,他只是轻轻握着这只柔软的手,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东西一样。他不写字,云秋就找他说话。他问他:“大哥哥,你得的是癌症吗?是会死掉的那种病吗?”他用这样柔软的语气跟他讲话,因为他现在病魔缠身,虚弱无力,这是给他的关照和怜悯。他天性这样温软善意,这个时候听起来几乎让人想要流泪。萧问水轻轻在他的手上写:“是。”“哦。”云秋明白了,他想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