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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大亨,谁也得罪不起这么些有钱有势的。而这份名单爆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圈内人自己做的,一时人人自危。陈远生想过好多个可能性,也猜不出是谁做的。他猜也许阮百行会认为是自己咬住姜郁不放,等着他来找自己算账,哪知人影也看不到,也不晓得阮老板是不是忙着替公司一干艺人做危机公关,还是正忙着替姜郁打点脱罪顾不上自己。同样处于水深火热中的还有黎箓,他在爆料名单上占据榜首。杨秀导演为这事大发雷霆,他最在意艺人的形象,一气之下将黎箓辛苦三个多月拍出来的东西删减干净,一刀不剩。而当陈远生知道这个消息是在两个星期之后了。那是他正在在周蕴的夜店里等她,是咪咪打电话跟他报告的。他挂了电话,恰恰好就看见角落里拼命灌酒的黎箓,一身萧索意气。陈远生刚刚参加完电视剧的庆功宴。自从在GTV黄金时段播出以来,收视率一路走高,几乎保持了在同时段收视第一名。监制梁连声大手笔,在电视剧播放过半时举办了一场蟹宴答谢观众,邀请各路媒体参加。但这场庆功宴,媒体的焦点并不在影片本身,而是女主角姜郁。经历了两个星期的风风雨雨,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明星“吃饭价”事龘件被压了下来,各大网站纷纷删帖,警局最后也没有立案,事情无疾而终。但越是这样,就越激发公众的热情与好奇心,他们穷尽一切手段挖掘事龘件的真相,各种离奇的版本先后在网络上疯传,越来越离谱。海天旗下艺人召开了一次联合声明会,指所谓“吃饭价”只是一起恶作剧事龘件,其中内容并不属实,之后便一直沉默,不再回应。而故事的另一个重要人物姜郁仿佛人间蒸发。所以当听说她会出席的庆功宴,几乎所有媒体都从四面八方赶来,要做第一手报道。然而姜郁最后还是没有出现,她的经纪公司代她发表了永久退出娱乐圈的声明。顿时一片哗然。其实姜郁本是来了的,只是思前想后还是没有出现,怕给剧组带来模糊焦点的影响。陈远生在后台遇到姜郁的时候,简直有点认不出来。她仿佛一下子老了,或者是露出了厚重妆容底下的真面目,虽然还是美人一个,却沧桑憔悴了好多。她恹恹无力地同陈远生打招呼,陈远生却仿佛没听到,思绪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姜郁又多喊了他一声。陈远生回过神来,看着姜郁小声地说了一句:“当真是因果循环。”“啊?”姜郁没听清楚。陈远生笑笑,说:“郁姐,退出也好,今后您就安心地享受生活吧。有些事你不记得了,也就算了。”姜郁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些母性的温暖:“是。我现在知道什么最重要。”这些天因为着急和焦虑,她差一点儿流产,现在想来还是后怕。看着姜郁离开的背影,陈远生慢慢靠在门上,把身体的重量分一些给这栋钢精水泥的冷酷建筑。他又想起那年他在夜店里遇见阮百行之前,被人用乙龘醚捂住口鼻弄晕的事。由于他本科做毕业设计的课题使用大量乙龘醚作溶剂,因此对于这东西的耐受力要好于常人,在别人以为他还陷在昏迷中时,已经恢复了一部分意识。姜郁一定不晓得他听到了她说的那一番话。“——这个时间那个男孩跑了,我哪里平白去找一个清秀细瘦的来顶上,那个李老板也不是好说话的人。这人既然不小心撞上了,只能怨他命不好。况且,他跟着黎箓混,能干净到哪里去!混娱乐圈的年轻后生想要出头,哪个不是拼得血rou模糊?我这不是害他,反是再帮他。”那时陈远生心底一片冰凉,这个在他无助时想要求助的人,原来是这个面目,他太天真。发布会最后匆匆结束,刚刚出来就接到周蕴的电话。陈远生接起来,周蕴在电话里拖拖拉拉半天说不清楚一个字,使劲问她就只是胡乱笑。陈远生心里觉得不对头,连忙问她在哪儿,周蕴说不清楚,陈远生挂了就给她助理打。她的助理也不知道周蕴现在在哪儿,但估摸着该在夜店那里。于是陈远生就开着车一溜烟跑夜店来了。在门口就接到咪咪的电话告诉他黎箓戏份被删的事情,紧接着就瞅见了喝闷酒的他。陈远生没想着跟他打招呼,哪晓得黎箓也看见了他,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就要朝他走过来。陈远生不想跟他在显眼的地方拉扯,皱着眉头快步走过去。黎箓一把扯住他,酒气熏熏地冲他笑:“远生远生,现在你开心了吧。我盼了两年的机会说没就没了!你刚刚一回来,他就要把该我的角色倒贴似的给了你,最后摊了个小配角,戏份又被删干净了。你知不知道我熬得多辛苦?”“你喝醉了,我不跟你说。”陈远生坐在沙发上:“就算是,那也是你欠我的。”黎箓发出一串古怪的笑声:“哈哈哈哈。我欠你的多着呢!你晓不晓得滨海区那别墅如今是我在住?你想要把阮百行抢回去,再多跟我学学。”陈远生坐在那里,同情地看着黎箓:“住在那儿并不是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事。对了,你最近这么不顺,有没有想过是阮家女人下的手?”“闭嘴!”黎箓忽然激动地吼起来,他不想提他实在是太微不足道,阮家人不屑对他动作。然后他一顿,又嬉皮笑脸起来:“你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不愿意多一丝一毫的享受,何必呢?人生有多长,万一你三年前就死了呢?还有多少事情没尝试过啊,你要解放自己。”陈远生似乎被说中了心思,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迷惘,又立刻把情绪包裹了起来。黎箓靠近他,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磨蹭,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透明的自封袋:“这里有可以让你解放自我的好东西。”陈远生低头一看,是几粒黄绿间杂的药片,他迷惑地接过来,拿起一片问:“这是什么?”“让痛苦都他妈全部滚蛋的好东西。”黎箓眯起眼睛看着陈远生,轻声说:“每次我熬不过去的时候,就靠它了。”陈远生没有动,黎箓舔着嘴唇讥笑:“你都死过一回的人,害怕什么?”陈远生再深深地看了黎箓一眼,慢慢地把药片送到嘴边。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睛死死盯着黎箓,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热切和盼望。陈远生猛然站起来把药片丢到黎箓脸上,冷冷笑了一声:“黎箓,我还以为你没有坏成这样!想引我服用软性毒品对不对?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黎箓一眼,升起一股可怜可厌的喟叹。陈远生拍拍衣服,突然想起什么,心里焦急起来,拔腿就往往楼上冲。他知道周蕴在二楼有一个私用的休息室,他去那儿坐过一回。此时陈远生心里莫名慌乱,三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