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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孔和割舌挖眼的残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杨磊惨叫的时候金铃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周玄逸之前对伏城一直是喜欢的,但此时对于伏城却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埋怨的感情。伏城养金铃,是不是就是为了给自己养一把刀?养一个能够给自己挡命的小鬼?金铃从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的?她替伏城完成这些肮脏的任务是不是被迫?周玄逸想到金铃本应该可以和其他少女一样拥有一个无忧的人生,但是这种可能性被柳荫巷的刀客和伏城一起抹去了。周玄逸把抹布重重的摔回水桶,他对于伏城的好感荡然无存,他应该感到恶心,但更多的竟然是愤怒。周玄逸把抹布摔进水桶里的阵仗有点过于激烈,引得伏城和金铃两人纷纷侧目,他们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解的望着周玄逸。周玄逸被这两人盯着相当不自在,索性当了个甩手掌柜,大步流星的走回屋了。伏城手里举着扫把一脸呆愣,望着周玄逸留下了的烂摊子,他擦的那面墙被抹得乱七八糟的一团,问道:“这是怎么了?”金铃也觉得莫名其妙,道:“估计是累了吧。”伏城原地想了一会儿,觉得金铃的话相当有道理,两人草草的收拾了一遍,破庙勉强看上去像个住人的地方。金铃和伏城已经习惯了血腥味,并不觉得有多么不适。伏城想到周玄逸刚才黑着的脸,以为他是嫌这下等活计脏,又道:“等会儿我出门买点香,盖一盖血气。”伏城合计着,有了杨磊的威慑,想再来找麻烦的,怎么也要掂量掂量,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再来送死,今天白天起码能过个太平日子。金铃头也没抬,道:“顺便买点东西哄一哄他。”伏城问道:“什么?”“我说让你哄一哄。”金铃不成器得看了伏城一眼。伏城当然听到了金铃的话,只不过没觉得周玄逸跟哄这个字有什么相干。在伏城的认知里,哄是给小娘们儿用的,周玄逸一个拿刀的大老爷们儿,还有他那种冷冰冰的脸,跟哄这个字放在一起简直到了滑稽的地步。伏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小心凑到金铃身边,压低声音道:“他生气了?”金铃也若有所思,打了个哈欠道:“不知道。”“他还气上了。”伏城老大不乐意的嘟囔,伏城鞍前马后的给他清理尾巴,周玄逸竟然还埋怨上了。想到这里,伏城都有些来气,甩手道:“谁爱哄谁哄去。”伏城收拾了一会儿,嘴里念念有词的出门了。周玄逸当然不需要有人来哄,周玄逸进了门之后,立马就觉得自己的生气毫无道理可言。伏城好心收留自己,冒着巨大的风险保他,他竟然这么不知轻重,就算伏城跟金铃是那种关系又怎么样?周玄逸横竖都没有插手的立场。想到这里,周玄逸平静了,只不过又觉得难受,他所引以为傲对于情绪的控制,在伏城面前总是能够轻易崩塌,这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周玄逸应该见过比他残忍百倍的人,但伏城这个人就不应该跟这些肮脏事情扯上任何关系。突然周玄逸想起了那句:“你不了解我。”伏城这么躲着他,就是因为这些吗?伏城的过去,周玄逸真的能接受吗?错怪伏城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杨磊留下的痕迹,他的血迹从巷尾长长的延伸出去,最后停留在巷子的中段,伏城知道这是他死去的地方。杨磊的尸体已经被人收走,但这条血迹没有来得及被清洗,伏城顺着这条血迹回头望去,血迹蜿蜿蜒蜒,另一头连着他的破庙。伏城扭头继续走,道路两边还有一些刀客,他们的目光留在伏城身上,伏城走的很淡定,很沉默。但内心却是迫不及待想要从柳荫巷里挣脱出来,伏城不知道周玄逸是怎么了,他从柳荫巷走出来的时候其实有点僵,这么多年,他依然习惯不了鲜血的味道。一直到走出了柳荫巷好远,伏城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吸进了旁边面摊的香味,才觉得自己是个活人。伏城停下来,靠在墙上,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从喉咙里冲下去,伏城觉得暖了起来。伏城靠在墙上,隐藏在阴影里,这时候整个白麓城才刚刚苏醒,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伏城感觉到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悲凉感,他又喝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些了才继续走。伏城漫无目的的游荡在白麓城里,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东门戏坊。“嘿,小兄弟!”有人远远在叫自己。伏城定睛一看,看到一个人朝自己走来,他穿着一身青色儒衫,乍一眼看过去像是个书生,但走进了就觉得这书生有点不一样,胸前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一块玉石,这玉石的线收的很短,刚好搁在他突出的锁骨上。一只手的袖子也挽到胳膊肘,伏城判定没有哪个儒生是这么穿的。伏城差一点就没有认出他,他可不就是东门戏坊的老板卞清河吗?卞清河卸了戏子装,但整个人一点都不显得娘里娘气,如果不说,伏城绝对不相信卞清已经将近四十了,看上去还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虽然卞清河身材有点偏瘦,但不知道是伏城之前看过他的功夫还是怎么了,这人在伏城面前不仅不显得瘦弱,还显得十分男人。卞清河是个有脾气的人,他对于看不上的人一句话都不想说,但对于看得上的人能说的话就多了去了,碰巧,伏城就属于他看得上的人。卞清河热络的跟伏城打招呼,道:“朋友,干什么去啊?”伏城也给了卞清河一个笑脸,道:“出门买香。”“我家有,我送你点。”卞清河把伏城招呼过来。伏城被卞清河那热络的声音感染了,顿时觉得也没有那么难受,跟着卞清河进了戏园子。戏园子还在装点,里面乱七八糟的桌椅板凳残渣被清理了一遍,有几个木匠在修理最中央的戏台。木匠里有一个男人跟别人都不一样,等卞清河带着伏城走过来的时候抬头。伏城一看就猜出这绝对就是赵小虎的二爹爹,脸长得挺好,伏城就记得一双眼睛挺大的。“清河?”那人叫了一声,意思是让卞清河介绍介绍。卞清河本想揽住伏城的肩膀表示热络,又想到伏城这人不喜欢别人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