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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的每一个人都该是立场清明的,非友既是敌人,而罗万川这一句“不敢”,简直像风尘女子自己打脸之下立的建筑。蒋溪竹沉吟一番,没有将话挑明,反而话锋一转:“罗帮主既然知道我们并非扬州人士,也非消息灵通的商贾,那容在下斗胆一问,江南最近可有异状?”罗万川看了蒋溪竹一眼,眼见这青年风度翩翩,不由自主笑了一笑,直言道:“有。”蒋溪竹:“什么?”罗万川道:“月前,江南一带来了个从未听过的富商,自从他来,北边儿源源不断地有东西运到江南,是什么,恐怕二位早就清楚了……在下已经坦诚至此,二位还是不愿意表明身份吗?”蒋溪竹这才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李承祚,却见李承祚不慌不忙地把刚才那被茶喝了个底朝天儿,摇摇头道:“不愿意。”罗万川一愣,皱眉道:“为何?”李承祚笑了笑,桃花眼里笑意风流,明明同样都是坐着,却只有他带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你奈我何”。“因为我觉得,你有事儿要求我。”李承祚笑的十分缺德,“而通常求我来办的事儿,都不是什么好事儿。”皇帝陛下对自己吐不出象牙的事实十分敞亮,然而罗万川只当他是在打趣儿,闻言不仅没有轻松,反而更沉重了几分。罗万川与他对视一眼,皱死的眉头慢慢舒开,冷笑了一声:“既然不愿意,那么您只需要在,也是一样的!来人!”他最后一声是扬声喊得,乍然打破了这满屋的风花雪月与清宁,门外仿佛等候了多时的人破门而入,足有二三十个,一身短打手持兵刀,明显早有准备,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蒋溪竹陡然紧张起来,倒是李承祚十分不慌不忙:“罗帮主,我想走,你再多一倍的人也拦不住我,你要不要试一试?”罗万川不知李承祚究竟是故弄玄虚还是在吹牛,但是早就听说他一个人打翻一船人的传闻,心里不敢放松:“这件事确实要借您的力,但我漕帮与朝廷原本就井水不犯河水,如今更不想落个大不敬的罪名。”这话已经是在挑明李承祚的身份了。李承祚根本不在乎这些一般,眯起眼睛朝他笑笑:“少来,你跟你家归顺朝廷的祖先从来都不一样,你想站着江河湖海称王称霸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跟我玩儿先礼后兵?你想跟他们翻脸又不能翻,只好借我这点儿不管用的东风将那帮废物点心吹回去。不好意思,别有把扇子就当自己是孔明。恕我大胆猜测一下,他们捏了你什么把柄?”“把柄”这两个字仿佛说中了罗万川的心事,蒋溪竹在一边不动声色地瞧着罗万川脸色一变,仿佛终于看出了端倪。蒋溪竹飞快的将出京以来的一路见闻过了一遍,又设想了一番京城与邺城丢了皇帝的空前sao乱,就在这所有人都憋着劲儿逞强斗狠的气氛里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话:“谁想逼你造反?”这句话一出,李承祚愣了,罗万川也愣了,唯有身后手持兵器虎视眈眈的漕帮众人,觉得自己有点儿腿软。“不是么?”蒋溪竹反问道,“你早有与朝廷不和的名声,原本不该到你这儿的东西一船一船地被运进了你的地盘儿,你早猜到了我们的身份,却不敢明说,只敢借‘寻欢作乐’的名义等在这里威逼利诱,方才还提到你有把柄……既然罗帮主觉得自己坦诚,不如和盘托出,这究竟是谁在借你的名声,堵这个抄家灭族的炮口?”罗万川僵立在原地片刻,最终下定决心般地一挥手,命那方才还凶光毕露如今一脸茫然的属下全部挥退了出去,等到门一关,他的脸色才从方才的僵硬转到了稍微自然一点儿的青白。“我不能说他的名字。”罗万川半晌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江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今天少了点儿,因为被要求尊医嘱,所以不能再熬夜了,准备睡觉。先凑合看,明天白天补第87章皇帝陛下和丞相大人身陷漕帮的时候,纵然猜到外面是怎样的天翻地覆,也□□乏术,无力去收拾那些个烂摊子。一个多月,裴文远在邺城捂消息捂得焦头烂额,前脚送走了无论如何也要拧着牛脾气去找人的子虚道长,后脚稳住了一直归心似箭的契丹二皇子殿下,就发现原本控制住的乌金在他眼皮子底下少了为数不少的一部分。裴文远终于坐不住了,请来跟着忙了一个月的影卫,要他回京去搬宋璎珞这救兵。京城、邺城、江南此时仿佛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暗潮,只缺了李承祚这一定盘星,哪一边都绷着劲儿,殊不知,什么时候就绷不住了。恐怕这三地莫名其妙都能达成一致的事情,便是都在猜测皇帝陛下的下落。齐王临死前那一神来之笔无形中帮了李承祚一个大忙,这简直是最后的兄友弟恭——他想绕过“唱诗班”和那个人的眼线做掉李承祚,因此没有贸然暴露在邺城的人就是皇帝陛下本人,以至于“唱诗班”在安排后续行动的时候,只知道邺城去了钦差,并不知那满嘴跑舌头的“钦差随从”其实就是那素来不靠谱的皇帝。他们将元后死因透露给齐王,本来是想通过齐王的口来刺激蒋溪竹不能再查下去的,没成想,阴错阳差,反而刺激了出现在此处的皇帝陛下。更没想到,世事早有安排,半点不容人算。他们想借来逼蒋溪竹回京的消息,和齐王那破釜沉舟的一炸,直接把李承祚和蒋溪竹送到了他们最不想被人追去的江南。人生万变皆有因,世事如棋局局新,恐怕李承祚自己都料不到这些暗潮涌动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其他人就更预料不到了。宋璎珞自从收到了李承祚失踪的消息,这一晚算是睡不着了,坐立难安地挨到天亮,立刻派人去扫听睿王殿下现在在什么地方。不一会儿,扫听的人回来了,说睿王殿下刚刚散了今日的朝会,进宫了,此时正在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宋璎珞一听“太后”两个字就浑身脑袋疼。明媚如鲁智深的侯府小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太后她老人家哭鼻子要上吊,最要命的是前段时间,李承祚留下个烂摊子走得潇洒,太后算是跟她和睿王杠上了劲,一日不来闹就像浑身不得劲儿,总算闹到了生病才算消停。宋璎珞担着“贵妃”的名儿,太后病榻之前她少不得要去请安侍疾,然而太后每每看见她就像吃了二十根儿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