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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都挖开来。”阿六在旁抽抽嘴角,暗道你这老头,怎么一门心思要刨我爹的祖坟,他原以为世人都爱明媚灿烂的阳光高地,现在看来,还真有人独独爱往阴森潮湿的坟坑里钻。可空空妙手再爱钻,这回也拗不过其余人,在将该运的东西都运出来后,陆追便重新关上了墓xue,让一切都重归寂静,也让先祖能继续在这隐蔽而又奇奢的大殿中,安稳长眠。半个月后,官兵押送黄金再度北上,百姓闻讯纷纷赶来看热闹,眼见那沉甸甸几乎要卡进地里的车辙,一来羡慕,二来也感慨世家公子就是世家公子,按理来说这些也算是陆家祖产,却眼睛不眨就白白送了国库——据说那陆公子只给自己留下了一车书册一车画卷,泛着一股子霉味,下人躲都躲不及,他却喜欢得很,日日泡在里头,连门也不出。“明玉。”萧澜道,“该起床了。”“什么时辰了?”陆追趴在被子里,迷迷糊糊不想睁眼。萧澜道:“日上三竿。”陆追打了个呵欠,爬起来却也不想穿衣服,又一头栽进了萧澜怀中。“看你这几日精神萎靡的。”萧澜抚顺他的头发,“我可冤枉,娘亲今早还拐弯抹角提醒,让我莫要仗着年轻体力好,就不知节制,为所欲为。”陆追:“……”“有谁能信,自打那些书运出来,你就碰也不让我碰你一下?”萧澜双手扯住他的脸颊,耍赖道,“说说看,要我还是要那些书?”陆追道:“都要都要。”“不准。”萧澜道,“只能要一个。”陆追往后缩了缩,那还是要书,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千钟粟,无论哪个听起来都挺好,而你,只有人高马大一个人,扯身衣裳都嫌费布料。萧澜直直躺在床上装死:“伤心了。”陆追越过他想爬走,却反而被勾散腰带,敞露出白皙而又瘦削的前胸来。萧澜道:“你勾引我。”陆追扯过枕头拍他:“松手!”萧澜翻身将人压住,一双手大肆从肩摸到腿,虽说他的小明玉有些瘦,可习武之人即便再痩,皮肤下也依旧是结实的肌rou,而且该软乎的地方也一样挺软,rou没少长。陆追被他光天化日揉来揉去,耳根几乎要滴出血,双眼水雾蒙蒙喊停,手脚并用就往床下滚。“喂喂!”萧澜一把将人接住,笑着敲敲鼻梁,“哪有你这样的,也不怕掉下去?”陆追衣衫不整躺在他身下,道:“三天后。”“这种事还能欠着?”萧澜捏捏他的下巴,又低头亲了一口。陆追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你也陪我去看书,好不好?”他这句话语调又乖又讨喜,声音又好听,萧澜叹气:“莫说是陪你看书,哪怕是你要我写一本书,也只有答应。”但答应归答应,萧大公子在陪他誊抄了一早上古书后,还是依旧很想睡,单手撑着腮帮子,恨不得找个火小木棍将眼睛支棱起来。陆无名与陶玉儿路过院门时,恰好看到陆追正坐在树荫下奋笔疾书,眼神认真专注,笔下行云流水,而萧澜则是趴在他对面,睡得昏天黑地,分外香甜。陆无名嫌弃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儿子。”陶玉儿:“……”陆追并未觉察到外头有人,事实上他已经完全将自己淹没在了这浩如星海的书卷里,他先前只知在千百年前,这片土地上的国家曾经无比昌盛富足,可书中呈现给他的,却又不单单只是一个兵强马壮百姓安稳的东方大国,更有一种与当下截然不同的文明风貌,那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有着最盛放的诗歌,最陆离的思想,最精巧的工匠,人人皆能踏板行歌,各种创造层出不穷——他甚至觉得若非战火席卷,白玉夫人墓中那艘能腾飞而起的大船,或许当真能翱翔于天。合上书卷后,陆追头皮发麻,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惊叹,惋惜,还有震撼之后带来的反思,种种情绪相加,他甚至连指尖都有些颤抖起来。萧澜恰好在此时握住他的手,嘟囔:“饿了。”陆追与他十指相扣。“怎么了?”萧澜坐起来,“一手冷汗,不舒服?”陆追摇头,道:“你让我靠一会。”萧澜问:“头晕?”陆追将脸贴在他胸前,道:“先去吃饭吧。”“当真没事?”萧澜皱眉,“要不要请个大夫看一看?”“我没事。”陆追道,“晚上我讲个故事给你听。”萧澜看了他一会,点头:“好。”街上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陆追在烟火缭绕中走了一阵,方才逐渐平静下来。萧澜问:“吃点清淡的?”陆追道:“要吃肘子。”萧澜倒是意外:“这大夏天的,怎么突然要吃这般油腻的东西?”“跟大人学的。”陆追道,“时间久了没见到大哥,还当真有些想。”“南海捷报频传,放心吧,战事结束也就是这一年的事。”萧澜拉着他上了酒楼,“我们在这里住到秋天,天气凉快些了,就动身去王城。”陆追点点头,饥肠辘辘,拿着筷子咽口水。“你看,”萧澜替他倒茶,打趣道,“书也看不饱吧?最后不是还得靠我带你出来吃饭。”“自谦了。”陆追伸手过去揪揪他的耳朵,“不单单是这个,你还能做许多事情,书都做不了。”萧澜问:“比如呢?”“比如,”陆追啃了一口猪蹄,“在家吃完饭洗碗,在外吃完饭结账。”书就不行,得萧兄你亲自来。于是周围百姓竖起的耳朵又落了回去。还当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略微失望。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听秦宫主与沈公子,据说动不动就讨论施法降雨,玄妙得很。难得将他哄出书房,萧澜在吃完饭后,又硬是拉着人去城外走了一圈,直到月上梢头星辉遍野,方才牵着手回了家中。陶玉儿替两人换了新的熏香,要多安神就有多安神,老板吹得天花乱坠,听起来比迷药还好使。萧澜将香炉放回去,哭笑不得道:“看来娘亲还真当我是纵欲过度了。”陆追勾勾手指:“过来。”萧澜上床拥着他:“不如辜负一下这蒙汗药?”“不做。”陆追扯住他的头发,“说正事。”“逗你的。”萧澜笑,“要说什么故事给我听?”“那些书里记载的历史。”陆追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床帐外烛火轻晃,熏香不单能催人入眠,也能让不想睡的人心绪宁静,陆追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春日里流过山间的泉水,又像是一支灵巧的笔,只用寥寥数语,就在萧澜脑中描绘出那千百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