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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后涌过来,将大和尚挤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摆脱人群,到了暂时的住处。那是一座颇为气派的寺庙,香火极旺盛。回到后院客房后,大和尚一屁股坐在床边,看似很愁苦。冥月墓中,空空妙手吃饱喝足,又呼呼大睡了一整天,方才打着呵欠坐起来,问萧澜道:“那驱散蝙蝠的药,可有研究出来?”“估摸就在明日了。”萧澜手中捏着一根签文,“药师既然答应了我,那就应当能做到。”空空妙手坐在他对面,扫了眼那签文:“怎么还在看。”萧澜与他对视:“这支签,解出来究竟是何意?”我说过了啊。空空妙手咳嗽两声,这回寻了个文雅些的说法:“意思就是,你家中有人要出墙,红杏出墙的那种出。”萧澜道:“无稽之谈。”“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套占卜术自古至今,所有的记载都说极准。”空空妙手道,“不信你拿着这竹签去问陆明玉,他应当也是能看懂的。”“我问这事作甚。”萧澜将签文丢回桌上,“前辈还没回答我,为何会独自被困在机关中。”空空妙手心中暗暗叫苦,为何还记得这回事。但看他神情颇有不悦,像是山雨欲来,也不好再敷衍,只得拐弯抹角哼哼唧唧,将理由大致带了一遍。他知道在白玉夫人的墓xue中,一定还隐藏着更多秘密,原本是想去偷偷看一眼,却没想到好巧不巧,竟会被卷入机关。“可若非如此,我也发现不了那些壁画与铁老虎。”空空妙手说完后,又赶紧替自己开脱。萧澜道:“下不为例。”空空妙手一口答应:“你说了算。”至于那壁画,萧澜倒是不着急去查,明天在将那些蝙蝠群驱散后,再带人去搜查便是,也不赶这一时片刻。所以他只是又去白玉夫人墓室中看了一回,见一切无恙,便打马出了冥月墓。空空妙手也跟了上去。萧澜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后山,不过这回却没见到陆追。空空妙手:“……”阿六解释:“爷爷与爹去了阳枝城,曹帮主在那里。”“身上有毒未愈,去阳枝城做什么。”萧澜头疼。“是啊,我们也是这么说的,可爹不听,非要出去散心。”阿六摊开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萧澜深吸一口气。空空妙手又想起了那签文,早就说了,准。萧澜翻身上马,踏着月光往山外疾驰。他知道此举自己有些任性,却又不想收敛这份任性。白日里做正事,晚上将睡觉的时间拿出来,去见喜欢的人一面,也不算失职。空空妙手追在后头,却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如此就不解那签文给他听了,出墙就出吧,只要自己能抱重孙子,其余事情又有什么要紧。阳枝城的清晨有白雾缭绕,又冷又潮,要靠着热气腾腾的早点摊子才能驱散寒气。陆追依旧易容成普通书生,此时正站在一个摊子前等着油糕炸出锅,他醒得早又无事可做,已经吃了半条街。萧澜拍拍他的肩膀。陆追回头。……陆追有些纳闷,为何自己每回易容,这人都能一眼就认出来,而且放着冥月墓不待,跑来这里做什么?想了想,他问:“你吃糖糕吗?”萧澜笑:“吃。”陆追掏出铜板买了一个,裹了满满的红糖,打算先吃一口尝尝味道,便将剩下的都给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咬,却已经有人阿弥陀佛上前,双手合十道:“这位公子,比起昨日来似是更加俊俏了。”陆追:“……”萧澜:“……”大和尚继续道:“公子当真不要这段好姻缘吗?”陆追诚心道:“如果你被打,那我是一定不会帮忙的。”大和尚道:“啊?”陆追道:“告辞。”“公子,公子!”大和尚狗皮膏药一般跟上去。萧澜本想出手阻拦,却被陆追暗中使了个眼色,只好将念头打消。见和尚纠缠不休,陆追愁苦道:“我家中早有悍妻,又从何而来好姻缘,这位大师你当真是认错人了。”萧澜:“……”悍妻?大和尚坚持道:“不如我再给公子打一套拳。”陆追将钱袋翻过来给他看,一穷二白空空如也,叮当响。大和尚道:“公子给我帮的这个忙,无需银子,只管做便是。”陆追被他的理所当然震了一下。大和尚又抓紧时间打了一套拳,这回速度更快,百姓还未来得及聚集,他就已经收招完毕,双眼充满期盼。陆追转身就走。大和尚:“……”暗处的空空妙手却来了精神。这大和尚的拳法似曾相识,细想却是前几日才见过——在白玉夫人墓室暗道中,那壁画上就有套拳法,由舞姬一招一式演出,权作取乐之用。他拉着萧澜,果断跟了上去。那大和尚像是没觉察到有人跟踪,只在胡同里转圈找陆追,只是久久未见人影,确定自己又被甩了之后,还颇为伤感,摸着光头想要转身离开。一柄匕首悄无声息,抵在他脖颈边。……大和尚脑袋僵硬,看着面前面色冷峻的年轻人。“这位大师。”萧澜道,“随我走一趟吧。”大和尚艰难道:“光天化日,施主为何要绑架我一个出家人?”萧澜笑笑:“看大师拳打得挺好,想绑回去卖艺。”大和尚:“……”萧澜一记手刀劈在他颈侧,干净利落将人打晕。空空妙手则是抖开一个奇大无比的口袋,将那大和尚囫囵塞了进去,又打了个死结。陆追蹲在一户人家的院墙上,一边吃糖油糕一边看热闹。萧澜伸手:“下来,我接住你。”陆追笑嘻嘻跳到他怀中,将剩下的半块糖糕喂过去。不好吃,你吃。第一百零九章-铁统领不如亲自去府中详谈凉透的糖糕滋味的确不好,不过心上人咬过的,不好也得好。萧澜敲敲他的脑袋:“答应了我要在山洞中好好养着,怎么又跑出来?”“这城里有吃有玩,自然比伏魂岭的山洞更适合养病。”陆追对答如流,说得淡定。“强词夺理。”萧澜替他将手指上的油擦干净,“陆前辈呢?”“在曹伯伯的宅子里,我是早起无事可做,出来透透气。”陆追看了眼地上的麻袋,“这和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问我?”萧澜好笑,“他找你搭讪,似乎该我问你才是。”“你不认识?”陆追有些意外,“那为何上来就将人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