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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着什么大逆不道的念头,一个劲在哪里念叨着:“厨房里蒸得有前几日做好的饺子,赶山市卖剩下的鱼包子、鱼皮角、团圆饼我也热过了,大冬天里保存得也好。小主人若是饿了,可以先去吃点垫垫肚子。”说完,槐大继续低着头扫落叶,扫了一堆埋在树根处。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但昨晚下了一层薄霜,看上去地面好像浮动着微微的银色光芒。若用脚一踏,那些光芒就消失了,园中小径上只剩下一个浅浅的脚印。或许那并不是霜,而是经冬而凋的草木妖灵无意识的聚集在了这园子里,吸收冬夜间土地中逸散的天阴之气。万物有灵,人死之后有鬼魂,妖怪死去之后有妖灵。人的魂魄受了伤,需要元气去修补,而妖灵受了伤,就需要天阴之气来修补了。槐树至阴,所以这些蜉蝣般春生冬死的木魅便尤其喜欢聚集在这园子里。沿着后院的石子路走到厨房屋檐处,四郎站在台阶上回头一看,自己留在稍远地方的足迹都消失了,园中小径上只剩下阶下积雪上孤零零的一个脚印,显得突兀又寂寞。地面好像有一汪银色的水,缓缓没过那个脚印,等四郎再看一眼的时候,檐下积雪闪着银光,那里什么也没有了。槐大扫完槐树下的枯叶,拿着一个大笤帚在院子里转悠,仔仔细细把其他树木的落叶也分门别类的清扫着到一处,然后埋在树根下。看到哪棵大树在寒风里冷得发抖,槐大就去给围上一层谷草毯子。对待树木,槐大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细心体贴。正在心里感慨的时候,四郎忽然听到远山里传来几声凄历哀婉的鸟鸣,这鸟鸣声有点奇怪,乍一听好像女人的低泣,幽幽划破清寒的空气。四郎站在屋檐下,好奇的仰着脖子,竖起耳朵仔细听。天上压得很低的层云里似乎有一个黑影飞过。“滴答,滴答。”好像落雨一样,天空溅下来一滴小小的水珠,砸在檐下没有扫干净的积雪里,四郎蹲□一看,是一滴暗红色的血。虽然黑影掠过去的速度很快,但是四郎在刚才那一瞬闯还是捕捉到了一个古怪的残影。有点奇怪啊,怎么那只鸟看上去好像个簸箕一样?而且还在流血,是受了什么伤吗?四郎揉了揉眼睛,想要再看清楚一点,可是大鸟已经不见了踪影。“怎么了?”陶二端着一屉冒着白气的小蒸笼,一碗八宝粥,几样水灵灵的小菜从厨房里面走了过来。他比四郎起得还早,现在已经吃过早饭了。大概他自己知道昨晚上是过分了一点,看样子是想把早餐给媳妇端到床边赔罪的。“刚才飞过去一只怪鸟。身子周围有一圈脑袋,真奇怪。”四郎本来打定主意要冷暴力二哥的,结果临到见了人,这年头就被自然而然的抛诸脑后了。实在有些记吃不记打。二哥除了自己的大鸟之外,对其他鸟兴致缺缺,再说了,奇形怪状的妖怪他见得多了,并不觉得很多脑袋的飞禽有什么稀奇。“哦,最近山里生了几个头的异禽来了很多,你说的哪一个?”说话间,他把托盘往四郎跟前放了放,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四郎:“吃个包子?”包子是二哥早起亲自蒸熟的,他忙活大半天,蒸坏了许多,才得了这么一笼火候恰好,软硬适中的成品,就有些微微得意,甚至还有一种献宝般的幼稚心理。可是四郎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一心挂念这刚才见到的怪鸟:“青崖山上的鸟儿都很正常啊,也没见多张几个脑袋么。”四郎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因为四郎提前醒了,二哥白辛苦一早上,却享受不到在床上温香软玉投喂自己小媳妇,顺便耳鬓厮磨的乐趣,本来就有点不高兴,于是二哥一把将仰着头东张西望的小媳妇揽到身边,有些粗鲁地拿出一个羊rou饺子送到四郎嘴边,冷冷地命令道:“快吃!”语气冰冷的好像在喝令四郎服毒自尽,如果附近有小孩子的话,说不定会被直接吓哭吧。二哥的确不太会照顾人,羊rou饺子有点烫,他笨手笨脚地一下子杵到四郎嘴唇边,四郎被烫得缩了一下。二哥赶忙移开了手腕,轻轻抚弄着四郎的唇,问他:“疼吗?”四郎伸舌头舔一舔唇角,摇头:“麻麻的。”二哥的眼神募地一暗,冷冷道:“别娇气。”“才不娇气。”四郎也怒了,昨晚折腾我一晚上,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人,见面后还这么凶。四郎有点怕殿下,可是一点都不怕二哥,于是就龇起尖利的虎牙,小狗一样去咬二哥的手。虽然生气中的四郎咬得毫不留情,可是对于皮糙rou厚的饕餮而言,根本不痛不痒。所以在二哥眼里,媳妇鲜红的小舌头像调皮的鱼儿一样划过自己的手指,简直是红果果的勾引啊!媳妇太yin荡了,一大早就这样勾引自己,再不动手不是男人!于是二哥微微用力揽住四郎,一低头噙住了那条小鱼。有些心疼地轻轻舔舐着刚才被饺子烫伤的部位。也许舌头和心脉的确是相连的。虽然面无表情一脸凶相,二哥的吻却出乎意料的温柔。四郎觉得自己面前好像是一只不小心伤害到主人的大狗,面瘫着脸别扭地表示着歉意。满腹的怒气就像是晨露,被煦暖的阳光一照,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拥吻的两个人都觉得对方实在可爱,这个吻自然迅速升温。二哥用大氅包住自己小媳妇,一闪身躲进了门柱的阴影里,隔绝了外界一切探查的可能性。好半天,四郎才微微喘着气从二哥的大氅里冒出头来。眼睛水水的,嘴唇比刚才更红了点。“哪来的混帐东西,装神弄鬼到我有味斋头上了?”华阳拿了几件衣服,从她住的别院走到大槐树下,很生气的和槐大抱怨着。“怎么回事?”四郎有些心虚地抹抹唇,从厨房探出头问道。“昨晚才洗的衣服,一时忘了收,露了一晚就成了这样。"华阳把衣服亮给四郎看,每件衣领和衣袂上都滴了些黑红的小圆点,看着像是血迹。四郎接过来,小圆点能够扣掉,凑到鼻子上闻一闻,的确是腥臭的血液。衣服上莫名其妙出现这种东西,其实是有些诡异。“这件衣服,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当然眼熟了,这就是你前两年穿过的衣服。不过只穿过一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