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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主人刚才离开不一会儿,马上就会回来接着看一样。可是眼见着已经过了五更,殿下还是没有回来。看来华阳姑姑提醒的没错,的确有不要脸的小妖精使尽浑身解数勾搭殿下啊。一个小白花般的告状精不够,这回又来了一个走清冷才子路线的故交!裹着厚厚的兽皮被子盘腿坐了一会儿,四郎有些烦恼的扣了扣自己的脚丫子。心里打定主意要好好修炼法术,这样才能把那些觊觎自家男人的家伙都打一顿,打服气为止。可是四郎最近修行参同契,本来就遇见瓶颈,被卡在第四层上不去。白天的时候似乎有一些模模糊糊的体悟,可是等到现在想要练功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有感觉了。盘腿修炼一阵,终究还是心浮气躁,没什么进展。四langxin里焦躁起来,不知不觉中变成小狐狸追着自己尾巴咬了一阵。围炉夜话,烤火吃红薯,你喂我我喂你的甜蜜雪夜就这么被一首酸诗毀了!小狐狸气哼哼地扒在窗台上,用爪子在水晶上划拉半天,最终还是一句诗都没憋出来,当然,他心里滚动着无数的名言佳句,从“春蚕到死思方尽”到“十年生死两茫茫”再到脍炙人口的“曾经沧海难为水”,但是好像抄袭哪一句给自己撑场子都会立马被殿下揭穿……小狐狸把爪子搭在窗后上,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最后只能满脸深沉地在窗户上印了几个油乎乎的爪印。刚好把“故知”和“相思”等敏感字眼覆盖上了。哼唧,会写诗了不起?小爷的爪印就是一首大巧若拙的诗!盖完爪印,四郎左看右看勉强满意,他仔细地把油爪拭干净,然后就摊开四肢,露出白肚皮盯着窗户看了一阵,有些可怜巴巴的用爪子盖住了眼睛。不会写诗的小狐狸有点自卑了,他默背一阵子参同契,居然也没心没肺地进入了梦乡。据说修炼的道士会渐渐习惯性失眠,直到再也睡不着。四郎却认为他们大概是不想睡。因为即使他修炼了,也只是需要熬夜的时候能够精神奕奕,平时照样想睡就睡,丝毫没压力。这一觉睡到大天亮。半夜有讨人嫌的翅膀扑动声,殿下似乎很晚才回来,看四郎睡着了,并没有闹他,只是规规矩矩搂着四郎躺了一会儿。四郎感觉殿下压根没在有味斋里待多久,大概是鸡叫第一遍的时候就起床,头也不回地再次出门看美人去了。哼,这个渣攻!小狐狸哼唧两声,伸开四肢霸占了整个暖炕,继续呼呼大睡。大年三十这天天气晴朗,山里的空气显得特别清新干净,吸一口进去,简直像是在洗肺一样舒服。四郎虽然打定主意要赖床!要颓废!要报复社会!但是一想到晚上还要去山市里摆摊寻找小山臊们,他就有些坐不住了,窗户里透进阳光的时候,仿佛被定了闹钟一样,一咕噜翻身坐起来,自己穿好棉衣棉裤,出门去厨房忙活。年三十殿下大概一整天都不会回来,还带走了青溪和华阳。店里连半个客人都没有。庭院里静悄悄地,摆着一排木架子。木架子上头晒着细细的鱼丝面。鱼丝面是用鲮鱼脊背rou味主料,剁成rou泥之后,每斤加精盐六分,由山猪精用力搅拌到起胶,然后用生粉作“醭”,反复推撵成薄片,最后切成条状,晾晒即可。如果把这样加了鱼rou擀出来的面片切成三角形,包上馅料,就成了鱼皮角,又叫鱼饺,不论是吃暖锅还是蘸酱油炸,都非常鲜美可口。鱼饺是四郎从昨天晚间开始包,愧大一盘盘拿出去冻好,足足有好几千个,都是给今晚的客人们准备的。槐二没有事做,就和刘小哥一起剥虾仁,这也是四郎吩咐过晚上做生意要用。因为有人抢着要帮忙,四郎就乐得清闲,无聊之下只得和狐狸表哥一起在厢房里写对联。当然是胡恪写,四郎贴。因为对联要从里到外,每间屋子都贴上才行。狐狸表哥总算找到一展所长的地方,刷刷刷写了许多又吉祥又贴切的对联,按他的意思呢,不仅几间正房要贴,连贮存蔬菜的地窖,存放粮食的仓房,甚至空空如也的马厩,猪圈,鸡舍都要贴上相应意思的对联。胡恪写好一副,四郎立马跑出去贴。两只妖怪乐此不疲的重复着这个枯燥的过程,试图打发这寂寞而无聊的大年三十。在汴京的时候,过年时真是热闹到鸡飞狗跳,不说市井里闹哄哄的鞭炮声,光是那十二只毛球,就足以把有味斋的屋顶都掀了。之后去了江城,过年有小水跟前跟后,也十分有趣。自从在汴京的那个除夕,有味斋里出了内jian,泄露四郎的消息导致他被人绑架之后,殿下就传信那些旧部,说不必再送毛球过来。而江城遇见过的小水团子也被可恶的周谦之拐走,成了泼出去就收不回来的水。今年的除夕在山里面过,没有小孩子,道长不在,殿下也不在,难免安静得有些寂寥了。早上晴了一会儿,现在又开始落雪。灰色的铅云压得很低,北风卷着细碎的雪花乱飞。一朵,两朵,三四五六朵雪花飞蛾扑火般搁浅在四郎又长又密的睫毛上,很快就化成了水珠,悬在那里要掉不掉。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里,睫毛上的水珠很快就会凝成小冰珠,四郎有些粗鲁的伸手揉了揉眼睛。四郎贴完大门口的对联,回望空空荡荡的小盘山,白茫茫的天地间一个人一只鸟一个爪印都没有,于是他的心里便生出几分莫名的怅惘。就在这时,呼啸的风雪里走出来一人一马。第133章那是一个孤独的人影,雪下得不算小,可是踏雪而行的男人既没有撑伞,也没有戴斗笠,他甚至只穿了一件极为单薄的青色布衣。这个人很高大,腿也很长,但是看上去却走的很慢,很懒散,即使迎面而来的寒风如刀割,他也依旧保持着赏花游春般的闲庭信步。大概是牵着马在雪地里走了很久,雪花堆积在他的头上,看上去好像白了双鬓。四郎远远看着这个神秘的男人,或许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但背脊却习惯性的挺得笔直,这让他整个人都显出一种与闲适步调截然相反的锐气来,就好像是一块千年玄铁,外界的冰雪,严寒,疲倦,劳累,饥饿,都不能对他产生半分影响。这一定不是一个凡夫俗子,看见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