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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特别期待是怎么回事?]四郎忍不住一边幸灾乐祸,一边把樱桃洗净浸泡在上好的江心水里,然后一层层加白蜜进去。这样炮制后的樱桃很久都不会坏,而且颜色和味道也不至于走样。华阳和青溪带了不少青崖山的时果回来,把有味斋里妖怪各个吃的肚儿溜圆,还是剩了不少,光是樱桃就装了一个小水缸。樱桃这种时果十分娇贵,经不得放,吃不完的樱桃四郎打算做成樱桃干和蜜沁樱桃。樱桃干做法有些繁琐,是把熟透了的大樱桃去核,一层果rou一层糖霜堆叠在瓷盆里,然后按的结结实实的,过半日就有樱桃糖汁渗出来。再把这些糖汁倒进砂锅里煎的滚热浇在樱桃上头。这样还不算完事,还要再静置上一天后用炭火烘焙。四郎做完蜜沁樱桃,就拿出昨天炮制好的糖樱桃,在铁筛上放了张油纸,用炭火烘焙炮制好的樱桃。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可是炭火边的四郎额头却一点汗水都没有。街坊婶娘走进来,夸道:“胡小哥是怎么长的啊,我看连画儿里的神仙也没有你这么好看。啧啧,还会一手好厨艺。说和,她探头来看:“这又是在做什么新鲜吃食?”四郎赶忙起身,给街坊婶娘让座添茶:“前几日家人从外地办事回来,带了不少樱桃,这东西娇贵,禁不得放,我看着坏了可惜,就做成了樱桃干和蜜浸樱桃。”街坊婶娘看着四郎用炭火烘好的樱桃,赞叹道:“胡小哥真是会过日子,哪家姑娘跟了你才是福气。唉,说起来也是喜姐没有福气,本来已经与罗家的那个小儿子订了亲,却又被罗家给退了亲。这几日都没有见过她的人。”“啊,怎么会这样?还没有找到吗?”四郎给街坊婶娘装了满满一大碗樱桃递过去。“这怎么好意思呢……唉,可不是吗,罗家不地道,彭家媳妇的命真是苦。”这时节虽然樱桃正当市,可是像有味斋里这么大这么红的却不多见,街坊婶娘推辞了几句,到底还是端着走了。四郎送了婶娘出门,回来继续烤制樱桃干,他虽然不像凡人那样,会满脸油光,可是被大中午在炭火边呆久了,忍不住就有些犯困。他懒得再去后院歇觉,只用手撑着头,一点点像鸡啄米似的在柜台后头打盹。四郎瞌睡特别好,睡意上来的时候,哪里都能睡得像头小猪。正在迷迷糊糊间,听到“笃笃’的木屐声音扣在有味斋门外的青石板小路上,四郎仔细听着这脚步声,似乎一边轻一边重的样子,究竟是什么人在有味斋门口徘徊不去呢?四langxin里疑惑,接着就听到好似有什么人在店门口呼唤他。“胡大哥,胡大哥。”认识的人里头,会叫他大哥的可不多,四郎一高兴,猛地就从睡梦中睁开眼睛。透过午后从窗棂间漏出的光线一看,喜姐不知何时来了有味斋,她手里提着一包东西,只站着门外不肯进来。四郎没有多想:“是喜姐啊,前头婶娘还说好几天没看到你了。你去了哪里?”喜姐微微一笑:“多谢大家记挂着我。世上还是好人多,只是我总遇不上而已吧?不瞒您说,那日在有味斋,听到周公子说过绝品云雾茶的采法后,我就打算自己亲自上山,采来替我爹赎罪。只是我心里还是放不下……后头被退了亲,心一横就上了山,总算是采回来了这比人命还要金贵的云雾茶了。”四郎听得心里酸楚,觉得这个女孩儿真是很不容易的,赶忙说:“采茶刚回来么?快进来喝杯凉茶再走吧?”喜姐身上还穿着那日斗茶时穿过的素白雨丝锦,不过这回是不同的花色,素白的底子上晕染着大朵大朵的红花。她隔空对着四郎行了个礼:“有味斋这样的地方可没人敢乱闯。我这次冒昧前来,是因为赵太守经常来有味斋吃饭,想着能不能劳烦四郎替我把这包茶叶交给他,好换我阿爹回来?我阿爹性情孤介,身体也不好,刺字修城门这种羞辱他是受不住的……”后头喜姐的声音就有些模模糊糊的。四郎已经觉察出了不对劲,赶忙说:“这……怎么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我啊?到底还是该亲自送去的,也算是完了你的一个心愿。”喜姐似乎露出一个笑意,可是那笑容在午后的阳光下看不真切:“茶叶虽然贵重,但我相信胡大哥是个至诚君子。”喜姐补充道:“胡大哥千万不要多心,那日在有味斋斗茶的时候,虽然我输了,但是太守公子也答应了我,只要能采到真正的女儿茶,就可以准许我爹用金钱赎刑。我一个女孩儿,如今又……所以才斗胆请胡大哥帮我转交。您是有神灵庇佑的人,这些事情交给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四郎只好点点头,收下了茶叶,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小心翼翼的说:“罗书谋这个人,嗯,虽然算是个风流才子,其实没没有多出众。那个,小文君的事情,你……”背后道人长短,四郎到底有些没经验。当然,跟饕餮殿下嘀嘀咕咕说八卦的时候,他就很有经验了。喜姐却噗嗤一声笑了:“小文君的事我知道。罗书谋……唉,算是我瞎了眼罢。本来前几日也是想要托付他的,不过我如今是看明白了,托付与他,不过是把献云雾茶的功劳白送给他而已。做人家的踏脚石这种蠢事,做过一次便够了。所以如今我也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别的人可以请托了……”两人隔空正说着话,从外头刮来一阵穿堂风,喜姐白净的脸庞忽而一变,像是有丝丝缕缕的鲜血在往外渗,没等四郎细看,喜姐就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飞快说了一句“拜托”。然后扔下茶包跑了出去。四langxin里已经明白过来,立马追了出去。可是还是没有赶上,等他走到有味斋大门的时候,天水巷里已经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了,唯有午后暗沉沉的阳光撒在豆花棚架上,落下一地光斑。又是一阵透着凉意的风拂过脸颊,四郎猛地感到自己似乎悬在一个很高的悬崖便,手里只攥着一根儿臂大小的树枝。情况似乎危在旦夕的时候,那棵长在悬崖边的古树上忽然现出一个人脸,一条枯木似的胳膊伸出来拉他。四郎知道这是老茶树精,虽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挂到悬崖边上,但是却想要很配合的伸出另一只手拉住那条胳膊。可是这身体却重得很,似乎不属于他一样,完全不听指挥,反而不断躲避着树精伸出来的胳膊。挣扎间,深不见底的悬崖底下似乎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