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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道:“二哥。”他说这话时微微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明明是很谦卑的姿势,面上却一片淡漠,仿佛并不是不敢直视来人,而是那个人根本不配叫他正眼相看。沈二走过来,皱着眉一脸嫌弃地看了那一堆赃物一眼,一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又矜傲地对沈焕道:“三弟,你缺什么跟二哥我直说便是,自家兄弟,我莫非还会不给么?何苦要来做这等丢人现眼之事,还是和……”眼睛极傲慢地扫过一边安静如鸡的林稚,一字一顿道,“这些下三滥的人厮混在一起,真是没出息。”林稚:本金丹期今晚就要取你狗命!沈焕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了,才道:“二哥教训得是。”有沈二从天而降,这分赃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林稚目送他二人离去,一人独占了全部赃物,心情却并不美妙。他在原地踌躇了片刻,挥一挥衣袖把地上三人都抽晕了,趁着四周没旁人,又换了一副面孔,远远地缀在了沈焕二人后面。系统不解:“你跟着他做什么?”林稚表现得很理智:“我以后可是要做他师父的人,先跟他哥取取经,学一学怎么管他,没问题吧?”系统:“……”那你可真是目光长远。林稚耳朵好使,隔了老远也不妨碍他把前面那对兄弟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准确地说,是沈二单方面的教训。无非是各种丢人现眼,废物,你活着就是来给沈家添堵的之类的话。林稚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渐渐地就听不下去了,“啧”了一声,道:“这沈二话怎么这么多?他俩好歹是兄弟,也不给自己积点口德?”要知道为了追求大道,大部分修士都是很冷漠的,若不是沈二的话语实在太过诛心,林稚几乎要以为他是在表达对弟弟的关爱之情了。系统见怪不怪:“为了利益,这点小事算什么。”林稚琢磨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对劲儿:“沈焕现在就是他口中的废物,沈家也不在意他,跟那个谁的利益不冲突吧?”系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可也许,他这么做确实会给他带来好处呢?”林稚心中警铃大作:又是他不知道的剧情??谜题林稚顶着一张毫无存在感的路人脸,一路尾随沈焕二人到了沈府。这是他第三次来。第一次什么都不知道,匆匆忙忙地被系统撵到了沈焕住的院子,除了沈焕,谁都没见着;第二次有备而来,初步领教了一番沈父及沈府其他人对沈焕的冷漠态度,但因为他自己原本就写的“沈家并不关心这个没用的少爷”,林稚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现在。远远地,便听见那矮胖方脸的门房不无恭维之意的招呼声:“公子回来啦!”一个下人么,巴结一下主人,正常。林稚十分尊重他乡风俗,不以为奇。结果那门房话音一转,对着沈焕横眉竖目地说:“三公子这么大的人了,怎的还这般不懂事?得亏是平安回来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给家主和公子他们添麻烦?”林稚:???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他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认错了那人的身份。可他定睛细看,那分明就只是个普通的门房,还是个半分修为也无的凡人。这话虽然远不如方才沈二说的恶毒,可以他的身份,已是天大的僭越。林稚简直吃了好大一惊,更让他震惊的是,沈焕对此居然毫无反应,平平静静地便跟着沈二进了门。那双寂然清澄的眼底,固然在某一刻泛起了一点愤怒的涟漪,更多的却是习以为常的淡然。而那素来以自己沈家子弟的身份为傲的沈二,就在一边冷眼看着一个下人侮辱自己的弟弟,神情里甚至还有一点快意。林稚如被兜头浇了好大一盆雾水,一边动作还算麻利地隐了身形,赶在那两扇朱红大门合拢前闪了进去,一边则晕乎乎地问系统:“阿系,我是不是记错了,沈焕是他爸抱回来的吧?”这一家上下对沈焕的态度差到不正常,漠然置之和侮辱苛待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这时的沈焕才十七,断然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引起整个沈府上下的仇恨。虽然在弱rou强食的修真界里,弱即是原罪,但绝对至于引起旁人这么深的恶意,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谁知系统一口否认:“大人没记错,沈焕是亲生的。”林稚沉默了一下,随口来了一句:“那总不能是他娘给他爸带了绿帽子吧?”系统就不吭声了。林稚品了品他这谜之沉默,笑意渐消:“……”靠,又乱改我的剧情!林稚:忽然又有了弃坑的念头。系统开始打补丁:“这个是世界自身补足的,因为大人您在原著里并未提及主角的母亲……”林稚心如死灰地一抬手:“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敬称也挽回不了我的心。言语间,沈二已经领着沈焕到了沈父的住处,他让沈焕在外边等着,自己则风度翩翩地朝守在门边的护院一点头,潇洒地走了进去。一进去便是两个时辰。时下正值春末夏初,撷英城并不是一个多么宜居的城池,乃是冬冷夏热的典型,这时节的太阳已经毒辣到了一定程度。诚然,沈焕毕竟是个修士,晒晒太阳不至于会把他怎么着,可是,让他这般苦等两个时辰,其中的惩罚之意已是昭然若揭。偏偏他什么都没做错。林稚蹲在阴凉处,托着下巴,无聊得直打哈欠:“好好的修士,为什么就要玩这种宅斗的戏码呢?”系统十分体贴:“大人若是待不住,可以先走。”“不。”林稚一口回绝,“我要看看他们在玩什么花样。”就在他以为沈二要留在沈父住处吃晚饭的时候,那青年终于施施然地踱了出来,一眼看到还等在原地,姿势都没变一下的沈焕,嘴角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