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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显灵”附身的男人站在大堂的正中间,正在神女像之下,被神女的影子笼罩着,他的姿态看上去神圣不可q犯,义正言辞地对他们道:“别的地方本座无从管教,但这里是本座的神庙,若还有来犯者踏入殿内一步,便与这几个人相同下场,休怪本座不客气。”几十个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的汉子,快入冬的天气,外面凉飕飕的,他们愣是被吓得额头、手心直冒汗,一步也不敢再往前走了。若是真刀真枪、刀刀见血的厮杀也就罢了,他们都是杀过人的,更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可真的没有见识过这么诡异的死法。尤其是现在,他们的领头人乌恩大人死了,这支狄人小队就像是被砍了头的苍蝇一样,顿时失去了主意,陷入了可怕的恐慌之中。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带头再向这个奇怪的神殿踏出第一步。小队低声sao乱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胡乱地推出了一位乌恩之下资历最深的战士,大家都看着他,让他给个主意。那人也很慌张,乌恩是左贤王的弟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个奇怪的地方,回去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左贤王交代,不知道左贤王大人会不会相信他们的说法。但是眼前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邪门了啊,他很害怕啊。他记得在老家,阿妈从小跟他说要敬畏神明,他们的神是很有本事的,看来汉人的神也不是虚的,乌恩大人是得罪了汉人的神遭了报应。他想了想,说:“我们就算要死,也应当死在战场上,要是这样死了,我不甘心,我不进去,我要回去。”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比起汉人的军队,这个充满未知的神庙更让他们害怕,因为他们实在不明白自己是在和谁作对。他们一步步往后退去,那个被神附身的男人往前走了几步,就在神殿门槛的边缘,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却让他们打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为首的人抬起手,下达命令:“我们走,下山,回城。”等他们离开之后,再过了好一会儿,赫连宁宁蹦跶着进来:“先生,他们都走了,已经走远了,都吓跑了,肯定不会再回来了。”顾雪洲双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好险被赫连宁宁扶住,他按着自己的胸口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要死了呢。”顾师傅说:“你倒是会随机应变。刚才装得我都快信了。”赫连宁宁嘻嘻笑:“是啊,先生,我都以为真是神女显灵了。你怎么学得那么像。方才那个大胡子对您动粗,我差点就要动手了。”顾雪洲老脸一红,换作以前,他是打死都想不到当年跟碧奴学的东西竟然有一天还真的能派上用场,不但保住了他的命,还救了那么多人,顾雪洲说:“我不过是拖延时间拖到毒烟发作罢了。”顾雪洲望向案上香炉里燃着的那支香,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村民方才事先喝了加过解药的水,所以才没事。他们是真的信了顾雪洲被神女附身,对他的态度都变得更加敬畏许多。赫连宁宁问:“可是,先生,你教过我这种药,他不能让人七窍流血啊。”顾雪洲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地说:“方才我悄悄用金针扎进了他的死xue,你没发现吗?”赫连宁宁拍手:“啊,我记起来了,您摸了他一下来着。”顾师傅招呼他们:“别说了,那些狄人被吓到了,一时半会儿都不回再来了,我们要带上村民赶紧走,到了省城,他们就安全了。”顾雪洲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几个狄人,他走过去,把金针自那人身上□□,翻了个身。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对方的死相堪称恐怖,七窍流血,死不瞑目。他到底是个救死扶伤的大夫,怎么可能会喜欢杀人?但假如问他后不后悔,他肯定是不后悔的。赫连宁宁见他神色低落的模样,疑惑地问:“先生,怎么了?”顾雪洲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顾雪洲转身走了,没有再回头,神殿里留下一地尸体。自此之后,神女庙除了能保佑信徒生儿育女之外又多了一项神职,乡亲们筹钱请工匠给神女的身上加了一把剑。直到很多年以后,当地在流传着这起传说。此乃后话,暂且按下不提。几日之前。边城。狄人军队几次来犯,都被王将军轻易击退。他与几位幕僚议事。有人道:“这几个狄人不堪一击,纵然跟反王勾结,也如此不堪一击。”王观明紧蹙眉头:“此事……实在不对劲。若说他们是与反王勾结,欲南下侵略我国疆土,为何几次攻打都不痛不痒。你说他们不堪一击,可我们也没有拿到几个人头,倒像是他们没有在认真进攻。”便有人道:“我们边城兵强马壮、城墙牢固,哪里是他们能正面攻进来的?”也有幕僚赞同王将军的说法:“将军所言有理,以我看来,这些狄人倒像是sao扰,而非攻城……而且,迄今为止,达山可汗一次都没有出现,只发现了他们的右贤王。”王观明颔首,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隐隐想到了什么线索,一时间又整理不清晰:“是啊,照我对达山的了解,他应当不是那种躲在后方的人。他们狄人打仗,作为可汗,肯定得冲锋陷阵。他不在?不可能。狄夷的商人没说他们王庭出了什么事啊。”狄人逐水草而居,王庭在草原深处,地点也一直在变换,是以他们从未主动深入草原主动进攻,太容易迷路了。狄人的王族如有权力变动,因为隔着那么大的草原,等到消息传到他们这里,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王将军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达山的身影,那个黑发雪肤、金眸重瞳的男子,如修罗降世勇武无双。这个男人当年在中原踢了各大门派的场子,无一敌手,回了草原,也战胜了八部的所有勇士,可怕的是他并不是一个仅仅有身手的男人,比起他的父王来说,他治民有道,且能伸能屈,愿意主动低头在比试中输给沐哥儿,给他们一个面子来换取结盟和信任。这样的人会这样轻易地败了吗?他实在不敢相信。为什么达山一直没有出现?难道……难道……王将军心念一转,脑海中闪过好几个想法。这时有人入帐报告说西边燃起了狼烟,他猛地起身,在屋内焦急地踱步起来,自言自语道:“不好。”王将军看着天边的一缕狼烟,那是银山的方向。等他们匆匆赶到时,一地的尸体,都是他们的戍边军人,有一个小兵活了下来,在一日之后点起了狼烟,才让他们发现。这一代都是连绵起伏的陡峭雪山,作为自然的天堑防御着外敌,此处的防守并不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