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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藏剑台本身也有冲合之效。你身上已有玄冰心法,如果到玄冰剑藏剑台吸收其中的九阳之气,或者可以顺势中和寒毒,将此剑法彻底练成也未可知。”不等魏溪回答,沈连风便道:“太危险。”藏剑台的目的是藏剑,并非练功。虽然傅卿云说得有道理,但这毕竟没有前人试验过,若是贸贸然这样做,很可能神功未成,反而将命给搭了进去。“我练。”魏溪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我信你!”第61章牢狱苏晋之从没想过当年自己设计的地牢,如今关的会是自己。潮湿的墙壁,幽暗的光线,与逍遥楼绝大多数地方的富丽堂皇如有云泥之别。苏晋之抬头看一眼墙上的小窗,感觉像回到了十年之前。那时他从崖上坠下,被茂密的树冠接住,在枝桠间划拉几番终于落到谷底。身上剑伤沉重,加上高出坠下的几十处骨折,叫苏晋之陷于剧痛,无法动弹乃至无法呼救。那时的他只能仰头看着茂密枝叶见透出的那一方小小亮光,看着浅蓝色的天空转为靛蓝色的黑夜,再从深邃的星空重新迎来晨曦。而他,只能在这平静的日月流转中绝望地等待死亡。此刻地牢中的血腥之气,也是那样熟悉。看来十年间这里并没荒废,不知有多少人在此送命,才留下了这样浓重的气味。生锈的铁门吱呀一声,令人反胃的噪音似在警示着狱中囚徒有人驾临。苏晋之抬头,看见一袭干净扎眼的白衣,从门口缓步向这里走来。“啧,这样的地方,楼主还是真忍心委屈你呀。”方见离用手扇着气味,一脸嫌弃地走到苏晋之关押的牢前。苏晋之看看他的打扮,当真与昔年的自己无异。只是现在的他已有了看透风霜的倦意,而这年轻的面庞上仍是傲慢而不可一世,比当年的自己更多了几分飞扬,仿佛天下都是自己的,所有不遂他意的事物都要消灭,一切他讨厌的人都要去死。方见离见苏晋之不屑理睬自己,不甘示弱地冷笑一声:“呵,回忆里的东西固然好,但一旦当真重逢了,也不过如此。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当年既然舍得下,现在又有什么舍不得呢?”苏晋之睨了他一眼:“他让你来杀我?”事实显然不是。方见离噎了一下,也不愿承认这事,虎着脸瞪他。苏晋之却懒得理他:“不是你就滚吧。”“你!”方见离怒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就是现在把你扒皮拆骨,楼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这种泼妇骂街苏晋之并不理会,只安静地坐在原处,如老僧入定。送饭的小厮恰巧进来,见到方见离正气呼呼地炸毛,一下愣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呵,你还配吃东西?”方见离没好气地走过去,揭开食盒,只见其中菜色颇丰,显然是专门吩咐过厨房准备的。他知道这是洛风磊的意思,心中更怒,拿筷子往几盆菜里拨了拨,忽的眉头一动:“哟,还有酒。啧啧,既然这是楼主的一番心意,我看你还是不要浪费了。”说着他把菜肴一一往地上倒去,把酒瓶一倾,让酒液泻了一地。他笑得面目狰狞:“就这么吃,敢剩下一点,我都要你好看!”“这……”小厮受惊不小,捧着食盒颤抖不止。方见离闹了一通,心情大悦,揪着那小厮的耳朵:“快滚,不许帮他,听见没有!要是敢向楼主透露半个字,小心你全家都死无全尸!”小厮唯唯诺诺地应了,方见离也得意地扬长而去。牢房内经过一顿喧嚣,终于重归寂静,只有苏晋之一个人如原样坐着,不为所动。幽幽酒香在腥臭的空气中飘来,苏晋之眉头微微一动,是金枝杏花的香味。当年在昆仑山下,有人一气牛饮了一整坛杏花酒,而后拿袖子一揭嘴唇,道:“都说杏花酒单香气就能醉人,果然名不虚传,来,苏贤弟,你也来尝一口!”“洛大哥,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杏花最好的是金枝,陈年二十载以上的才最难得。这普通杏花哪及得上金枝杏花的口味,你不过是刚刚赢了一场大仗,心中痛快,便觉得这酒好喝罢了。依我看呐,这味道也平常。”“哈哈,是么?苏贤弟你见识广,说得自然没错。那你说,上哪儿才能喝到这金枝杏花?”“听说登州琼芳楼群芳荟萃,不但人美歌甜,连天下美酒也取之不尽。洛大哥要是没有要事,不如我们一同去尝尝?”“好,哈哈,有贤弟相伴,莫说登州,就是天宫广寒,为兄也去得!”言犹在耳,物是人非。苏晋之嫌恶地挥一挥手,驱散那令人厌烦的酒香。他望一眼周围的墙壁,只觉这样的地方,自己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几个时辰之后,洛风磊正在议事堂处理事务,忽见负责看管地牢的属下慌慌张张跑来。那人一头大汗,扑通一个跟头跪下,捣蒜似的磕起头来:“启、启禀楼主,那姓苏的,那姓苏的自尽了!”魏溪忽觉胸口一阵锐痛,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怎么了?”沈连风忙扶起他。魏溪摇摇头,他方才打坐入神,不知怎的就想起师兄,恍惚间好像看见他浑身是血,一面伸手,一面向自己匍匐而来。魏溪想去拉他,可越跑两人就越远,他心中焦急,一声大喊,便从梦中惊醒。傅卿云过来替他把脉,皱眉道:“玄冰内里最忌心思不静,你整天胡思乱想,小心走火入魔。”“我感觉……师兄好像有危险。”傅卿云:“他远在数百里之外,要真有难你又怎么会知道?”魏溪倔强地摇摇头:“我就是知道。”傅卿云拿他没有办法:“罢了,今天还是别练了。回去好好调息,等不做怪梦了再说。”“不,我要继续。”傅卿云皱眉:“你不要命了!”魏溪重新坐回藏剑台上,嘴唇上犹带着没有擦净的一丝血色,淡淡一笑,看起来分外坚决:“这本来就是一场赌局,除了自己的命,我还能赌什么?”他已没有退路,为了师兄,为了父仇,就算万死亦无悔。这场赌局,九死一生。几日过去,魏溪不眠不休地打坐,到第九日上,局面越发凶险。他脸上时冷时热,如同有阴阳两股气流,来回争夺着上风。沈连风亦在旁打坐,他将一切看在眼里,难免忧虑焦灼,想要上前推醒魏